第十一章 頭頂發綠
字數:4968 加入書籤
可冷霜還沒等起身的齊妃恢複冷靜,緊接著又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字正腔圓,絲毫沒將齊妃等人放在眼裏。
齊妃臉都氣綠了,差點就要跳起腳來去教訓麵前這個出言不遜的侍女。
不過是從鎮國公府出來的一個卑微侍女,以為在皇後跟前伺候就這麽無法無天了?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就算是皇後的人也不能這麽亂了規矩。
就當齊妃那巴掌要往冷霜臉上落下時,手腕卻冷不防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給緊緊遏住。
冷霜單手握住她的手腕,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就以強硬的力道迫使那手一點點往下沉。
片刻,隻聽得哢嚓哢嚓兩聲骨頭錯位的聲響,齊妃疼的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哀嚎。
“啊啊啊——你住——給本宮住手——啊啊啊——”
最後,齊妃怎麽來的就怎麽走了,連皇後的影子都沒見到。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她來時還生龍活虎,走時卻得是被幾個丫鬟抬走的。
屋裏頭的玉扶搖聽到齊妃這淒厲的慘叫聲,都差點忍不住有那麽一瞬間要同情她了。
可憐的齊妃,和誰對著幹不好,偏偏要和冷霜對著幹,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要知道冷霜可是她的死士,一根筋,除了她的命令誰都不停。
“小畫師,你別怕,繼續畫,畫的好本宮重重有賞。”
見小畫家臉上出了好多汗,玉扶搖特別溫柔地對著他笑了笑,輕聲安撫他。
小畫家一麵用袖子擦汗,一麵苦巴巴地應付:“不不不,草民哪敢要賞賜,隻求皇後娘娘能讓我完完整整出宮就行。”
玉扶搖秀眉輕蹙,微微不滿;“小畫師,你這話說的過分了,本宮又不是什麽惡魔,當然會放你完完整整出宮。”
小畫師:“”
不,連侍女都如此凶狠參保的主,能是什麽好主?
盡管玉扶搖一直是笑著的,但在小畫師看來,她就是一隻深藏不漏的笑麵虎,隨時可能露出真麵目生吞了他。
嗚嗚嗚,師父啊,你以前每次進宮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啊!?
玉扶搖還沒消停多久,緊接著如妃,蘇妃挨個挨個全來了,一個個像是提前約好的。
不過,和齊妃一樣,她們也全都被冷霜擋在了外頭。
起初她們也是和齊妃一樣鬧騰,但無一例外都在冷霜那裏吃了癟後,都隻能氣憤憤地離去。
“這皇後娘娘真是好定性,皇上都選秀了,她也一點不著急。”
“可不是,就算她仗著自己家世顯赫不會被廢,可日子久了,皇上有了新歡難保厭棄她,她就一點也不為自己爭爭寵?”
“真不知道咱們那位皇後娘娘在想什麽。”
今日,這些在後宮有點地位的妃嬪們,都是因為皇後選秀一事,來找皇後娘娘打探情況的。
不管怎麽說玉扶搖也是皇後,還是正妻,後宮之中哪有幾個不善妒的呢。
大家以為經此一事,常年擺爛的皇後總要開始有點動靜了,紛紛趕來想要與之商量對策。
但誰能想到皇後竟然對她們閉門不見,反而和那個什麽的
冷霜一一攔下,直到一襲明黃色袍子路過好像再緊一點就會弄壞。
段雲遲歪著頭,盯著師尊的睡顏,眼底興味且曖昧,濃烈的呼之欲出。
這樣麵對麵,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一道,綿長均勻,還帶著少女獨有的芬芳。
一道,粗重急促,帶著男人壓抑不住的渴望。
兩道呼吸纏綿交融,愈來愈近,直至柔軟的唇,輕輕相碰。
這時,房頂傳來聲響。
緊接著,一道身影倏然落下。
段雲遲的身後,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段雲遲連頭也沒轉,將師尊小心翼翼放下,替人蓋過被子,一切做完,才慢悠悠地看向來人。
他舔了舔唇瓣,回味過後,眸中情愫褪去,隻有被打斷好事後的不快與煩躁。
“我還以為是誰?”
像是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反應平平,收起取出的銀針,照例從袖裏取出手絹,將一雙手擦的幹幹淨淨。
夜長風雙臂環抱於胸前,望著床上睡過去的顧棠棠,極少未戴麵具的臉龐透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就好像脫下了白日裏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殼子,這才是她真實的一麵。
可那一麵,卻被其他人搶先一步覬覦且玷汙。
夜長風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平日裏總是半睜半合的狐狸眼,此時卻盡然瞪大。
他冷冷吐出幾個字:“你,該死。”
夜長風一揮手,不知哪來一陣風,窗子開了,香也熄滅了。
一刹那,屋內那股麝香散了七七八八。
段雲遲無動於衷,將髒手絹和手套都放置在一起存好後,又跑去櫃子裏摸索出幾個瓶瓶罐罐,倒出幾粒顏色不一的藥丸,坐下身自顧自取過盅碗,研磨成碎。
兩人一個站,一個坐。
雖沒有動手,但空氣之中卻殺機重重。
過了一會兒,段雲遲輕輕開口打破這無形的較量:“我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
夜長風盯著他。
“若是師尊要我死,我一定毫無二話。”他勾起長發,目光望向虛空一處,右手食指蒙塵的玉戒,在夜色裏發著幽光:“可是其他人想要我的命,怕也不是那麽容易。”
夜長風微微挑眉:“你真不會武功?”
段雲遲掀起眼皮:“不信?”
不信。
但夜長風也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隻有師尊。
“你對師尊心思齷齪,行為不軌,師尊知道,她不會留你。”
夜長風一語落下,段雲遲麵色跟著一白。
對,他說的沒錯,師尊知道,必不會留他。
“那你呢?”
段雲遲好整以暇地將目光移到夜長風那張隱在夜色裏的臉。
“武當洪師祖。”
顧棠棠醒過來時,是在半夜。
她頭昏昏沉沉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房間內點了一盞油燈,視野明亮。
顧棠棠望了一圈,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在段雲遲的房間。
她驚詫不已,呆呆望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她記起來了,段雲遲幫她取針,後麵她太困了,好像就睡過去了。
所以
天啊,她竟然在段雲遲的房裏睡過去了!
這個認知在腦海裏冒出來後,顧棠棠都不知道以後拿何種麵目去麵對自己的徒弟了。
怎麽辦?
她睡覺有沒有打呼嚕?有沒有流口水?不會還磨牙了吧?
完了!完了!形象全無,就這些黑曆史,以後她還拿什麽裝十三,該不會她還說夢話了吧?
羞恥捂眼jpg。
“師尊?”
熟悉的叫聲在房內響起。
顧棠棠一頓,原來房間裏還有人。
羞恥度+100,暴擊!
她鬆開手,往另一邊望去,正見段雲遲握著毛筆坐在桌旁,似乎在作畫。
他還是那副清冷懶散的模樣,臉上有笑意也未達眼底:“這麽早就醒了,徒兒以為你會多睡一會。”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了。”顧棠棠撓了撓頭,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對方似乎也沒有想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