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血煞之氣可避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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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才十五六歲,還在魯省老家,每日去師傅家學拳,早上去晚上回,幾乎風雨無”
    “途中要經過一片枯”
    “那時候的我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加上學了武,膽子要比同齡人肥上一些,便是讓我在墳頭中間睡一夜也沒什麽,相比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更怕蚊”
    “那是春夏之交的季節,剛好下過一周的雨,天色剛轉晴,路上還有些泥濘,我那晚從師傅家回來時路過墳地,突然聽見一些不尋常的響動,好似野狗在啃食骨頭發出的聲音,方向正是從墳頭中傳出來”
    “我當時尋思,這墳頭地中前幾日剛好多了一座新墳,莫不是埋得太淺,亦或者棺材太薄,被野狗拖出了屍體,那就太遭罪”
    “我順著聲音走近一看,發現那塊新墳上果然立著一個東西,看身形好似一隻黃鼠狼,毛茸茸的體型大如橘貓,它正對著天空的一輪圓月膜拜,在它身下的墳頭上多了一個碗口大小的黑洞,時不時有幾頭小黃鼠狼竄進竄”
    “我當時就猜到了什麽,怒火攻心,立在原地大喊一聲,畜生,膽敢食仁肉?隨手拾起一塊磚頭就朝洞口砸去,當下就聽到一聲哀鳴,估計砸中了一頭剛竄出來的黃鼠狼,也驚動了在墳頭上拜月的那頭怪物……”
    譚腿陳的聲音顫了顫,猛的吸了一口
    澡盆中的蘇浩前世聽過不少和黃皮子有關的故事,隻知道這玩意邪門的
    在東北一代,就流傳有信五仙的說
    所謂的‘五仙’,指的是“狐、黃、白、柳、灰”,分別對應狐狸、黃鼠狼、刺蝟、蛇和老
    黃鼠狼就是五仙之
    相傳這五仙亦妖亦仙亦正亦邪,如果對它們進行供奉祭拜,就會保護家人平安,反之,如果有冒犯它們的行為,也會遭到報
    在蘇浩前世所處的世界,這種說法被他當成了封建迷信一般的民間故事看待,但穿越後,現在所處的世界又不一樣
    既然有詭,為什麽不能有五仙?
    不管怎麽說,這黃皮子總會給人留下一種智商接近人類,極其狡猾,且報複心極重的印
    蘇浩開口問道:“師傅,那黃皮子是不是口吐人言,向你討封?”
    譚腿陳不屑的笑了一聲,“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說法?畜生就是畜生,即便它們智商很高,一輩子也無法說人”
    緊跟著麵色又變得凝重起
    “那怪物轉過身後,我才看清楚它的麵相,也是一隻黃皮子,可它的麵相卻和我平日裏見到的黃皮子迥然不同,它的頭上,有三簇白毛,就像人的劉海一樣聳搭在額”
    “而且它的眼睛,在月色下泛著亮光,我竟然看到了一絲人類特有的惱怒和嘲諷,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孤身一人在墳地裏見到了如此詭異的一幕,也有些膽寒”
    “我當時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那畜生從身後追上來,順著褲腿爬到我的肩膀上,趁著我回頭的功夫對我吐出了一口氣……當下我就覺得昏天暗地,將它抓起來使勁往地上一扔,沒命的往前跑,一直跑到力”
    “最後村子的人在附近的水渠發現了我,此後我生了一場病,在家躺了有五六天才”
    聽到這裏,蘇浩差不多明白了,“師傅是不是被它的臭屁熏到了?中毒?”
    譚腿陳一臉篤定的搖了搖頭,“不是黃皮子的臭屁,就是一口氣,雖然臭,但尚可忍受,和人幾個月沒刷牙一樣,我也沒中毒,而是中了邪,一直在墳頭附近打轉,看似在跑,實則在兜圈,當時那畜生肯定一臉得意的在附近看著我,就這樣跑了大半夜一直到力竭為”
    “還好我跌倒在水渠,而不是池塘,不然就沒後麵什麽事”
    蘇浩感覺到澡盆中的水溫差不多要涼了,chi條條的起身甩了甩水珠,將旁邊事先準備好的一件睡衣穿上,係上腰帶,也來到譚腿陳旁邊坐
    同樣點上一根
    好吧,他並不是單純通過譚腿陳在吸取這個時代一些未知的知識,而是這個故事本身已經吸引了
    “難道是鬼打牆?”
    譚腿陳再次搖了搖頭,“是,也不”
    “我病好後和莪師傅說了這件事,他當時就扔下一句話,血煞之氣可避鬼神,他生活的那個時代在建國前,那時候國內亂成一團,天災人禍,各種離奇的事時有發”
    蘇浩繼續問,“什麽是血煞之氣?”
    譚腿陳繼續解釋道:“血煞之氣,通常指的是身體健康活力充沛的男子,這樣的人往往血氣比較旺盛,而煞氣,‘煞’通‘殺’,指的是手上殺過生,沾染過人命的”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惡鬼也怕惡人啊,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哪裏都一樣,這裏的惡人指的並不是單純的壞人歹人,而是身懷血煞之氣的”
    “這樣的人建國前很好找,一些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退伍老兵身上就有這玩意,可我學藝那會,已經是建國後了,由於政治原因,這樣的人反而愈發稀少”
    “後來我師傅從隔壁村找來一個大胖子,那家夥隻比我小兩歲,他趁著天黑後從家中抱過來一把鬼頭刀,用刀匣子裝著,這玩意又叫大砍刀,原來他家中祖輩做過劊子手,這把鬼頭刀至少砍過100個犯人的頭”
    “他抱著鬼頭刀陪我晚間走了幾趟,就再也沒遇到鬼打牆的事,之前被掏了一個洞的墳頭也被人重新用石頭塞住”
    譚腿陳用手點了點茶幾上的黃符,最後總結道:“這裏的血煞之氣,指的並不僅僅是人,還有物,譬如這把鬼頭刀,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要麽找身懷血煞之氣的人或者物求助,要麽就幹脆碰運氣去求幾張黃”
    “隻是我來香港後也聽說過一些法師,大多是虛張聲勢騙錢的,真正有本事的要麽餓死了,要麽找了個地方偷偷苟著,輕易不敢暴露手段,出頭鳥大多沒有什麽好下場啊,哪怕是幫人驅”
    “這張黃符,你可以用1000港幣買回去看看管不管”
    蘇浩看著眼前的這張黃符,心中嘀咕不已,他自然用不上這玩意,就算用得上,這黃符也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即便被人開過光有一些法力,這法力估計也消散完
    現在拿在手中最多也就是一個心裏安
    這話卻不能直說,蘇浩找了個借口道:“師傅,這黃符我就不要了,我現在血氣方剛,你比我更需要這玩意”
    譚腿陳瞥了瞥蘇浩,二話不說又將黃符收回去,“你如果不要這黃符,其實這附近我倒知道有一種血煞之”
    蘇浩瞬間眼神一亮,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
    “在哪裏,是什麽?”
    譚腿陳手指朝著倉庫外指了指,“就在給我們送熱水的那家屠宰場,是一把殺豬刀啊,聽說從建國前流傳至今,已經不下100年曆史了,隻不過它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殺”
    “效果雖然差了些,也能起到鎮宅驅邪的作”
    “你在雜務科當差,這種血煞之物平時即便用不上,關鍵時刻沒準能救命,也要注意打聽打”
    蘇浩連連點頭稱是,“難怪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還是師傅你消息靈通,不知道我能不能見一見這把殺豬刀呢?”
    譚腿陳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已經很多年沒聽到有人拍他馬屁了,“見一見應該不難,如果你想借用一趟的話估計要花點錢才行,聽說這把殺豬刀之前就被人借走用來驅過邪,借一次至少要3萬港幣啊,還要有人擔保才”
    “等一會拿浴盆的人來了,我同他們說一”
    又等了30分鍾,之前送水的那輛三輪車吭哧吭哧的出現在倉庫門口,上麵跳下來2個穿著短袖的年輕男子,對方咋咋呼呼的吆喝道:“譚腿陳,這次快了不少啊,還特意打電話催我們過來”
    譚腿陳拿起茶幾上的半包煙塞到年輕男子手裏,在對方耳朵邊悄悄說了一句話,同時用手指了指蘇
    對方嘻嘻哈哈的點頭道,“”
    “你叫蘇浩是吧?走,跟我們去屠宰場,一會我們就有一頭豬要宰殺,正好讓你看一看我們老板家的屠龍寶刀威”
    屠龍寶刀,指的就是那把殺豬
    蘇浩幫他們將浴盆抬上三輪車車
    這浴盆剛泡過水,底層濕漉漉的,前麵一人當司機,剩下一人就隻能委屈的用屁股坐在浴盆的桶沿上,雙腳踩在另一邊的桶沿固定住身形,剛好蘇浩和他一人一邊,也不怕擔心翻
    “狗子,等下開車慢點,別把老子屁股崩壞了,否則下次讓你坐後”
    “曉得曉得,坐穩發車”
    前麵的人嘻嘻哈哈回了一聲,三輪車緩緩啟
    和蘇浩坐在後麵的年輕人視線無聊之下落在蘇浩身
    他比蘇浩年紀小幾歲,但長期在社會打轉,已經多了一種老油條般的世故,主動搭話道:“這位靚仔,你就是譚腿陳新收的徒弟蘇浩?你是做什麽的?”
    蘇浩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警”
    “啊,原來是條子啊,以後我被小混混欺負了,可不可以報你的名字啊?”
    聽聞蘇浩是警察,對方明顯熱情了很
    “如果報我的名字有用,你盡管報好”
    對方鬼頭鬼腦的又打探了幾句‘警局裏麵美女警員多不多,好不好泡啊’‘警察一個月薪水有多少啊’‘平時是怎麽抓壞人’之類的一些問題,蘇浩半真半假的陪他扯了一會
    這家夥的話題又回到譚腿陳身上來,“蘇哥,你好歹也是一名警察,多威風啊,怎麽找到這裏來拜師學藝的?學費怕是不少吧?”
    這一點也沒什麽好瞞的,蘇浩就當順便幫譚腿陳打廣告
    要是譚腿陳能多收幾個徒弟,他之後也多了一個能對練喂招的人,“也不算貴,一個月一”
    譚腿陳收徒的幾個考驗他自然不會對外
    小年輕故作誇張的咦了一聲,“不會吧,一個月一萬,比我每月的薪水還高啊,我聽說樓上的跆拳道館一個月隻要3000元學費,要是我肯定去學跆拳道”
    “姿勢又帥,裏麵妹子又多,搞不好以後打炮都不用花錢”
    顯然對方和他不是一路
    蘇浩頂了一句,“就怕跆拳道到時候中看不中用”
    “切,能打有什麽用?你看看譚腿陳,現在還不是幫人看倉庫,最關鍵是動作要帥,說不定以後能被導演看上去拍電影賺大”
    前麵的另一名年輕人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後也連連出聲附
    “就是就是,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每月花1萬學功夫,現在街上連古惑仔都沒看到幾個,能打有什麽用?打得過手槍嗎?再說了,你能打,我還能躺呢,看你有多少錢賠我醫藥費?”
    三輪車上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空
    隻是蘇浩的臉色就不太好
    “蘇哥,我不是在說你啊,我隻是覺得你的這一萬花的不值當”
    幾人邊扯淡邊抽煙,10分鍾後拐到一處小巷子口,門口停滿了各種來進貨的三輪車亦或者麵包車,就連附近的空氣中都充滿了一陣淡淡的血腥
    2人將三輪車開進院子中,大聲朝裏麵的人問了一句,“那頭豬殺了沒?”
    “正要殺呢,趕緊過來幫”
    得到準信後,兩人連連朝蘇浩招手,領著他往裏麵衝,“蘇哥,要看我們家屠龍寶刀就快點,馬上要開宰”
    兩人抬著浴盆踩著地上的水漬向裏麵衝
    不一會就來到了一處類似廚房的地
    這裏擺滿了各種案板和道具,案板附近還有不少透著血紅色的水槽,以及水槽上麵一溜煙掛著的鐵
    一聲豬叫聲從不遠處傳
    很快就見一輛拖車上綁著一頭衝洗得發白的豬,約莫有三百來斤重,手腳嘴都被綁住,躺在拖車上不斷掙
    拖車前後圍著幾個
    其中一人穿著一雙雨靴,下半身是一條髒的看不清顏色的牛仔褲,上半身直接光著,胸前套著一個圍
    他手中抱著一個刀匣,嘴中則叼著一根煙,期間不斷地催促道:“搞快點,接糞的盆子和接豬血的盆子準備好了沒?”
    領著蘇浩進來的兩個小夥子馬上進入到忙綠模式,一人用腳踢著一個鐵盆挪到案板的尾部,另一人則將剛才搬進來的浴盆塞到案板的下
    蘇浩這才發現,這案板不僅高度比尋常的要高一些,上麵單獨鋪著一層牛皮,兩邊還留著幾道血
    這時候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一二三,”
    四五個男人分別擰著豬的四肢和尾巴,將它抬到案板
    豬得掙紮聲愈發激烈
    讓蘇浩詫異的是,穿著雨靴的男人將木匣子擱在一邊,不慌不忙的從裏麵拿出一把殺豬
    這刀身如同雨靴男人的牛字庫一般已經看不出顏色了,隻能看清刀麵上灰褐色一片,刀口處仍有一些白茫茫的寒
    男子將殺豬刀往豬腦袋旁邊的案板上一擱,之前的掙紮聲和豬叫聲通通消失了,反而是現場多了一股屎尿
    屎尿順著豬屁股流出來,滴落在案板下麵早就準備好的鐵盆
    “都出去,等五分鍾再開”
    雨靴男人揮了揮手,將手中煙蒂直接扔到地麵踩
    蘇浩清晰的看見,豬的雙目中流出了一行晶瑩剔透的淚
    這是什麽樣的血煞之物,竟然擱在一邊就能讓一頭有生命的豬嚇得連掙紮都不敢了,隻能無奈接受流著淚被人宰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