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夢影的話語，完全超脫了這個世界的維度。
    方曉玲卻很明白是什麽意思，或許高智商的李夢玲如果在場，也能聽明白，至於其他人，就未必了。
    見方曉玲沒有說話，餘夢影還以為她並不懂自己在說什麽。
    於是又進一步解釋道：“讓盡頭的人，替代新軌道上的人繼續生活，也隻是選定了某個時間點而已，一條線是由無數個點組成的。
    替代某一個點，雖然對那個點上的人很殘忍，也會讓她的未來發生一些意外，但是最起碼，有了更多加深新軌道的機會。
    要知道，在原有軌道上的人太多了，所以引力也太大。
    我就拿你舉例子吧。
    如果所有方曉玲都能排好隊，去走那一條新軌道上的路線，自然是最好不過。
    但那是做不到的，每個方曉玲在人生不同的選擇上，都會有不同的經曆，有著自己的思想和抉擇。
    麵對已經走到盡頭的，我隻能讓她去殺掉新軌道上的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隻是殺掉某個時間點的那個自己，這樣的話，她再繼續前進，就相當於排在那個人的身後繼續前進了。”
    “你就不要想辦法用這個維度的語言，去解釋更高維度的事情了。”方曉玲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隻有親身經曆過幾個周目的輪回，才能明白時間線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於沒有經曆過的人，你再怎麽舉例說明，對方也不會明白的。”
    “那你明白了嗎？”餘夢影有些期待地看著她，“如果你沒有恢複彩虹女皇的能力，我不會親自來見你的，最多也就是在夢境中為你指路。”
    “你也說了我都恢複了，我當然明白了……
    畢竟我擁有著二十個周目輪回的所有記憶，阿卡西記錄也打開了，還有什麽我不明白的。”方曉玲感覺腦袋很亂，她有些煩躁地說道，“可是這種情況，a的無解啊！
    你應該在我恢複能力之前，就來提醒我的！”
    “我提醒了啊……”餘夢影說道，“可是你也明白的吧？我提醒以後，的確有一個方曉玲，已經往新軌道的方向走去了。
    但是……”
    “啊我明白了。”方曉玲打斷她，更加心煩意亂。
    這就好像自己麵前有杯奶茶，就算自己不喝，同時間也會出現另外一個自己，喝掉奶茶。
    從自己想要進入奶茶店的念頭出現開始，其實就已經確定自己把奶茶給喝掉了。
    也許還可以往前更多，比如從自己今天決定逛街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能確定自己會進入奶茶店喝掉一杯奶茶了。
    甚至還可以更更多，往前的時間線無休無止，所以這個角度上說，命運的確是被固定的。
    隻是你會體驗哪種生活，完全取決於你的思想是否堅定。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還是喝奶茶那件事，假如有兩個你，必須要有一個喝，一個不喝。
    喝掉的那個，未來會很胖。不喝的那個，未來會很瘦。
    如果你想成為瘦的那個，那你就要和自己作鬥爭了。因為另外那個你，很有可能也想成為瘦的。
    另外那個你，越是抗拒喝那杯奶茶，你就會越想喝。你越是強製自己不喝，那她就很可能也會有想喝的念頭出現。
    甚至，你的抗拒念頭極其強大，還會引發命運幫扶效應，比如突然進來個朋友，來勸她喝奶茶。
    所以，這個維度上的每一個人，其實最大的敵人都是自己。
    隻是其中的複雜邏輯，很少有人能夠完全想通。
    方曉玲和餘夢影，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所以在她們的眼裏看來，雖然小分隊要推翻高塔。
    但小分隊和塔主之間，並不是敵人。
    方曉玲在重生之前，和塔主共同謀劃出了一條新的時間線軌道，上麵包含著無數個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運。
    但是要完成這件事，並不是毀掉什麽就能做到的。
    其中的複雜、血腥和壓抑，讓兩個人都不願意再主動提起。
    她們的身上，特別是方曉玲的身上，背負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你回去吧，這裏很危險，別把你也困在這裏。”方曉玲平靜地說道，“放心吧，小分隊永遠不會止步。
    我是說，我的小分隊。”
    “你……你已經決定要……”餘夢影停頓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殺掉哪批小分隊，還有，是哪個時間點？”
    方曉玲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打算用那個辦法。”
    “什麽？！”餘夢影驚訝道，“可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啊！
    你該不會是妄想著用其他的辦法，回到新軌道上去吧？那是不可能的啊！
    既然你已經恢複了彩虹女皇的能力，應該比誰都清楚，這樣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嗬嗬。”方曉玲笑了笑，起身走到冰箱拿出了兩杯咖啡，“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先開會吧，這種情況，已經不在我這個火力支援組組長的能力範圍了。
    別忘了，我們小分隊裏還有個天才。”
    “你！”餘夢影感覺對方是在愚弄自己，她回頭看著那個還在微笑的方曉玲，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是在開玩笑嗎？！都這個時候了，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
    “我想明白了，既然我經曆了二十個周目的輪回，都沒有辦成這件事，那也許就意味著，我壓根就辦不成。”方曉玲將咖啡放在她麵前，又重新坐回她的對麵，說道，“所以我可以嚐試著改變自己。
    比如按照彩虹女皇的脾氣，她會燒掉這家咖啡廳，認定六點以後，咖啡廳就會重新恢複，我們小分隊走到了時間盡頭的事實。
    那麽我，就偏偏不認。
    如果接下來，總要有一個小分隊再次走入時間盡頭。
    那絕對不是我的這個小分隊！
    我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你是不是已經瘋掉了啊？現在你以為自己還有其他的選擇或出路嗎？沒有了！你肯定會走到時間盡頭！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沒有抉擇。
    我再重複一遍，沒有抉擇！”餘夢影一把抓住了自己帽子上獨角獸的角，將那個角掰彎正對著方曉玲，似乎是在指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完蛋了。
    你們都完蛋了！”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方曉玲大口喝著咖啡，仰靠在沙發上說道，“你把那杯咖啡帶回去喝吧，王辰宇的手藝簡直絕了，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在王冠層找個念力派創世專精的高手，讓他每天都做給你喝。”
    “你就繼續擺出一副好像事不關己的表情吧！”餘夢影氣憤地真起身，“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應該專程過來提醒你的。
    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在時間盡頭，還不願意選擇殺戮的小分隊，結局全部都是自殺！
    是全部！
    不管堅持了多久，幾年、幾十年、幾百年，最終全部自殺！
    沒有例外！”
    說著她的周身亮起了白色的光芒，望著還在喝咖啡的方曉玲，撇下最後一句：
    “我看你們能挺多久。”
    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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