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牛厚實搖了搖頭，“就像我剛才舉的那個例子，【小我】跑進人生艙裏，其實就像遊戲世界的人物跑到了現實。
    這完全是一種打破了邏輯常規的事情。
    說句不太好聽的話，現在的您，就像是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貞子。
    這件事情本身已經很恐怖了。
    如果非要問，怎麽才能讓貞子再回到電視中去？
    恐怕這種事情……
    除了貞子本人以外，沒有其他人能知道吧？
    請您原諒，小的實在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例子。
    我想說的就是，如果您想回到您之前所在的地方。
    首先就要弄清楚，您自己到底怎麽進來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羅蘭捏著下巴琢磨著，簡單地複述給牛厚實聽，“我先是走到了時間的盡頭，然後穿越到一個不知道是哪裏的世界，然後在那個世界裏發現了一個迷宮。
    迷宮裏有很多叫【觀星台】的房間，在那個房間裏，有個巨大的玻璃罩。
    玻璃罩外，就是那個人們都沒有腳的世界。
    然後我就站在玻璃罩裏麵，抬頭看著玻璃罩上的天藍色光點。
    聚精會神地看著，突然就到了這裏。”
    “您說的玻璃罩，是半球形的狀態嗎？”牛厚實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問道，“是黑色的？”
    “對，但是那個房間識別到我是初代塔主以後，黑色的玻璃罩就變得完全透明了。”羅蘭回憶道，“可是好像外麵那些沒有腳的人類，仍然看不見玻璃罩的裏麵。”
    “天呐，這真的讓人無法理解。”牛厚實滿臉驚駭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所說的那個玻璃罩，就是我們當初讓自己進入人生艙的那個【意識傳送儀】。
    那是個半球體的機器，我們隻要將自己的腦袋湊過去，意識就會被傳送到人生艙裏。
    沒想到，那個球裏居然也能讓人待在裏麵？
    嘶——這實在是超過了我的認知範圍，畢竟我的所有【小我】都沒有穿越者的經曆。
    不過我猜測，也許這是初代塔主的某種設計？
    目的就在於能讓【小我】也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
    可是……這個猜測好像不太合乎邏輯啊。
    有誰會在創造遊戲的同時，又能讓遊戲裏的角色意識到，自己是一個虛擬的人物呢？”
    “除非，是給她自己建造的？”羅蘭嚐試著將自己代入進去，就得到了這樣一個猜想。
    如果她創造出一個人生艙，那自己也進入人生艙體驗的時候，很可能會提前做好準備，讓自己的【小我】能發現這個真相。
    可是這樣做的動機會是什麽呢？
    想到這裏，羅蘭突然醒悟般地說道：“高塔！
    高塔在【小我】的世界裏，它存在於zs001號主幹世界之中，對吧？
    啊！
    她不能在人生艙裏直接統治高塔。
    所以隻能用自己的【小我】去統治高塔，以達到統治所有世界的目的！”
    牛厚實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可能是這樣？”
    “我明白了！”羅蘭突然睜大了雙眼，跟看傻子似的看向牛厚實，說道：“這麽說來，你們都被她給完全利用了啊！”
    見牛厚實一臉茫然，羅蘭立刻又說道：“你仔細想想，之前那個沒有腳的真實世界裏，應該並不存在著什麽統治者吧？
    後來出現一個人，她創造了無數個虛假的世界，把所有人的意識，都帶進那些虛假的世界裏去。
    然後呢，自己的意識也跑進去，當那些世界中最頂尖的統治者。
    這太陰險了……”
    羅蘭說得很快，牛厚實一直插不上話，見對方似乎暫時停下來了，他立刻有些尷尬地插嘴道：“呃……那個……
    實際上，並不是您說的這樣。
    咱們的真實世界裏確實沒有統治者，可是那個世界，早已經被無休止的風沙和霧霾所占領。
    進化後的人類們，在沒有腳的同時，也沒有任何情緒，甚至體會不到任何感情。
    這個時候，是初代站出來，經過了三十多年的努力，才給大家創造出了人生艙。
    當然，您說她需要通過自己的【小我】，才能統治高塔，確實如此。
    可是她建造人生艙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權力！
    更不是為了去統治所有的世界啊！”
    “你沒發現自己說話都前後矛盾嗎？她統治了高塔，不就是統治著所有世界嗎？”羅蘭不屑地說道，“你們這些人，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陰險小人，把你們都騙進來，自己再稱王稱霸，多顯而易見的事兒。”
    牛厚實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之前明明都告訴她了，【小我】的所有內在，都是從【高我】那裏繼承來的，她這麽詆毀自己的【高我】，不就意味著，也在說自己是個自私自利的陰險小人嗎？
    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
    “呃……要不咱們還是想想，該怎麽送您離開這裏吧？”牛厚實轉移了話題，他也害怕繼續說下去，那個真正的初代大人，在某個人生艙裏能聽到這一切。
    萬一自己真說什麽她不愛聽的了，那可就惹禍上身了。
    現在的牛厚實，已經不奢望麵前的這個初代的【小我】能給自己多少錢了，他隻希望能趕快打發她離開這裏，然後自己再極力彌補所有【小我】的人生。
    畢竟，空中那些影像，每一個都是個爛攤子，他甚至能感受到，此時自己已經有上百個【小我】由於受不了生活太倒黴的打擊，而選擇自殺了。
    這對他來說，是極大的損失。
    “出去這個事兒，我倒是不擔心。”羅蘭分析道，“她既然給自己的【小我】建立了【觀星台】這樣的地方，又給了【小我】進入別人的人生艙的權限，肯定同時也會讓自己的【小我】出去。
    她做事，肯定是滴水不漏的。
    隻要給自己的【小我】建立了入口，就肯定會有出口。”
    牛厚實憨笑著說道：“還是您了解您自己啊……”
    羅蘭並沒有在意牛厚實的話，她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出去。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自己完全代入。
    可是現在的難題是，她的認知高度，遠不如那個真正的初代。
    所以她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多去了解那個初代，在建立這一切之前的人生。
    於是她問道：“牛厚實，關於真正初代的事情，你知道的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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