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你怎麽樣，哈利！”

    “喔，你的臉！”

    “這血是怎麽回事，哈利？”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們又回到了豬頭酒吧裏。

    火把的光芒映照著三張略顯蒼白的臉，鼻翼湧動間，一股陳年的油膩味和腥氣令三人腹部翻江倒海。

    而遠方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凶戾嘶吼則提醒他們，他們的霍格沃茨目前的狀況。

    哈利往後趔趄了兩步，跌進一個柔軟的懷裏。

    懸掛在天際的玉盤不經意間跳入了他碧綠的眼睛，讓哈利明悟，他們恐怕離開的時間並不久。

    清冷的月色和鼻尖嗅到的清香令蟠踞在腦海的暈厥迅速散去，他深吸了幾口氣，站直了身體。

    “我沒事，金妮--”

    哈利扭頭看著金妮，再一次經曆了無法言說的冒險之後，女孩柔美的五官激發了他心底的熱切，他很想不顧一切給她一個擁抱。

    不過很可惜，目前不是恰當的時機。

    哈利輕聲說，轉過頭來，目光掠過一張張焦切的臉。

    小天狼星站在他身側扶著他的手臂，哈利對他笑了笑，示意自己無恙。

    其他人哈利的目光在斯內普的臉上凝了凝，瞧著那張冷漠的麵孔，內心一番自我嘲諷。

    他可不是布雷恩教授，不是斯內普的得意門徒，所以，剛剛一瞥間察覺的關切肯定是他的錯覺。

    “你們真的和阿莫斯塔打了一架？”

    小天狼星焦急的追問。

    哈利衣襟上的血和臉頰上如斑點般新生的嫩肉，以及羅恩還有赫敏淩亂的衣衫無不說明了，他們似乎跟人動手了。

    “喔，並沒有——”

    哈利解釋說，

    “其實是發生了一些別的意外，我們在未來，呃”

    “那些事情就藏在心底，成為隻有你們三個知道的秘密吧。”

    鄧布利多對著哈利眨眼，露出微笑。

    哈利鬆了口氣，對鄧布利多的善解人意十分感激。

    他正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說出一切呢尤其是，他被戴爾菲帶往未來的那一段。

    “我們完成任務了，鄧布利多教授！”

    哈利張開手心，手裏握著的存著些許血樣的小玻璃瓶，他的聲音裏透出一股振奮。

    這不僅是因為他完成了任務，更是因為，他確信了，布雷恩教授並沒有死去。

    哈利相信，如果他說出這個消息，一定會令所有人士氣大盛，可惜，鄧布利多教授讓他隱藏他們的經曆。

    “我當然知道你們一定能辦到，哈利，羅恩，赫敏--”

    鄧布利多用無限慈愛的目光看著他們。

    走到鄧布利多近前的哈利才發現，似乎就在他們離開的一小會，鄧布利多又蒼老了一些。

    他左手枯萎的更加厲害了，像是半截藏在墓裏不見天日的木乃伊，而他正常的右手也不複活力手皮耷拉下來，長滿了難看的老人斑。

    他銀白的須發也失去了光澤，除了那異常明亮的眸子，鄧布利多看起來完全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

    人們現在真正應該擔心的是鄧布利多教授——

    哈利看著顫顫巍巍接過血樣的鄧布利多，難過的想。

    似乎沒有人意識到或者，在布雷恩教授消失的當下，彷徨的人們不願意思考更壞的可能性。

    格林德沃默默攙扶著鄧布利多，他晦暗的銀眸中隻有喘息著的鄧布利多。

    “啊，這就是”

    鄧布利多盯著哈利遞給他的瓶子，發出幾聲嘶喘的笑，

    “阿莫斯塔耗費了無數心血他竟然真的辦到了”

    “我們現在該去做什麽，鄧布利多？”

    斯內普繃著一張臉問，

    “去找阿莫斯塔嗎，你知道他在哪，對嗎？”

    “不必去擔心阿莫斯塔，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給了斯內普一個安心的目光，

    “我們現在我要去--”

    “我想，我應該回去了，鄧布利多--”

    納西莎臉色蒼白的說，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你還要回去，媽媽！”

    德拉科一下子攥緊了自己母親的手，神色寫滿了拒絕。

    “現在隻有我能打探到黑魔王的消息，德拉科——”

    納西莎對德拉科微笑，

    “放心，德拉科，我可以告訴黑魔王，我是去給他找治療傷病的魔藥，順便打探消息--”

    “你欺騙不了他，納西莎--”

    鄧布利多說，

    “而且，我也不認為現在還有再探聽什麽的必要了留下吧，和德拉科一起，和所有人待在一塊--”

    納西莎遲疑了一會，最終點了點頭。

    “很好，那麽現在，我要--”

    鄧布利多正要說自己打算幹嘛，可他的枯瘦的身軀忽然搖晃了起來，似乎無法站立，整個人都要癱瘓下去！

    剛才人們呼喚哈利的一幕又出現在鄧布利多身上。

    豬頭酒吧內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向鄧布利多擠去，每個人臉上都充斥著無助和驚慌。

    吧台後麵，阿不福思怔怔地看著和自己幾乎鬧了一輩子的別扭，他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下意識去看牆上的阿利安娜。

    那個年輕的少女仍然帶著微笑，溫柔的看著鄧布利多。

    “阿不思--”

    麥格教授一邊努力攙著阿不思另一手，淚流滿麵。

    她能感受到她敬重的霍格沃茨校長，寬大的袍子下，逐漸失去生命力的身軀。

    “你現在應該去聖芒戈，阿不思！”

    萊姆斯用近乎粗暴的語氣吼道，

    “勞駕，誰能請個治療師過來，我們送阿不思去聖芒戈接受治療！”

    “別浪費那些忙碌的治療師寶貴的精力了，萊姆斯——”

    鄧布利多疲倦的眨了眨眼睛，雖然他即將邁向死亡，但他仍然能看清萊姆斯眼底深沉的悲痛。

    他對萊姆斯微笑對所有人微笑

    “喔，說真的，米勒娃，現在為我哀悼可能有點早——”

    最後，鄧布利多對麥格教授說，

    “我感覺我的狀態還不錯，應該還能撐幾天。”

    “你現在需要休息，阿不思！”

    麥格教授眼淚汪汪的，她重重的擤了下鼻涕。

    “我很快就會有數不完的時間用來睡覺，米勒娃，所以喔，蓋爾——”

    鄧布利多努力抬起頭，看向另一邊的格林德沃。

    自始至終，格林德沃沒有勸說一句讓鄧布利多休息他了解他。

    “需要我做什麽？”

    格林德沃附在鄧布利多的耳畔，輕聲詢問。

    “還有一件事”

    鄧布利多喘息著，

    “帶我去學校還有哈利——”

    “我在呢，鄧布利多教授！”

    被擠到後麵的哈利拚命擠了過來，他碧綠的眸子裏蓄滿了悲傷，他看著鄧布利多回憶起自己五年前進入霍格沃茨的那天。

    他在分院儀式上第一次見到了霍格沃茨的校長。

    一個慈眉善目，還有點神經質的老人。

    “你跟著蓋爾，帶我們去，我要去看看創始人們為我們留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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