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牛車不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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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雲聖傾朝著華為說道,“把我們醫館裏上好的補氣血的藥丸,拿一瓶送給這位病人。”
    華為磨磨蹭蹭地去了藥架上,拿了一瓶補血丹,交到雲聖傾手上。
    轉臉,雲聖傾衝著病人家屬中,一個年紀大的人說道,“這是我家師父最拿手的大補丸,不隻是補氣血,還能防生病。等病人能吃點東西了,就可以吃我們的大補丸了。吃了我們的大補丸,病人活到九十九歲沒問題。”
    病人家屬接過雲聖傾遞過來的藥,一看那瓶子,就知道是好東西。
    有心再等一等,就聽雲聖傾說道,“病人看上去病了好長時間了,雖然不是什麽大病,還是趕緊醫治最好。唉,我家師父要是在醫館,也就是一根銀針就能解決的事,偏偏師父去了京都外的樊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眼看著到手的銀子,就要被別人給掙了。”
    一臉心疼肉痛的樣子。
    樊城,坐最快的馬車,往返也得一天一夜。
    “華老先生是騎馬還是坐著馬車去的?”男人問道。
    “騎馬?坐馬車?”雲聖傾驚叫一聲,“我家師父快七十歲的人了,能經得起騎馬坐馬車?到了樊城,別說給人看病,他老人家自己個的骨頭架子都得重新組裝。”
    “坐轎子去的?”
    雲聖傾搖搖頭,“那就太慢了,即便是師父他老人家不嫌轎子顛簸,病人也等不得不是嗎?”
    “走著去的?”
    “牛車!”雲聖傾終於想到一個交通工具,“我家師父雇了一輛進城送菜的牛車,既不顛簸,速度還快。”
    病人家屬差點被雲聖傾繞進去。
    牛車不顛簸?這是誰說的?
    看了一眼醫館裏陳舊的擺設,就算是擦得一塵不染,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
    再看看華為和雲聖傾,兩人一個骨瘦如柴,一個戴著麵紗,一看就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即便是學徒,也出不起學費的那種人家。
    旁邊還站著一個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月牙,讓病人家屬更覺得,這家醫館,指不定哪天就得倒閉。
    比起對麵的醫館,寒酸多了。
    病人家屬手上攥著大補丸的瓶子,心中一個翻騰。
    怪不得免費給一瓶大補丸,原來是想要拖著他們等他家師父呢。
    他倒是可以等,病人等不得。
    既然已經得了免費的大補丸,何不到對麵的醫館去請人醫治,還能白白得一瓶大補丸。
    想好了,把大補丸揣起來,朝著雲聖傾抱拳,說道,“多謝姑娘贈藥,既然你家師父不在醫館,我們就去別的醫館看看。”
    雲聖傾一副心疼肉痛的樣子,不舍地說道,“也隻能如此了。對了,對麵醫館的大夫,就有妙手回春的本領,你們快去吧。若是以後你們誰有個風寒頭疼什麽的,盡管來找我家師父,我家師父……”必定藥到病除!
    不等雲聖傾說完,病人連同家屬,早走得幹幹淨淨。
    雲聖傾連忙招呼華為,“我們這就回去,你趕緊把門板上好,除了師父叫門,就是天塌下來,也別開門,明白?”
    華為看了看天色,往常這個時候,老先生是不許上門板的。
    老先生說過,下午屬陰,很多病人,都是傍晚的時候病情加重,這個時候,病人最多。
    既然雲二小姐發話了,他遵從就是,誰讓雲二小姐才是老先生的徒弟呢。
    華為點點頭,雲聖傾帶著月牙,看著華為上了門板,便去了不遠處的一家麵館。
    坐在窗口的位置,正好能看清楚對麵那家醫館。
    雲聖傾點了兩碗雞絲麵,要了兩個小菜,看向對麵的妙手堂。
    此時,醫館裏已經亮了燈。
    透過紗窗,影影綽綽看到裏麵的幾個人劍拔弩張,仿佛要打起來的樣子。
    不一會,裏麵就傳出了大聲吵鬧的聲音,馬上吸引了街上的行人圍觀,窗口也擠滿了人,擋住了雲聖傾的視線。
    正好兩碗雞絲麵端了上來,雲聖傾接過月牙遞過來的筷子,和月牙麵對麵坐著,攪了攪碗裏的麵條。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不一會,就把碗裏的麵條消滅幹淨。
    雲聖傾拿出帕子,擦幹淨了嘴,剛要離開,門口進來兩個人。
    一邊走,一邊說道,“妙手堂今天算是栽了,居然醫死了人,……”
    另外一人說道,“活該,仗著自己有靠山,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根本不當做人來對待,活該被一個暴發戶盯上,敲詐他,那也是他自找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雲聖傾站起來,朝月牙招招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雲府的馬車還等在百草堂不遠處,雲聖傾命月牙去通知車夫先回去,她要在街上轉轉。
    以前她不怎麽出門,既然要出門尋娘親,就要熟悉周圍的環境,若是連雲府附近的街道都不了解,她還出個屁的門子,找娘親,更是一句空話。
    車夫見百草堂和府上中間隻有一條街,二小姐平常又是練武的,便聽話地回去了。
    “小姐,我們回去的晚了,老爺會不會?……”
    “不會!我們隻管逛逛,不會很晚的!”
    月牙隻好閉嘴,小姐說不會很晚,那就一定不會很晚,她陪著就是。
    轉過一個街角,到了繁華的大街上。
    街上有幾家客棧和酒樓,慕容若蘭說的那家天外天,也在這條街上。
    站在天外天的外麵,見裏麵燈火輝煌,亮如白晝,不少醫者打扮的人,出出進進。
    什麽時候,京都來了這麽多醫者,她的娘親,也算是醫術不錯的,不知道聖地前來招收學員也就算了,京都來了這些個從事醫術的人,她們娘倆都不知道。
    從小,她就崇拜大將軍父親,一心想要跟著父親上戰場,殺敵立功,像男兒一樣,讓父親驕傲,讓娘親驕傲。
    讓父親看看,即便是雲府沒有兒子,女兒不比別人家的男兒差。
    相反,雲府的女兒,站出來,比別人家的男兒,更優秀,更耀眼。
    自從雲清音被皇上封了少將軍一職,雲聖傾嘴裏不說,心中對這位高入雲端,不染一絲塵埃的大姐,是向往和憧憬的,盼著自己有一天,能被爹爹帶在身邊,像大姐那樣,殺敵立功,有所建樹。
    她很少出門,除了偶爾陪著娘親搗鼓藥草,上街幫娘親買些必備的藥材,她都在練武讀兵書。
    十八年,就這樣匆匆過去,爹爹沒把她帶在身邊,除了讓她陪著娘親之外,因為爹爹的身邊有個雲清音。
    抬起頭,見樓上窗口處,人影晃動。
    窗口打開,居然是雲清音和幾個死黨。
    她剛想到雲清音,就看到了她。
    昨天發生的事,當時這位雲府的嫡長女尚在路上,可能並沒有參與王氏和雲慕煙的陰謀,現在這個時候,也一定知道了王氏算計她和娘親的事。
    加上她當著雲清音的麵前鞭打雲慕煙,她不信,雲清音還能像以前似的,高如雲端,不染一絲塵埃,淡定自如。
    雲清音也看到了她,兩人的眸子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