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金釵齊聚賀生辰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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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沒幾步路,賈蓉也不好與李駿說得太詳細,隻是簡單介紹了一下情
    若不是李駿早知道前情,這時還真會一頭霧
    而到了榮慶堂中,卻見得裏頭熱熱鬧鬧地,從門外就見得人頭攢動,還不時有著丫鬟進出,端茶送水的服
    再跨進門內,就覺得仿佛另一處洞
    若說這陳設擺件倒也不稀奇,與寧府那邊算是互相映照,差別不
    可與人丁單薄的東府比起來,這榮慶堂偌大的地方,因人聚得較多,看著都顯得狹隘不少,光線還不太能透得進來,多了分逼仄
    而且放眼望去都是女兒家,大姑娘小媳婦、丫鬟婆子的,竟是一個男丁也看不
    當然,這裏本就是內宅的地方,按說他們正常也不適當過來
    不過李駿身份特殊,賈蓉又是一個晚輩,反倒少了一些忌
    坐在高堂之上的那位老太太,自然便是這榮國府真正的主人,小榮國公賈代善遺孀、超品國公夫人史老太
    而自她起算,左側頭一個姑娘正是靠在炕沿坐
    十歲出頭的年紀,麵容生澀,卻也能看出這體貌是個頂好的美人胚子,眼波流轉間,淡淡的書卷氣展露出來,右手輕撫著一邊發絲,纖瘦的五指如青蔥般,光看著李駿便猜到了她的身
    再過來是個神色略帶二分淩厲的,吊梢眉,一對兒丹鳳三角眼上也盡是洋溢著笑容,又有絲絲輕熟少婦的綺韻傾瀉出來,穿金戴銀、一身的光彩照人,有那神仙妃子的美貌,卻又不免流俗於凡塵氣
    聽她那笑聲,便知這是璉二奶奶王熙鳳
    旁邊坐的一個,妝容微素,頭上也隻簡單插著一支朱釵,淡色的嘴角略帶笑容,這時斜眼看過來,望見有陌生男子,臉色便有些不自然地扭到一邊去,露出修長白皙的頸
    那嚴實緊扣的月白色對襟褂子,側麵看時卻正好凸顯了胸前峰巒起伏,沿著曲線往下,往裏扭身時反倒將她磨盤似的圓臀露出冰山一角來,讓人看得心頭猛
    末尾兩個都是默默無言,一個雙目無神,好似魂遊天外,一個杏眼微眯,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眼珠轉著卻不知藏著什麽心思,應該是迎春、惜春兩
    而另一邊,先是一個不到四十的婦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麵容微豐,那身形便是坐著也能看出上挺下圓,腰間也不顯瘦,但這微微帶肉,卻是知道的人才能理解的舒
    她身旁坐著那個姑娘卻是正與她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幾有七八成相似的,臉若銀盆,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體態微豐,可稱“微胖”,怪道有小楊妃之
    這一對毫無疑問,應是那薛姨媽、薛寶釵母女
    過來一個蘋果圓臉、形容秀麗的女孩,那表情多一分便叫擠眉弄眼,卻因由她做來,竟絲毫不顯得矯揉造作,似是方才讓王熙鳳逗笑了,方進來時還看到她一麵跺腳一麵拍著寶釵的大腿,隻惹得後者嗔怪又無奈地掃了一
    旁邊一個姑娘削肩細腰,長挑身材,又生得鴨蛋臉麵,俊眼修眉,顧盼間,神采飛
    靠近寶釵的這兩個,不出意外是史湘雲與三姑娘探
    除了王夫人和邢夫人外,這一府之內的女眷倒是到了個齊全,也正好讓李駿飽了眼
    看上頭的賈母表情也知道,老太太跟寶玉一樣,也是個看臉的,且最喜歡看兒孫輩的熱
    眼前一群鶯鶯燕燕圍著打轉,卻正應了那句,莫說是看一看,便是聞一聞都覺得延年益
    而室內芳香四溢,也像是姹紫嫣紅在爭奇鬥妍一
    尤氏作為長輩,這時候也算是領頭人,過來先找賈母問了
    而賈蓉、秦可卿都是晚輩,進來對著一眾“嬸嬸”們一頓行禮問安,不過眾人目光還是一時為他們身後著修長道袍的李駿所
    賈母上下打量一番,不由拍掌叫好:“好俊俏的小道士,不知是哪家供養出來的?”
    秦可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忙解釋道:“老祖宗想差了,玉真子仙師出自玄真觀中,卻是我家太爺的師莫看他年紀尚小,本事確實不凡,此番請他進城入府,卻是為著讓他幫忙看看宗祠風水……”
    這當著王熙鳳的麵,自然不好說什麽求子的事情,何況家醜不可外
    旁邊王熙鳳登時睜大一雙丹鳳三角眼,目光中透露著幾分稀奇,顯然是聽過李駿名聲
    忙回頭朝著一臉好奇的賈母解釋道:“老祖宗有所不知,近來神京城裏傳言那玄真觀裏出了個真神仙,本事非凡,多少達官顯貴都趨之……”
    旁邊探春當即接了一句:“趨之若鶩!”
    “對!便是趨之若鶩,那玄真觀中香火一時鼎
    “我聽時便想著那玄真觀不是東府老太爺修道之所,還當是自己聽岔了,原來倒是真跟東府的老太爺有關……”
    跟著又轉過頭看著李駿這邊嘖嘖稱奇道:“我道今天來的路上怎麽聽著喜鵲叫了,卻原來是賈家來了個小神說來卻還是東府的麵子大……”
    李駿心中暗道,王熙鳳雖是個會捧人的,但說來說去不是喜鵲就是喜鵲,也沒個新鮮花
    賈母整日間在這榮慶堂裏高樂,對於外邊的傳言自然知之不多,一般不涉及到自家的,也沒興趣去知
    鴛鴦、琥珀這些跟在身邊伺候的丫鬟,也是照顧著老太太的日常,不太會去關注外麵的動
    所以關於李駿的名頭,倒還是第一回聽
    聽完王熙鳳的介紹,不禁稱奇道:“果是人不可貌相了,這看著年輕,大家卻不可輕視”
    她自持年長,倒是沒什麽顧忌,就怕後輩們冒犯
    薛姨媽眼前一亮,忙說著“不敢不敢”,又看著李駿,倒是想問問他,可幫自家女兒測個姻
    而另一邊,那蘋果圓臉、笑容嬌憨的史湘雲卻是跳將起來,喜慶的紅色褂子,隨著她舉著手衣袖一揚一揚的,吵鬧卻不嘈雜地喊道:“我曉得、我也曉得,是那個聽說能飛在天上的道君,嬸母昨日在家中還說起了他”
    賈母頓時稀奇道:“湘雲都曉得的事情,可見是鬧大了,我這老婆子整日在這大院裏,竟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起這”
    錦口繡心、形體修長優美的丫鬟鴛鴦連忙討罪,但老太太也就是這麽一說,自不可能真拿這個來怪罪
    史湘雲是賈老太太娘家人,因父母都不在了,卻是靠著叔叔嬸嬸養大,如今住在保齡侯史鼐家
    她聞言頓時扭著身子道:“老祖宗這是在取笑我,我可聽出來了……”她說著,卻沒半點兒氣惱的樣子,反倒後麵又接著一串笑
    雖然身世有些不幸,但她生性天真爛漫,情緒感染力極強,那笑聲同樣是連成串,卻不似王熙鳳那般奪人視聽,反倒是引得旁人紛紛想要跟著笑,卻是見她笑那模樣,不禁就被感染
    倒是秦可卿回頭看著李駿,見他臉上同樣帶笑,似乎並未因堂中眾人的態度而著惱,心裏也略微鬆了口
    不過這些女子對他還是好奇居多,也並沒有什麽冒犯的言語,他還沒有小氣到覺得自己不能被人議
    賈母原本還奇怪尤氏他們怎麽帶來一個陌生道童,得知了李駿的名聲,此時態度自然不太一樣,那邊賈蓉打了個招呼後便要去找賈璉,他一個男丁也不適合長久逗留在此
    但李駿身份特殊,因而倒是被挽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