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啟反應過來，已經是淩晨6點，一晚沒睡的林啟反而越發精神。
    太爽了。
    林啟發自肺腑地覺得舒爽，每一個神經都在咆哮，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這一晚他單純地對山匪進行掃蕩。
    純進攻、純防守、防守反擊、攻防切換，山匪能夠滿足目前林啟需要的所有練習情景。
    首先練習的就是純防守練習。林啟完全不進行攻擊，單純進行防守。山匪隻有兩式攻擊手段，林啟隻需要對應進行防守即可。這個是最簡單的，揮刀上檔和側擋即可。林啟練習了幾回合之後就已經相對熟練。
    但林啟知道不能滿足於此，於是便嚐試用別的動作進行抵擋和閃躲，然後又嚐試防守反擊。
    擊敗了10個山匪後，林啟發現了山匪的規律。山匪是怪物，進行判斷的不是大腦而是計算機，理論上的反應速度應該是無限快。但設計者似乎刻意降低了山匪的反應速度，隻要自己揮刀的速度足夠快，那麽山匪會來不及反應。
    這就涉及到兩個層麵，一個是單純的揮刀速度，一個是招式本身的技巧。
    揮刀速度這個很容易理解，在現實中就是人類肌肉和物體重量之間的關係。但一個人力量再大，揮舞的速度也是有極限的。遊戲中對於力量有所強化，重力有所削減，所以實際揮舞的速度會比現實中相對更快，但依然是有極限。
    招式的技巧則稍微複雜一些。從出招到命中的時間，決定了對方從反應過來到進行對應的處理。招式動作越大，出招需要的時間也就越長，對方反應的時間也就越長。那麽想要縮減這個時間，就需要出手更加合理，招式更加精妙。
    這個就是林啟現在不具備的能力，但能夠有所意識，也算是邁出了重要的一步。林啟逐漸嚐試在出手過程中盡量減少出手的幅度，減少無用的做功，嚐試優化自己的動作。
    有了目標就有動力，有了動力人就不會覺得疲憊。林啟不知不覺就熬了一整夜。他自己也不記得自己解決了多少個山匪，隻知道自己已經從6級升到了9級。這個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雖然沒能達到10級，不過確實也該休息一下了。
    林啟退出了魂域，摘下頭盔，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很久沒有呼吸過一般。
    （還是會有些疲勞，這種疲勞完全就是精神層麵。這種頭盔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就牛逼了。難道不能睡夢中遊戲麽……）
    林啟洗了把臉振作一下精神，看了下還在睡覺的薑宏，打算出去買早餐。
    買完早餐回來，薑宏已經起床在洗漱了。林啟有些意外，薑宏這也沒休息幾個小時就起來了。
    “這麽早，你爸公司過去也就半個小時吧，不多休息會？”
    “你一走我就醒了，睡也沒睡好，一個晚上都夢到在刷狼，太痛苦了……”
    “哈哈，可惜不能升級咯。”
    林啟非常理解這種感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睡覺前過於興奮導致睡著了腦中久久不能平靜，甚至做夢都在延續。而且往往都是循環往複做同一件事，是所以哪怕是好事，也會覺得精神疲憊。
    “嗯，公司有床，我回頭去公司還能睡一個小時。”
    林啟沒有在公司或者企業中工作過，無法想象在公司睡覺是一種什麽樣子的體驗。印象中父母也經常徹夜未歸，或者晝夜顛倒地工作，但未曾體驗過始終無法切身感受。
    “好慘的樣子，快點吃吧，我買了腸粉。蛋肉腸，兩個一樣的。”
    “沒事，我最愛吃腸粉了。”
    兩人一邊吃早餐，一邊交流遊戲心得。聽說林啟已經9級，薑宏也是十分興奮，愈發堅定要去買頭盔的想法。
    薑宏吃完就離開了，林啟收拾完便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京城某個大學內，一個少女正圍繞著湖畔晨跑，她上身穿著緊身的運動服，將她苗條又帶有曲線的身軀勾勒得淋漓盡致。黑長直的秀發隨著身軀躍動著，透漏出青春和陽光。
    長發少女跑著跑著，發現前方道路上有一個短發少女正在做著熱身運動，遠遠便揮手打招呼。
    “婉兒！”
    被稱為婉兒的短發女孩也瞧見了長發少女，同樣揮手。
    “早安，子沫。”
    長發女孩正是賬號名為熊瞎子的夏子沫，被稱為婉兒的是她的校友嚴淑婉。
    嚴淑婉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夏子沫，瞧著她那熊貓般的黑眼圈，心裏有些好笑。
    “你這是沒睡好啊，怎麽不多睡會，你可不像是晨跑的人。”
    沒有被人戳破的尷尬，夏子沫哈哈一笑。
    “買了裝備總要用幾次，你看我這身咋樣？我覺得有點緊了。”
    嚴淑婉看著夏子沫那有些繃緊的胸脯，抿嘴淺笑了一下，但也沒有表現出什麽。
    “走吧，先跑一會再說。”
    兩人圍著中心湖跑了起來，但沒跑兩步，嚴淑婉就發現夏子沫速度明顯跟不上，也就放緩下來。
    跑了一圈不到，夏子沫就停了下來，雙手扶著彎曲的膝蓋，大口大口喘息著。
    “你這多久沒鍛煉了，跑這一圈不到就不行了，非要挑戰自己的軟肋？”
    嚴淑婉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體弱的姑娘，明知道自己不擅長運動還要約自己出來晨跑。
    “我……我……我這不是……投其……所好……”
    夏子沫上氣不接下氣，蹣跚走到一旁草地直接躺了下去。
    “喂，你這儀態都不要了？別讓別人看見了。”
    “沒……沒……呼……沒事……”
    嚴淑婉會心一笑，夏子沫依然是那個夏子沫，這麽多年依舊沒變，也許這就是自己和她最大的區別。
    嚴淑婉卻沒有停下來，而是原地做著跳躍練習，保持著心率。
    “你這舍命陪君子到底為了啥？說吧，是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
    夏子沫又緩了一會，才平穩住心跳，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記得你之前一直在找那個pzz是吧，後來找到了麽？”
    嚴淑婉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似乎陷入了回憶。過了一一陣，她才重新看向夏子沫。
    “人是找到了，可惜已經再也找不回從前的他了。”
    “啊？？？？”
    夏子沫聽得一頭霧水，感慨著這丫頭說話還是這麽繞。
    “他的事情，以前也跟你講過，你都還記得？”
    “記得一些吧，我就記得他是個天才電競選手，後來好像還跟你組隊拿過國際大獎，後來退役了。”
    嚴淑婉點了點頭，眼前仿佛閃過從前的一幕一幕。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退役？”
    “這我咋知道，我跟他又不認識。”
    “他說電競的大滿貫已經拿完了，電子遊戲對他來說毫無挑戰，沒意思了。然後就退役了。”
    夏子沫無語凝噎，這是什麽凡爾賽言論，就算是天才輩出的京城，也沒幾個人能如此囂張。
    “這人也太飄了，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他拿了那個什麽大滿貫，能證明他就是無敵的了？”
    講到這裏，她突然回想起來，那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那個讓人生氣的家夥。
    嚴淑婉搖了搖頭，眼睛看向夏子沫，無比凝重和嚴肅。
    “人和人是不同的，他……在那個領域，確實是無敵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就像是為了遊戲而生的人，他對於遊戲的理解和認知，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這麽誇張？那為了遊戲而生的人，為什麽不玩遊戲了？”
    “這個我似乎能理解，但又沒法理解。因為我沒有站在某個領域的巔峰，所以……隻能說子非魚吧。”
    夏子沫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和他一起拿過國際大獎麽？你也是站在巔峰的女人啊。”
    “我們隻是掛件，大腿的掛件。所有的戰術和思路都是圍繞他一個人，我們隻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其它的都是他自己完成。你別看其他三個人現在電競混的風生水起，實際上和他相比，我們是雲泥之別。”
    夏子沫對這個說法有所質疑，那場比賽她也看過，雖然pzz表現確實驚豔，但其他人也十分精彩。真說他們四個都是pzz的掛件，著實有些誇張了。
    “他好幾年沒出來了吧，真要現在重新比，他不一定還能這麽誇張吧。話說，你後來不玩遊戲，也是因為他對吧？”
    嚴淑婉歎了口氣，不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遺憾和無奈。
    “是啊，我本身也不喜歡遊戲，隻是機緣巧合才接觸到電競。如果不是戰隊想要個女生做噱頭，我也不可能參加。他離開後，我也沒有什麽理由留下來了。”
    夏子沫捂住小嘴，竊竊私語。
    “你是望夫石麽……”
    雖然聲音很小，但離得那麽近，嚴淑婉又怎麽可能聽不到，但她隻是臉紅了一下，沒有去反駁。
    這個話題有些尷尬，停在了這裏。嚴淑婉似乎又陷入了回憶當中，夏子沫趕緊打斷她。
    “哎，那你後來不是找到他了麽？怎麽找到的？”
    “拖了些關係吧，找到了他的七聯賬號。好友是加上了，但也沒說過幾句話。他似乎，對我也沒什麽印象了吧。”
    夏子沫心裏吐槽。
    （這家夥其實隻是不善言辭吧，或者說是不擅長和女孩交流，情商太低？）
    “你看看這個是他麽？”
    夏子沫把手機轉向嚴淑婉，上麵正是自己七聯的聊天列表。列表上那個頭像和名稱映入了嚴淑婉的眼簾。
    嚴淑婉瞳孔放大，有些驚訝看向夏子沫。
    “你，你怎麽有他的聯係方式？”
    夏子沫火速收回了手，把手機藏進了手臂上的袋子。
    “嘻嘻，不告訴你。”
    嚴淑婉被她撩撥得有些難受，心中猶如小鹿亂撞，無數種猜測閃過腦子，她實在太好奇了。
    “你，你和他……”
    啪！
    夏子沫一巴掌扇在嚴淑婉屁股上，她已經憋不住笑，麵容都有些扭曲。看著嚴淑婉那委屈、急迫又好奇的眼睛，也有些不忍欺負。
    “我之前不是拉你去玩那個魂域麽……”
    夏子沫把遊戲中遇見破陣子，江南第一刀對破陣子的平價，和高老板交流的過程，還有和到破陣子聯係的過程都詳細講述了一遍。
    嚴淑婉聽得氣息有些急促，心中一直徘徊著那個聲音。
    是他，是他，是他，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可是聽到林啟承認自己是pzz，結果夏子沫自己反而不接受的結果，嚴淑婉反而露出了會心一笑。
    “他就是那樣子，對於遊戲無所不知，對於人情世故似乎一竅不通。真正的天才，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夏子沫有些不服氣，站起身子插著個小腰，氣鼓鼓反駁出聲。
    “你就是情人眼裏出帥哥吧，光誇別人，你也是天才啊。”
    嚴淑婉沒有接下這個話題，在旁人眼裏，自己和眼前這個夏子沫應該都是天才。但是天才和天才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咋樣？確定是他以後，你有什麽想法，要不要來玩魂域？”
    嚴淑婉臉上浮現了期盼和興奮，但旋即又有些迷惘。
    “我不知道，說實話我並不是很喜歡遊戲，我……隻是對他這個人有些好奇。而且e類遊戲我也沒接觸過，有些……怕。”
    “怕什麽！”
    夏子沫拍了拍嚴淑婉的肩膀，像是好哥們一般。。
    “有我呢，你怕什麽！”
    嚴淑婉思量了一會，有些彷徨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