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男人隻會影響我出針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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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慧得意洋洋,剛才那番話說得非常痛快,沒錯,她就是要讓榮安名聲掃地。
    自從和離,她也承受了不少非議,若是能嫁進睿王府,自然會令人重新刮目相看。可榮安那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居然也想給王爺做續弦,那就別想好過。
    縣主和侍衛,多麽香豔的話本子啊!拿到茶樓給說書先生,怕是比宣平侯夫人兩女爭一男還要勁爆。
    等這事兒傳遍京都,榮安百口莫辯,睿王妃哪還有她的份兒?
    虞慧盤算得挺好,隻是萬萬沒想到,裴錦會突然站出,振振有詞搶白一番。
    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不由沉下了臉,“不過是個赤腳郎中,不好生給人看病,卻來講些大道理,豈不是本末倒置?”
    裴錦最恨這種人,冷聲道:“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虞姑娘隻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說得不疼不癢,可是您有沒有想過,走出這個門,這番話會被傳成什麽樣子?榮安縣主如何自處?”
    戚姑娘板著小臉怒斥,“虞慧,你這是想把人給逼死啊!”
    亭子裏的閨秀們不由交換了眼色,眼神中都帶著不滿。
    意識到被別人排斥,虞慧不自然地搖搖扇子,“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也值得你們如此?”
    裴錦笑笑,“虞姑娘,民婦不是赤腳郎中,而是寶仁堂的大夫。”
    虞慧不屑道:“那又怎樣?二者有何區別?”
    “若隻是赤腳郎中,恐怕都到不得您跟前。但若是寶仁堂得了王爺金匾的大夫,說您體寒過甚,小日子不準,要麽不來,一來就半個月,這輩子難以有孕。這一番診斷,您覺得怎樣?”
    虞慧臉色突變,顧不得優雅,啪地一拍桌子,“你造謠!”
    這話要是傳出去,她前夫可就多了攻擊她的理由,以前就到處說她不下蛋,現在豈不更加落了口實?
    裴錦輕聲一笑,“虞姑娘別惱,民婦跟您一樣,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虞慧氣道:“連脈都沒診過就敢下此斷言,寶仁堂就這樣行醫?!”
    裴錦不慌不忙,“虞姑娘連定遠侯府的小侍衛都沒見過,不也下了斷言?民婦雖未診脈,但中醫素來有麵診,有些症狀明晃晃寫在臉上,民婦可不會砸了自己招牌。”
    亭子裏其餘女孩低眉斂目的,假裝沒聽到,其實心裏早都掰扯明白了。
    裴大當家說是玩笑,卻又言明是麵診,這說明了什麽?說明虞慧的毛病是真的啊!怪不得她總譏諷別人有隱疾,原來她自己才有毛病!
    到這個時候,閨秀們早就忘了捕風捉影的“縣主和侍衛”,都在琢磨這新出爐的八卦。
    虞慧氣死了,咬牙道:“僅是麵診,不足為憑!太醫署都不曾做這般診斷,裴大當家莫要空穴來風。”
    “虞姑娘怎樣說都無妨,反正您又不會找民婦診治,民婦也不需要為您的病症擔責。隻是他日若是求上門——”
    裴錦愉悅一笑,“想必宣平侯夫人出多少診金,您也是有所耳聞。”
    虞慧當然知道,紋銀一千兩!
    “都說醫者仁心,在裴當家這裏卻是空話,竟然明目張膽地宰客!”
    “那怎麽辦呢,有些人一出現就令民婦心情不爽,是不願理會的。但醫館開門,斷沒有拒收病人的道理,那就隻能在金錢上彌補,是為——精神損失費。”
    虞慧嗤笑一聲,“在我這裏,裴當家是掙不到這份診金的。”
    “民婦喜不自勝,覺得院子裏的菊花更美了呢。”
    亭子裏的閨秀都拿紈扇擋臉,偷偷地笑,榮安縣主和戚家姐妹更是一臉崇拜。
    榮安嘴笨,總是被虞慧搶白,每次見麵都氣得鼓鼓地回家。由於多次唇槍舌戰,榮安也是小有提升的,但是架不住虞慧造黃謠啊。
    今天竟然反過來了!
    不愧是裴大當家,想懟就懟絕無二話。
    虞慧是真沒想到,自己居然跟一個婦人打了半天嘴仗,還輸了。
    人身攻擊什麽的,她是手到擒來。“裴大當家寡居多年,想來很是寂寞,可需要姐妹們幫你覓個良緣?”
    就這?一點兒新意都沒有的好吧。
    裴錦道:“誰說女子一定要依附男人?虞姑娘平日便是這樣想的?我跟虞姑娘見解不同,論行醫,女子不會比男子差;論做人,女子也可頂天立地;論行事,能自己解決絕不假手他人,若是解決不了求到別人頭上,該還的人情絕不裝傻。虞姑娘,我不需要男人,因為——”
    裴錦頓了一頓,笑著慢慢說道:“男人隻會影響我出針的速度。”
    “好!”戚圓元帶頭鼓掌。
    虞慧氣得猛地站起,一甩袖子走了。
    榮安開心極了,叫人給裴錦上茶,裴錦一看,菊花茶。
    挺好的,清熱名目,平肝解毒。
    榮安道:“大當家,本縣主總是被她擠兌,今日總算出了一口氣。”
    裴錦溫聲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她隻是欺縣主善良罷了。”
    榮安道:“每次見她都覺晦氣,根本不願碰上,”
    裴錦問:“縣主是身份不如她嗎?”
    “哪有!”戚圓元道,“都是侯府嫡女,誰又比誰差了?我們穎雋還多個縣主封號呢。”
    裴錦笑道:“那還怕她個鬼!”
    亭子裏的貴女都笑起來,這時有婢女前來,“裴大當家,小郡主有請。”
    景珺瑤也來了?
    裴錦起身告辭,剛走出亭子,一眼瞧見樹下站著的景淵。
    啊這……不是小郡主嗎?
    裴錦上前行禮,“王爺怎麽親自來了?”
    “本想尋你給那幾個少年切脈,沒想到裴當家正聊得熱鬧。”
    得,剛才亭子裏打嘴仗,肯定聽見了。
    景淵示意到那邊水榭一坐,裴錦邊走邊試探著問,“王爺來了多久?”
    景淵自然明白她想啥,“本王過來的時候,剛好聽見裴當家說,榮安縣主並無隱疾。”
    那不就是自己說的第一句?敢情人家從頭到尾聽了個全程!
    裴錦有些不高興,“堂堂王爺,也學別人聽牆角?”
    景淵咳了一聲,“爭執太過激烈,不好打斷。”
    哦,他不僅偷聽,他還說我嗓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