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這題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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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長調唱完,台上又開始頂碗。
    甄呈坐在裴錦右側,問道“裴夫人可知,這碗為何不掉?”
    裴錦道“脖子動得少唄,若是西域的舞,脖子動得勤塊,這碗可頂不住。”
    說完,扇子交到右手,嘩嘩開始扇風。
    甄呈立刻閉嘴,忍受撲麵而來的“毒風”。人家美人執扇,都是輕搖幾下,姿態優雅,低眉淺笑。誰像裴錦這樣?她有扇子是真扇啊!
    裴錦道“甄掌櫃不舒服?要不你回去歇著吧,我們自己看歌舞即可。”
    甄呈搖搖頭,我要是走了,你一筆不畫看完就走,我明兒可怎麽辦?
    他憋著氣忍毒風,有時來不及閉氣便會吸入幾口。甄呈覺得哪兒哪兒都難受,想起睿王的症狀,覺得自己離吐血不遠了。
    在他決定將憋氣進行到底的時候,沈雲柏來了。
    這家夥一進門就挑理,“娘,你來西樓玩耍也不叫我一聲,我去敲你的門,人不見了!”
    裴錦沒好氣道“你不是聞著味兒來了麽?”
    沈雲柏哼了一聲,“你不管親兒子,卻帶著我袁叔。”
    裴錦氣道“不是你說,不能陪我看星星看月亮嗎?”
    沈雲柏一臉鬱悶地望著他袁叔“你可真粘人。”
    景淵笑笑,“隻是陪你娘來辦事。”
    沈雲柏好哄得很,這便釋然了,“袁叔很有做贅婿的自覺嘛。”
    譚敬嚇得差點兒沒坐地上,這是可以說的嗎?王爺竟然不生氣?我滴個王爺呀,您對敗家子紈絝這麽寬容的嗎?
    甄呈在旁邊聽著,眼睛不由一亮。剛才就覺得這兩人奇怪,原來竟是相好的!怪不得一幅畫訛我那麽多,敢情這是個夫妻黑店!
    沈雲柏扭頭看見甄呈,啪地一拍他肩膀,“聽說你樹死了。”
    甄呈“……”
    “別太難過,有幾棵樹能沐浴熱水啊,它死得其所。”
    甄呈轉過頭不搭理他。
    沈雲柏又是一拍,“你怎麽了?為啥不敢喘氣兒?”
    他想了想,突然大聲道“娘,這題我會!”
    裴錦一扇柄敲他腦袋上,“你喊啥,演節目呢。”
    沈雲柏特別執著地跟娘討論,“娘,他應該是肺胃熱盛,症狀有牙齦腫痛,口舌生瘡,小便黃赤,大便幹結,最主要的是,他嘴裏有味兒!要不怎麽不敢張嘴說話呢!”
    裴錦甚是欣慰,拍拍兒子腦袋,“有進步,病症背得不錯。”
    沈雲柏特別得意,“老甄,回頭我給你配點兒藥膳,吃段日子就能緩解。你別太卑微,是身體病了,不是你的錯。”
    甄呈“……”
    沈雲柏道“老甄,之前忘了問,蒙兀也進獻美人吧?”
    甄呈哪怕被說口臭也不肯張嘴,隻點了點頭。
    沈雲柏站起身,“娘,我去找阿玨,順便問問哪個美人會做飯。”
    甄呈皺了皺眉,琢磨沈雲柏為何這般。裴錦笑道“他現在沒媳婦,就惦記著看美人,還妄想美人給他做飯。”
    甄呈笑笑,這說法倒也說得過去。沈雲柏看著又憨又傻,以他的心智,估計也沒啥別的想法。
    再說了,那些美人是進獻的,普通人連邊兒都沾不上。沈雲柏頂多過過眼癮,有啥想法也都是空想。
    兩段歌舞看完,裴錦道“我們袁先生已經將畫麵記在心裏,待回去將畫完成,便會給甄掌櫃送來。”
    甄呈道“裴夫人,我可出了兩千兩銀子,不能畫完再走嗎?”
    裴錦很幹脆地告訴他,“不能。”
    她貼心地說,“你千萬別難過,若實在思念小樹,我叫袁畫師在畫的角落加上招財樹,以慰你思念之情。”
    甄呈“……”我可謝謝你了。
    這一趟西樓之行,裴錦得了兩千兩銀票,看了蒙兀歌舞。景淵陪裴錦看歌舞,譚敬一句台詞沒有,隻有心理活動,全程打醬油。
    裴步玨結識了幾位使團成員,他們同時也是客商,往來間會帶貨出行。裴步玨推薦裴記的皂,又商定種牛種羊的事兒。
    沈雲柏也跟客商稱兄道弟,曉得有位進獻的美人叫烏蘭其其格,會做手把羊肉,會調烤全羊的料,還會做些奶製品。
    景淵回到東樓,直接吩咐譚敬,“今日的畫師尋一個來,叫他畫蒙兀歌舞。”
    譚敬問“畫師沒看那歌舞,如何畫得?”
    “讓他去西樓看一眼,看清他們穿什麽,再讓他去尋沈雲柏,讓沈雲柏給他跳。”
    沈雲柏將名字記下,又跟裴錦和他袁叔念叨,美人們應該各有去處,他得想法子將人撈出來。
    “娘,她們去哪兒都不被當人看,其實當廚子比當玩物強,是不是?”
    裴錦道“人不好救,若是被留在宮裏,咱們連想都不用想。”
    沈雲柏惆悵極了,他跟裴步玨說了收回西樓之後的暢想,小裴公子大感興趣,說表哥今時不同往日,屢出奇招,還是很有經商頭腦的。
    沈雲柏十分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砸。”
    裴錦這邊收獲頗豐,甄呈對這次會麵也很滿意。
    上邊告訴他,這毒是慢毒,是可以揮發的。等執扇人毒發,那扇子上早就沒了痕跡,所以他才敢拿給裴錦。
    他原本尋思著,裴錦未必會用那東西,若是送了人,那就看誰倒黴吧。
    沒想到消息那麽準,這女的果然喜歡蘇繡紈扇,收到禮物立刻就拿上了!想必不等使團離京,她就走不了路,起不來床,喝口水都吐。
    她是醫生又能如何?這毒如此蹊蹺,她不僅解不了,連中毒初期都未必察覺呢。
    至於那兩幅畫,甄呈覺得這錢還是有必要花的。明日接見使團,今日的招待就會翻篇,若是不畫下來,誰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又是如何準備的?
    這次確實思慮不周,明日就找個畫師常駐西樓!
    今日的畫麽,有兩幅就好。你問為何不多畫?還不是因為裴錦心太黑,她姘頭的畫太貴!
    甄呈將燙熟的樹挖出來,再度出門。他得把裴錦用了扇子的事兒匯報一下,然後再去定一盆招財樹。
    樹死了不能讓族裏知道,他得弄盆假的擺在那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