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故意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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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了一愣,都轉頭看向我。
莫北北皺著眉頭,“你哪來的證據?”
我哼了一聲,“看,證據來了!”我朝著電梯口一指。
電梯的門開了,胡永吉和玉春樓帶著一群人進來,這些人手裏拿著賭台的散件,有人還拎著幾塊地板。
黃毛這時才徹底慌了起來。
他們把東西放到地上。
我說“組起來。”
胡永吉帶人一起組裝,幾分鍾把賭台裝好,再鋪設上台布,和賭場裏的賭台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我解釋說“其實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練習的,再看看這地板和地毯,很明顯是有人經常坐在前麵苦苦練習,他早就知道骰子有鬼,這才想到了這種看起來很笨卻很實用的方法。就算被人抓千也不怕,結果你們看到了。我這兩天一直沒有動手,就是想跟蹤他找到這座賭台。”
莫北北不由地問“我們也跟蹤過他,每次都跟丟。你是怎麽跟上的?”
“職業秘密,你不需要知道。”
黃毛再次掙紮起來,“你胡說……”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再一次開了,幾個鼻青臉腫的小青年被人帶了進來,我問黃毛“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你不說,你的兄弟可就不一定。”
黃毛死死地盯著我,“小子,我記住你了。隻要我不死,早晚有一天我會要了你的命!”
我深呼吸一口,“天快亮了,你能不能要了我的命暫且不提,你是不是能夠看得到今天的朝陽升起還是個未知數!”
黃毛瞬間崩潰,苦苦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
莫北北手一揮,“給我帶下去。”
老者這才拿正眼看了我,衝我點頭,一副長輩的姿態自居,就憑這一點兒,我最多給他打五十九分。
尊重同行,才算一個及格的老千。
“後生,你的腦子勝過這裏所有的暗燈。我好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對手,有沒有興趣賭一把?”
我婉言拒絕,“謝謝前輩的誇獎,我這雕蟲小技,在您的眼裏不值一提,隻是多動了些腦子。”
“隻論輸贏,不下賭注。有話說的也,以茶會友,我們不如以賭會友。”
沒等到我說話,張宇插話道“我師父陪你賭一把,那是給你臉……”
老者突然道“閉嘴!沒大沒小!”
玉春樓看向我,她眼裏的意思我看懂了,既然對方挑釁,要贏而不贏,當然我的技藝要比老者強。
正好試試老者的手法。
老者道“這樣吧,張宇沒經過風雨,想必後生也想教訓教訓他吧。”
“我從來不計較別人說我什麽,走自己的路。好吧,換副普通的骰子,春樓,幫我倒杯啤酒來!”
玉春樓轉身去了。
有暗燈拿來了兩副骰子,每人三顆。
玉春樓也端來了啤酒,我接過來一口喝光,看著台上的骰杯道“這東西太輕,我就用這個玻璃杯吧。”
張宇臉色更加憤怒,猙獰。
我這是挑釁。
因為專用的骰杯大部分是鋁製的,內壁比較粗糙,搖晃起來,骰子的摩擦力大,不容易掉下來。
但玻璃杯不一樣,內壁很滑,現在還是濕的。
如果贏了張宇,他將更丟臉。
張宇拿起骰杯,不過沒有意氣用事,也要求換成玻璃的,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你太狂了!”說著,手一揮,骰杯一晃而過,三顆骰子就吞掉杯裏,他開始用力搖晃,控製骰子的點數。
這種情況下,默認都是比誰點大。
我沒有揮杯吞骰,拿起骰子一顆一顆地放進去,同時為了感覺一下子骰子重量,我也猛抄起玻璃杯,開始搖晃,“當當”亂響。
張宇“砰”的一聲,骰杯落桌,掀開一看,豹子六。
我不以為然,也重重地把玻璃杯放到桌上,透過玻璃杯,人群不由發出一聲驚呼,三顆骰子全碎成了兩半。
三個六點,三個一點。
張宇氣急敗壞地大喊“你這是碎骰,作弊!”
老者按住他的了手臂說“技不如人,別找理由,再拿骰子來,你們每人六顆,比誰的點數小,不許碎骰!”
就憑老者這句話,我就知道張宇搖骰的極限應該是六顆。
我淡淡地說“六顆不夠,九顆吧。”
張宇臉漲得通紅,隻能應戰。
當他揮杯吞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輸了。想要搖出最小的點數,隻能一柱擎天,也就讓九顆骰子立成一串。
一柱擎天不難,普通人就算沒有師父教,也能慢慢摸索練成。
但賭不一樣,最上麵的骰子必須是一點。
張宇根本控製不了九顆骰子,在吞骰的那一刻,他用的就是花式骰子的方法,最上麵那顆他是根本無法控製點數的,隻能靠運氣。
隨著杯身猛地一停,他慢慢提起,九顆骰子直立著。
胡永吉一臉驚訝。
玉春樓張大嘴巴。
就連莫北北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直到骰杯完全提起,最上麵的骰子是個六點。
張宇頓時沒了剛才的氣勢。
老者一臉陰沉,“丟人現眼!”轉頭看向我,“他已經輸了,輸得心服口服,我們來吧。”他說完也是瞬間吞骰,隻搖晃了幾下,重重一摔骰杯,提起之後,最上麵的是一點。
能控製九顆骰子的老千寥寥無幾。
我看看手裏的玻璃杯,並沒有九顆骰子高。
老者把骰杯推給了我,速度很快,我輕輕一揮手,按著杯底,拿在手裏,也和他們一樣,直接吞掉所有骰子。
我故意把搖晃的時間拉長了一些。
骰杯停下之後,我慢慢提起,剛提到一半時,骰子一下子倒了。
我歎了口氣,隨手把骰杯扔到一邊,拱手雙手,“前輩,我輸了。”
張宇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隻有莫北北盯著我看。
賭局就這樣結束,隻分出了勝負,對誰都沒有損失。
莫北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對我說“童先生,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開車送我吧,有事我要和你說。”
張宇的表情怪異,心有不甘地離開。
莫北北無意中的一句話,讓張宇更加恨我。
我不想到處樹敵,但總有人把我當成敵人。
出了海瑞酒店,我坐到了駕駛的位置上,莫北北坐到副駕,雙手靠在腦後,“隨便開,到哪裏都可以。”
我加大油門,離開酒店,漫無目的地到處亂轉。
突然,莫北北說“童博學,我才知道,你的千術出神入化,張宇的師父李天牌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我猛地踩了一下刹車,嚇了莫北北一跳,“你發什麽瘋?”
“他是李天牌?”
“是啊。”
“原來是他,來頭不小啊。”
藍道千門也像戲曲一樣,各種門派。
老千有十大門派,張派,錢派,孟派……而我和師父屬於雷氏一派,祖師雷霆,而李天派則是孔派的單傳。
擅長牌九。
骰子不是他的強項。
莫北北好奇地問“你聽說過他?”
“藍道上赫赫有名,就連我師父都很佩服他,據說他的牌九無人能敵。”
“也許吧。但骰子卻搖不過你!”
“為什麽?”
“我剛才看到他的骰子柱全是亂點,你的骰子柱都是相同的點,從這點上看,他不是你的對手,你是故意輸的吧。”
我剛要開口,突然“砰”的一聲,車被人追尾……
回到旅館,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天還沒有亮換了地方,手機成了唯一能夠聯係到我的方式,為了保險起見,我換了新手機,號碼沒有變。
胡永吉和玉春樓一人一部。
晚上,我們去了路邊燒烤攤吃著烤串。
胡永吉邊吃邊問“學子,你是怎麽知道那院子裏有人,還有賭台?”
我笑了笑說“其實這也沒什麽難的,因為我早知道黃毛腳上有問題,大雜院屋子太小,住不下一群人,更何況還在放下賭台,所以那裏隻是一個幌子用來迷惑對手的。賓館肯定也不是,所以獨院就成了最可能地方。他天天帶著幾十萬的現金,難道不怕被搶?肯定有同夥。”
“這得下了多大的功夫練到那種程度,萬一椅子動了,或者賭台換了位置可怎麽辦?”
“不要小看人的毅力,鐵棍磨成針。椅子可以動,但場子的賭台一般是不動的。所以我讓南程帶著人開著車,一是怕那幾個小青年跑,二是要把賭台和地板拉回來,你受了傷了嗎?”
胡永吉點了支煙,“你太過小心了,就那幾塊料,我自己就能全解決。老頭看上去城府極深,原來也是一憨貨!”
“他輸就輸在太小看對手了,長期高高在上,離江湖太久了。春樓,你是怎麽跟蹤的?”
玉春樓沒有對我有任何的隱瞞,“因為盜門的人嗎?各有各的特長,我們榮門的人不但要身手好,鼻子也要好。在賭場的時候,我把一塊看上去像香煙的香料放進他的口袋,我就能順著氣味找到他。就算他坐車,隻要把香料放進車裏,也一樣,被人發現也沒關係,誰會在意口袋裏一根被揉碎的煙。”
正當我等待著莫北北邀請我加入到海瑞酒店的時候。
胡永吉風風火火衝進來,“學子,不好了,出事了……我爸出事了……”
我猛得站起來,扶住他,焦急地問“慢慢說,到底怎麽了?”
胡永吉喘著粗氣,眼淚流了下來,“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個朋友,他告訴我,我爸住院子,差點兒被人打死!”
“金寶樓的人?”
“我打聽過了,不是。是我爸借錢的李得全兒。”
“你們不是把房子抵押了嗎?還不起錢,房子他可以收走。”
“他不要錢了,非要爸還錢,我本想去醫院的,但覺得先要跟你說一聲。”
我拍拍胡永吉的肩膀,安慰道“你做的很對,不能貿然去醫院,可能是個圈套。李得全隻是個放水的,他後麵一定有人指使,我要去找一個人,也許她能幫上忙。”
“誰?”
“亨通寶行的老板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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