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千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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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跟我說過。
    如果對手的千術不搞明白,那麽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很可能就因為這次的無知。所以,在我安排好一切後,把素顏叫了出來,一是有她在,海瑞沒人敢動我,二是場裏有大局。她也是個老千,可以趁機千些錢。
    龍一凱我也叫上,讓他和素顏合作。
    南風和龍一凱在一起,聽到有賭局,也非要過來跟著過來。
    我們驅車來到賭場,高進坐在門口,認出了我。
    籌碼是南風換的,每人五萬。
    龍一凱小聲告訴我,要去別的桌上試試,素顏和南風跟我來到詐金花的賭台前,昨天的那個女還在,她抬頭看到我,還衝著我點了下頭。
    我坐上賭桌。
    素顏和南風沒上,站在我身後聊天。我兩邊的賭徒都下意識地離我遠了一些,應該是怕她們偷看牌。
    新的一局開始,我下底錢。
    荷官應該發了很長時間的牌,換了個新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好看。
    我故意看兩張牌就棄牌,隻要我棄牌的次數越多,就越有機會知道這桌到底有幾個暗燈,同時還可以記下牌的順序。
    因為我一直輸,正好有兩個新人坐下。
    我起身換了位置,南風想跟過來,但素顏知道我要幹什麽,拉著南風道:“我們說我們的,他愛去哪去哪。”眯著眼對我笑。
    坐到女人的身邊,我對她說:“姐姐,我坐你旁邊不介意吧?”
    女人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沒關係。”
    “那地方風水不好,上來一把都不贏。”
    我依然連續棄牌,直到牌又換成新的。
    已經好幾局沒有大牌碰到一起,我想應該在這一兩把之內,我拿起兩張牌看,荷官剛把牌推了出來,還沒有發給我,我就把牌一扔,“什麽破牌!”
    我棄牌了。
    荷官剛剛推出一角,現在已經不可能拉回去,她帶著一絲不悅道:“先生,下次如棄牌的話,請早點兒說!”
    我沒說話。
    她隻能把推出的牌給了下家。
    這樣一來,牌序徹底變了,我也記住了每家的牌,來推斷正常情況下每個玩家得到什麽牌。牌發四分之三,就換了新牌。
    我把剛才所有的牌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靠著強大的記憶力又重發了一遍。
    可以肯定,女人是賭場的人,還有一個男的也是。
    而且籌碼最多的那個家夥就是被抬的對象,按照正常牌序列,他有兩把金花,最後都是輸。我看向荷官,她正常洗牌,完全沒有排序,我很奇怪,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看手法,也不像個老千。
    新牌洗好後,我笑眯眯地對荷官道:“美女,幫我卡下牌唄。”聲音非常溫柔。
    我旁邊的女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南風瞪我,跟素顏指指點點。
    荷官幾乎沒有真醜的,長得不好上了台麵。有的賭客甚至想跟荷官發展感情,白日做夢。荷官沒有和賭客在一起的,除了她為了錢,和男人來一場沒有結果的雪月風花。
    她見過太多的人因為賭而家破人亡。
    就像洗腳房的洗腳妹,她們不會跟顧客扯上任何關係。
    荷官給我卡牌,我盯著她的手,發現她卡完牌後,胳膊晃了一下,非常靈活地擋住了手,隻是那麽一瞬間,又把手露出來了。
    因為我坐的位置不好,看不到她究竟在操作什麽。
    我看向素顏,她衝我微微一點頭,顯然她是看到了。我不動聲色,繼續下注,牌局一點兒都不熱,因為大家都沒有喝水。
    女人是贏多輸少。
    而且她悶牌的時候較多。
    她連牌都不看,那她和荷官之間肯定有交流,荷官沒有多餘的動作,奇怪了,場子的種種出千方法把我這個資深老千給難住了。
    我看看其他的賭台,尤其是上限高的局,早就熱火朝天了。
    反觀我們這桌冷冷清清,沒有上頭的。
    我朝著素顏和南風使眼色,讓她們坐到我身邊,開始上場。
    她們兩個剛坐下,荷官就把牌給換了,再次換成了新的。
    我明白了,牌是提前準備好的。
    我們三個說說笑笑。
    這時,賭場的服務生推著小車過來,上麵有免費的香煙,各種飲料,給桌上的人發。這代表著場子的一種服務態度。
    我接過飲料,放在桌子上,沒有喝,隨意地用手指敲了敲瓶身。
    素顏看著我,明白了我的意思。
    南風根本不知道場子中的貓膩兒,擰開蓋子就想喝。
    素顏立刻攔住南風,輕輕道:“小南,你可不能喝,這種東西可喝不得,喝完了你就後悔。”
    荷官和桌上的另外兩個暗燈同時吃了一驚,當然還有我。
    素顏解釋說:“這是碳酸的,糖分特別高,喝多了,身體會發胖。少喝水,少吃東西,要保持身材。”
    我們都鬆了口氣。
    玩兒兩把之後,我下了賭台。
    帶著她們來到骰子桌前,聽骰是我的強項。
    現在專門玩兒骰子的人很少,聽骰黨這個詞似乎已經從賭場裏消失了,在骰子桌,我贏了大約十萬,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錢也贏了一些,這種場子除非提前做準備,不然很難把錢帶走。
    我叫上龍一凱,離開。
    這小子在詐金花的桌上沒少贏,差不多也贏了十幾萬。
    換完籌碼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剛才我坐的那桌,賭客身上的藥效已經發揮作用,開始大呼小叫,有人推上了所有的籌碼……
    帶著錢和飲料,我離開場子。
    上了車,我問素顏,“你看到荷官是怎麽換牌的嗎?”
    素顏說:“看到了。牌箱裏放著很多的撲克,對應著不同的人數,如果有新人加入或者有人離開,荷官就會換牌。剛才你故意棄牌,打亂了牌序,荷官不能把牌恢複原樣,隻能硬著頭皮發完一局。而且她洗好牌後,如果遇到有人卡牌,會記住卡牌的位置,並用一根頭做成標記,隻要發到卡牌的地方,就會換牌。如果放在上麵,那麽就抽發。”
    我點點頭,“那她剛才有個擋牌的動作,在幹什麽?”
    “她的頭發道具掉了,從身上抽出一根新的。”
    南風驚訝地說:“原來你們不是為了贏錢的,看得那麽仔細,我什麽都沒看出來。”
    我笑了笑,“一凱,你小子膽子真大,這種地方你都出千?”
    龍一凱滿不在乎地說:“他們這些人都是提前做準備,技術也不行,我就明擺著出千,他們都看不出來,我身邊好幾個暗燈,像傻子似地盯著我,我都沒拿正眼看他們。再說,顏姐在這,隻要亮出身份,能嚇得他們跪下叫爺,還得主動賠錢。”
    我們都笑了。
    剛剛回到海瑞,車還沒來得及下,莫北北就給我打來電話,在電話裏焦急地說:“博學,趁著現在還有時間,你快走吧,海瑞容不下你了……”
    手機的音量很大。
    他們都聽到了。
    我說:“見麵說。”我掛了電話。
    見我掛了電話,南風擔憂地問:“童博學,你又闖什麽禍了?”
    我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是楚飛霜和我的賭局。”
    “需要人手嗎?”
    “不需要,不過說到人手,我倒想讓你幫忙。”
    素顏輕輕摸摸我的臉,“老弟,遇事莫慌,有我呢,我陪著你!”
    南風聽後,把頭扭到一邊,嘴型很明顯說了一個字:賤!
    我瞪了一眼南風,下了車。
    素顏在車裏問:“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更方便。”我又對龍一凱道:“把她們送回去,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好嘞。”
    我聽到南風在車裏低聲道:“你們不管他,我下去!”
    “南姐,四爺都說了,讓我把你們送回去。”
    “四爺,四個蛋!就他還敢稱爺,一會兒就得被人揍得成孫子……”南風的話讓我不由地笑了一下,看的出來,她是真的擔心我的安危。
    莫北北沒有約我到酒店,而是選擇了一家不起眼的烤魚店。
    我們坐在角落裏,等到菜上完了,莫北北一臉慌張地對我說:“博學,你快走吧。這次不單單是楚飛霜,還有別人。”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誰?”
    她看看四周,沒人,低聲說:“你知道張宇的師父嗎?”
    “李天牌。”
    “對,不過李天牌不出麵,由他的好朋友出麵和你賭,要為張宇報斷指之仇。”
    “他叫什麽?”
    “真名我不知道,隻知道外號,‘千手閻王’,你聽說過他吧。”
    聽到這個名字,我確實挺震驚的,“我當然聽說過,藍道上赫赫有名,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沒輸過,我師父提起過這個名字。”
    莫北北搖頭,“不僅僅是這些……”
    “你是說跟他賭過的人不是死就是殘。”
    “對。雖然我沒見過他的真人,但是在場子裏待這麽長時間,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的,他會使用邪術,能夠迷惑人的心誌,想讓人贏就能贏,想讓人輸就得輸。當然,現在這社會沒人信這個,有人說他是一個催眠大師,和他對賭的時候,對手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催眠,叫你做什麽,你就會做什麽。他這次出來為了張宇找你尋仇,肯定會要你的手,一個老千如果沒了手,比死都痛苦。如果你不賭的話,那麽你在藍道上就混不下去了,這種尋仇的局,你不上也得上,除非搞失蹤。以你的千術,贏些錢,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過下半輩子不是挺好嗎?”莫北北說的很急切。
    “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南程說的。她不讓我告訴你,但我想來想去,覺得應該告訴你。”莫北北低下了頭,和我說這些話,其實已經算背叛了南程。
    我坐到莫北北的旁邊,輕輕撫了一下她的長發,安慰她說:“沒關係的,如果我現在失蹤,那麽南程肯定知道是你出賣了我。你趕快回去,她要知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會放過你的。南程表麵人畜無害,但實際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那你?”
    我笑著說:“有個故人對我說過,我定會成為藍道的神。千手閻王這種三流貨,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莫北北還想說什麽,我強行讓她回去。
    也從這一刻,我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原以為她和南程一路貨色,現在看來,她還有善良的一麵。
    雖然我對江湖失去信心,痛恨江湖,但總有一些人在縫縫補補,收拾著殘局。
    千麵閻王!
    我拿著烤魚,吃了一口,吐出魚刺,“你出現了,看來素顏說的對,隻要我抓住了線,早晚有一天我會知道父母被害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