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呢？他還不肯見我嗎？”
    海棠仍然是不死心的問著，都已經過了七八日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這一回是比從前更加擔心，因為這一回的情況真的是很糟糕。
    有時候倒是寧願大人能夠好好地責罰她一下，也比現在不聞不問好多了，因為前者起碼還代表著自己在大人心裏有那麽一丁點的位置，可現在看來是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了。
    “夫人這一回當真是做錯了。”
    采薇皺著眉頭不知道該要怎麽說，若說從前還覺得沒什麽的話，那麽這一次是當真好像回不了頭了，除非隻能讓這件事情沒發生。
    夫人的衣物可是大庭廣眾之下那麽多人看著的，連大人都親眼看見了，這是何等的衝擊，作為一個男人沒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發生這樣的事。
    海棠絕望地閉上眼睛，隻不過還有那麽一點點僥幸罷了，總覺得還能給自己一兩次機會。
    “叫那個賤人給我過來！”
    將手裏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這一次的事情本來全都已經準備好了，芙蓉也向她再三保證計劃一定會成功，可現在都成了什麽樣子！
    采薇趕緊嚇得出去，瞧得出現在海棠的情緒真的很不穩定，還是趕緊將芙蓉叫過來吧，免得自己站在這裏恐怕也會被遷怒。
    芙蓉過來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是大難臨頭了，趕緊跪在地上。
    “海棠夫人，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當初拿的明明是初雪的貼身衣物，你我都親眼看到了，怎麽可能會變成…”
    “你給我閉嘴！”
    海棠拿起一個茶杯就朝著人丟了過去，砸在額頭上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倒是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你和初雪那個賤人一起策劃好的！你們主仆兩個聯合起來算計我！假意把你送在這裏想讓我安心，這一回倒是把我徹底給算計了！”
    海棠真是越想越有可能，總覺得這個芙蓉莫名其妙得很，當初跑到自己麵前說要成為她院裏的人，可一次兩次下來，一件事情都未曾做成功過，反倒是幫得初雪害了她。
    “你說清楚！是不是你們主仆兩個的算計！”
    海棠當真是要氣瘋了，覺得現在的事情越發的不對勁，從前初雪哪敢在自己麵前使這麽些手段，可現在自己是一次一次的被算計，一次一次的被大人厭惡。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成了這個樣子！當初是真心實意地想留在夫人身邊，成為夫人的人啊！一切都是初雪心思太多了，也許她早就猜到了這一切，或許那個家丁就是她去買通的呢，隻不過就是想算計你！”
    芙蓉哭著一直搖頭否認，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成了這個樣子，當時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又想到那天晚上，初雪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就把自己留了下來，拿到衣物都是那麽的簡單容易。
    現在才明白，也許一切初雪早就已經知道了，是故意讓自己拿到了衣物，以為事情成功了。
    “現在好了，大人也許永遠都不會過來了，以後我這院子裏永遠都是這麽冷清，你跟在我身邊，那你又能討到幾分的好呢？”
    海棠諷刺地笑著，也不知是在嘲諷芙蓉，還是在嘲諷自己。
    “事到如今哪怕我把你打死了又有什麽用呢，就能夠讓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嗎？就能夠讓大人忘記這件事嗎？”
    海棠無趣的轉過身看著窗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麽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從前的初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也根本就未曾把她放在眼裏過
    可現在呢，卻被初雪害成了這個樣子，當真是輕敵了。
    “海棠姐姐居然還在發這麽大的脾氣呀，我還以為經曆過這些事情過後，姐姐的脾氣能夠收斂一些？”
    一聽到桃夭的聲音，海棠立刻就怒了，轉過身惡狠狠的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人，芙蓉聽到這聲音更是覺得羞愧地抬不起頭。
    “看來你在這裏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麽樣，當初是誰在我麵前總是念叨著，說跟著我這樣的主子一點前途都沒有，隻有海棠姐姐那樣的大人喜愛的夫人才配做你的主子如今你倒是說說是什麽感覺呢？”
    一進來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芙蓉額頭上的傷到也是挺嚴重的，海棠扔茶杯的時候扔得很是用力，砸出來的傷口挺深。
    芙蓉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桃夭，隻能低著臉，其實仔細想來從前在初雪身邊的時候也根本就沒受委屈過，可現在在海棠身邊，哪一回不是充當一個受氣包出氣筒呢？
    “你一次一次地想在海棠麵前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你對於她來說是個有用的人，所以你就一次一次地幫著她來算計我。
    我到底是哪裏對不住你了呢？從未打過你罵過你，更沒有像此刻一樣將你的頭砸出一個窟窿來，還是說海棠這樣對你打你罵你，你反倒對她要忠心一些？
    我這樣的主子，在你看來就成了軟弱可欺可以算計欺負的了？所以你便心安理得地做下那些事情，在我麵前用苦肉計說自己過得有多委屈，所以我好心地留你住下一晚。
    你反倒偷了我的貼身衣物，若是我未曾發現的話，今日的計劃豈不是就得逞了？若今日被大人徹底厭棄的是我，你是否還會慶幸自己跟對的主子選對了人？“
    桃夭諷刺地看著芙蓉，難道這一切不挺可笑的嗎？
    初雪是個性子柔和的姑娘，對待身邊的人從來都好得很，不會打罵，偏偏就被芙蓉給背叛了，貼身衣物的是芙蓉的確是能做得出來的計劃，的確是成功了的，確是讓初雪被陸軒徹底厭棄。
    芙蓉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便心安理得地跟在海棠身邊，成為了最受信任的丫頭。
    芙蓉早就已經被質問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是低著頭，其實心裏頭本來也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更別說現在被這一連串的質問說得根本就不敢抬頭。
    “你來我這裏隻是為了教訓她？”
    海棠已經好些時日沒有打扮過自己了，從前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她向來都塗了嫣紅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嫵媚妖嬈。
    可現在的她嘴唇是蒼白的，麵容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嫵媚，隻有了恨，隻有了不甘心。
    “有時候我當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個聰明人還是個傻子，若你是個聰明人的話，從前怎麽會被我欺負得那麽慘，毫無還手之力，一次一次地被我算計？
    可若說你是個傻子的話，怎麽現在倒是變得這麽聰明了？你能夠讓大人的心一次一次地落到你身上，其中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海棠直勾勾的看著桃夭，還是有些不甘心，她隻是想得到一個答案，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裏！
    桃夭隻是笑著看著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能怎麽回答呢，說自己隻是一個妖精嗎，不屬於這個世界嗎？
    “就算沒有我的話，難免不會再有第二個初雪，沒有了我，你就不會跟別人去爭去搶嗎，你就隻會贏不會輸嗎？”
    這才是殘酷的現實，這個時代的悲劇就是這樣的，程清月好歹是正式夫人，她可以不參與到後院裏的這些爭鬥。
    當中但她的日子也算是過得忍氣吞聲，活生生的是將自己氣死。
    因為她的丈夫不愛她，總是冷言冷語，要麽怪她管理不好後院裏的這麽多女人，要麽就怪她身子差生不下孩子。
    這些妾夫人倒沒有辦法隻，能參與到這些爭鬥當中，有贏的，那必然是會有輸的。
    從前海棠麵對天真單純的初雪，可以毫不費力的就將她踩在腳底下，可麵對自己這個千年妖精呢，也隻會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才覺得這個世界裏的一切都好無趣，對於海棠始終有著那麽一絲的憐憫，但也沒有辦法，她害死了初雪，那麽也隻能為此償命。
    “我還是不甘心，我還是不服氣！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變得這麽的厲害！你告訴我！其中到底是出了什麽差錯！”
    海棠撲上前扯著桃夭的胳膊，想要問個清楚問個明白。
    “與你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有聽懂，”桃夭有些無奈，“不是我突然贏了，隻是大人突然就不喜歡你了，也不對，大人根本就未曾真正喜歡過後院裏的任何一個女人。既然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喜歡，你又憑什麽能指望他的目光永遠會在你身上呢？”
    說完之後甩開了海棠的手，又看了一眼跪在邊上瑟瑟發抖的芙蓉。
    “這個主子是你自己求來的，現在什麽結果你自己都應當忍受，我可不算是一個好人，不是你跑到我麵前哭幾聲，就會原諒你。”
    說完之後毫不留情的就離去，現在程清月有了孩子，嘔吐惡心的感覺是慢慢的強烈起來，她得過去陪著？
    “滾！滾出去！”
    海棠指著芙蓉罵著，現在的心情真的是覺得亂得很，當初本就是想鋌而走險，想讓大人徹底厭棄初雪，可沒想到啊，真正被厭棄的人確實成了自己。
    芙蓉趕緊連滾帶爬地就出去了，額頭上的傷還在火辣辣的疼著，都能感覺到血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可是也隻能忍著疼，連哭都不敢。
    “你以為海棠夫人為何會發這麽大的脾氣？還不是你自己無能，將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主子若是過得不好的話，我們這些伺候人的下人又能好到哪裏去？”
    采薇本來就是侯在外頭，瞧著芙蓉出來了，忍不住出聲責怪，當初海棠夫人若是堅定一點把芙蓉趕走就好，了也許就沒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事。
    這個芙蓉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個想法可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又說過或將事情做得圓滿成功。
    初雪的貼身衣物的確是被偷了出來，可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換成了海棠夫人的衣物。
    “都是我的錯。”
    芙蓉咬著嘴唇隻能認錯，自己現在在這裏隻能夾著尾巴做人了，還能怎麽樣呢，還能在初雪身邊伺候時一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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