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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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一名官員立即上前參見郡守道“上官這是何故啊?難道發生叛亂了嗎?”
眾人見此情形心中隱約感到不妙,傅豹一揮手道“你們先讓開,本官要進府中抓捕朝廷欽犯。”
眾官員滿臉疑惑地讓開後,傅豹帶著隊伍殺氣騰騰的衝進郡守府後院,開始大肆搜查。
大致搜了一炷香的時間,幾名郡尉手下的軍官過來報告“啟稟大人,除了郡守大人的家眷並無可疑人員,還在大堂內搜到了一封書信,上書傅大人親啟……”
傅豹接過信件打開快速瀏覽了一遍,氣得渾身顫抖,他不由得破口大罵道“費充,枉我這幾年對你推心置腹,你居然如此坑害與我……”
見此情形,穆晟大概猜到這哥們光速跑路了,真行啊!比狐狸還狡猾。
傅豹招來剛才門口回話的官員問道“假郡……哦不,我大概什麽時候離開郡守府的?”
官員一臉疑惑地說道“大人您大概一個時辰前離開的,隻是下官不明白,大人您為何又帶兵……”
那官員見傅豹麵色陰沉也沒敢在多問。
傅豹趕緊命人去追捕,一個時辰應該還不至於跑太遠,傅豹走進大堂屏退左右,隻是讓郡尉馮禱、郭歡幾人留下來了,這件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傅豹首先上前對穆晟、姚季二人抱拳一禮道“若不是這兩位少俠以身犯險相救與我,我傅某可能就死在大牢裏了,兩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傅某永不相忘。”
穆晟和姚季趕緊起身連連推辭謙虛,這可是大晉的省部級高官,與九卿同等級的朝廷重臣,他們這些江湖散人可承擔不起這等禮遇。
姚季謙虛道“傅大人您太抬舉我們了,我們二人也是奉命行事,每逢大事都是大哥拿主意,我們略盡微薄之力,僅此而已。”
穆晟也連忙謙虛推辭一番,點頭稱是
傅豹哈哈一笑轉頭對郭歡連連誇讚“哎!瞧瞧郭兄帶出來的人,個個都是人才,哪像我識人不明,還遭親信背叛身陷囹圄,都丟人丟到家了……”
郭歡苦笑著連連搖手,好言安慰了傅豹一番。
傅豹歎息道“你們看看費充這賊子留給我的信。”
言罷,傅豹把費充寫的信給眾人傳閱看了一圈。
信裏大概意思就是,這幾年跟著傅大人懂了很多事,也感謝傅豹的大力栽培,奈何自己要實現複國大誌,道不同不相為謀,若有來生必報傅大人的知遇之恩之類……
信最後落款費充隻寫了兩個字“臨潭”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傅豹見眾人疑惑,解釋道“這臨潭是當地的一個地名,沒什麽奇怪的。”
傅豹隨即命郡守府屬官取來府庫賬冊,核對一下費充這兩年到底私造了多少軍械甲仗,隨著屬官對傅豹一一核算匯報完畢後。
傅豹麵色鐵青的問道“這兩年越郡的稅收去向何方?具體由何人經手?”
屬官回答道“回稟郡守大人,之前是由您親自經手辦理,還有大人您之前招募的幾名書辦、主簿,他們專門負責押運糧草稅收,至於這些錢糧用在何方,下官無權過問。”
郭歡過去翻看了來不及銷毀的賬本,對傅豹說道“傅大人,這兵甲武器向來是由朝廷統一督造後在下發地方駐軍,地方郡縣是無權私造兵甲的,這費充應該私自營建了一出地下軍械所,隻要我們找到這個地方,對上麵還能有所交代。”
傅豹麵色灰敗搖了搖頭說道“晚了,說什麽都晚了,這兩年的賦稅錢糧足夠他私造上萬件兵甲器械,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稍事一會兒,門外小吏回稟傅豹,欽差大人到了,隻見欽差羅竣陰著臉進了大堂,傅豹一見欽差到了,連忙堆笑上前打招呼。
羅竣冷哼一聲,指著傅豹鼻子就開罵道“傅豹啊!傅豹,本官算是看錯你了,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要反?你偷著造那麽多兵器甲仗要幹什麽?你有沒有想過太子殿下對你的知遇之恩?你對得起崔相國嗎?今天找我過來是不是要在起事之前砍了老夫的項上人頭祭旗啊?”
郭歡一見這情況,趕緊上前打圓場,跟欽差羅竣解釋了半天才把前因後果給說清楚了。
羅竣聽後呆愣半晌,他拍拍傅豹的肩膀,歎息道“傅大人,您受苦了,你我同是東宮出來的,也算是自己人,老郭也在場,不瞞你說,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情,你這個官兒怕是保不住了,崔相國那裏我們還是要如實將這裏的事情匯報清楚,念在你我同朝為官的情分上,老夫回朝後會在太子殿下和崔相國麵前為你多多美言幾句,即為了你也是為了太子殿下。”
傅豹眼閃淚花對羅竣抱拳道“羅大人,大恩不言謝,依晉律,罪臣知道死罪難逃,若能保全家眷,惟願足矣。”
羅竣神色黯然道“好!好!本官一定盡全力為你斡旋。”
穆晟看到這一幕也是唏噓不已,傅豹也是夠倒黴的被坑到姥姥家了,私造兵甲按律當斬,私造甲胄十件以上基本等同謀反,那是滅族的大罪,何論這費充居然私造了上萬件,雖然不是他本人幹的,但確是以傅豹的名義幹的,這個鍋也隻能他來背。
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眾人先回到了曲城驛館下榻。
眾人回到院子裏,隻見郭智與女魔頭華紫嵐在院中跑來跑去玩鬧不已,見眾人進門,一道倩影一閃,展開身法朝姚季撲過來,上前拽著他就不撒手了。
華紫嵐嘟囔著嘴,看向穆晟、姚季二人道“劉哥哥、姚哥哥、帶我出去玩嘛……”
好嘛!這女人雖然被穆晟搞成腦殘了,實力還是在的,穆晟看著心智如六七歲小孩的小大人頭疼不已。
郭歡皺了皺眉頭,黑著臉直接開始訓斥郭智道“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跟一個瘋女人瞎胡鬧,成何體統?”
姚季趕緊上來打圓場“大哥是我們臨走之前讓郭智看著她的,是在下考慮不周。”
郭智頓時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剛才看他們打鬧嬉戲,穆晟感覺這小子可能很喜歡華紫嵐。
這女人雖然看著年輕水嫩,實際年齡當他媽都夠了,能修到天師水平的修士即便天賦異稟,沒個四五十年的功夫,想都不用想,連穆晟師傅也是年近五十多歲才修到炁脈源流的天師境界。
能修到這個境界的修士,在整個修行界也不多見,絕大多數還是以穆晟這樣中低階修士為主,中低階修士也就比普通俠客戰力稍強一點,但也強不到哪裏去,修士隻有修到天師境才能真正橫著走。
郭歡看向剛剛立了大功的穆晟、姚季二人,也不好過多斥責,沒好氣道“嗯,這個女人留著後患無窮,你們一定要處理好。”
穆晟上前拱手道“大哥放心,這人既然是我抓來的,我就有辦法治她。”
穆晟把華紫嵐洗腦改造成自己人的想法同郭歡也講了一遍。
郭歡聞言愣了半天,看向穆晟的眼神也跟姚季當初看他一樣,半晌才說了一句“劉賢弟?這世上真有這套邪法?不瞞老弟我這些年行走江湖,跟邪派修士也打過不少交道,這類你所說的那種洗腦術也是聞所未聞,使用這種法術,這、這不會遭天譴吧?”
穆晟啞然失笑道“大哥放心吧,不會遭天譴,這就叫以彼之道,還諸彼身,既然雲華宗餘孽非要跟朝廷作對,那咱們也無需在乎手段是否有違人倫,達到目的就好。”
郭歡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嗯!也好,你放手施為吧,如果此女子能為我們效力最好不過,連太子派來的馬天師都不是其對手,殺了確實可惜。”
說完就轉身去了驛館內。
穆晟、姚季對望一眼,看向身邊撒嬌賣萌的華紫嵐隻好拉著她去城外遊玩,兌現承諾。
南方即便就是到了冬季也是綠樹成蔭,氣候宜人,看著華紫嵐在叢林裏追逐著各種野物玩樂,姚季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事情。
穆晟問道“姚兄,過幾天我們就要回京師複命了,這裏的事情也基本解決了,你為何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姚季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劉兄,我感覺這件事可能還沒完,這費充雖然跑了,但是我心裏一直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劉兄你回想一下費充留給傅豹的那封信,最後落款不是他本人的姓名,居然隻寫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名?是何解?”
經姚季這麽一提醒,穆晟也回過神來,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費充埋藏錢糧,或者隱匿地下武庫的地方?”
姚季搖了搖頭道“費充不會那麽傻,我總覺得這個地名意有所指,稍等我們回去派人去探查一番就行,也好過在這裏瞎猜。”
“嗯,說的是。”
等華紫嵐玩累了,三人策馬回了驛館將這個猜想告訴郭歡,他立刻下令派人去實地調查。
大概傍晚時分,斥候來報,大意是幾乎將那個泠覃那個地方掘地三尺,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這就讓三人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了,難道隻是費充臨走之前丟得一個煙霧彈?既然沒發現什麽異常也隻能就此作罷。
兩天後傅豹宴邀請郭歡、欽差羅竣等一行人,宴席上眾人把酒言歡。
宴席散去後,傅豹早已脫去官袍站在院子裏與家人一一作別,朝廷有規製,欽差巡視地方,若查實郡守有重大瀆職罪,不用等聖旨,直接有權就地免官押解進京問罪。
傅豹是太子的人,欽差也是太子派來的,也就不用真的上囚車,一路上跟隨大隊回京在聽候發落就行,路上也少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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