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王承舟大顯神威
    聽完此人言語，王承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而且，見到周書記如此維護自己，便下定了為他治好心髒病的打算。
    當即，搖了搖頭，“我說了，中醫四診都是判斷病情的手段。”
    “切脈隻是像我這樣的普通醫生，慣常使用的取巧法子之一，離了它，還不至於看不了病。”
    “既然你有此要求，我就狂妄一次，仿效古之聖賢的手段，通過望聞問，來確定老周的病情，給你講個明白。”
    眾人沒想到這個小年輕如此有骨氣，對於許醫生的無理要求，當場就接了下來。
    不由得，都起了很大的興致，倒是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給周書記治病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堵在門口了，一個個伸長個脖子，看兩個醫生鬥法。
    聽他的口氣如此之大，許醫生冷哼一聲，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心裏多少有點兒自得。
    畢竟，心髒病可是一種很麻煩的疾病。
    在沒有發病時，即便是後世，借助許多先進的醫療儀器，都不一定能夠診斷出來。
    時常，等病人胸口疼得不行了，躺上了救護車，送到醫院裏，才敢下定論。
    單憑一雙肉眼，真當自己是x光機了？
    王承舟被眾人圍在中間，包裹的裏三層外三層，站在門口，遠遠的望著周書記。
    既不聞，也不問。
    就是直愣愣的站在那裏，看！
    “小王，你……”
    周書記大小也是蒲山鄉的一把手，年紀也五十多了，還從來沒有被一個小年輕盯得如此緊張過，禁不住笑道：
    “伱單靠瞅，哪兒能行啊！老漢都年近花甲了，臉上還能讓你瞅出朵花兒來呀？”
    “醫生詢問病人症狀是應該的，你問呐。”
    “人家不讓你號脈，又沒說不讓你開口。”
    眾人一陣哄笑。
    其實，心裏頭，都為這個小年輕著急。
    畢竟，遇見不公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是本能的站在弱勢的一方。
    “老周，暫時還不用。”
    王承舟笑了笑，心裏已經有了大概，“古人說了，望而知之謂之神。”
    “既然要效仿聖賢，那就貫徹到底。”
    “人體本身就是世上最精密的儀器，會把身體所有的問題絲毫不差的顯露出來。”
    眾人一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心道：不是吧，這小年輕，真看出什麽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眼診？”
    “西方有句話叫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其實，說的很有道理。”
    “因為，中醫對眼睛的研究，已有上千年的曆史，並且，發展出很多不同的流派，就比如苗醫對癲癇狂病人的診斷。”
    王承舟微笑著，侃侃而談，好讓大家了解自己判斷病情的根據，“中醫同樣將眼睛的構造分成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對應身體內的五髒。”
    “瞳孔屬水，水的外側是土，土的外側是木，木的外側是金，而眼眥屬火，由內而外，分別是瞳孔，虹膜內側，虹膜外側，眼白，眼眥，屬於相克的關係。”
    “所以，當心髒出現病變時，眼角會生出刺向瞳孔的血絲。中醫認為，心腎相交，水火是克製關係，當火減弱時，水失去製衡，就會開始泛濫。”
    “因而，心髒病嚴重的人，瞳孔會出現變形的特征，一如周書記的眼睛。”
    王承舟指著周朝民，負手而立。
    眾人從來沒聽說過如此奇特的理論，禁不住圍了上來，一個個探著腦袋，把門口堵得死死的。
    伸長脖子瞅著周書記的眼睛。
    忽然，有人叫道：
    “我的天，老周的瞳孔果然有一點兒變形，就是因為心髒病嗎？”
    “擱哪兒呢？擱哪兒呢？前麵的，看完了能不能往旁邊稍稍，後麵的還沒看呢！”
    “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好有道理呀。”
    聽著眾人的議論，再當猴兒似的被人圍觀，饒是周書記宅心仁厚，也禁不住有點兒氣惱。
    當即嗬斥道：
    “幹啥呢都？”
    “看熱鬧就看熱鬧，別胡亂發言，影響小王同誌的診斷！”
    “小……王承舟同誌，你的意思是，老漢我的心髒病已經特別嚴重了，還有沒有得救？”
    螻蟻尚且偷生，周朝民身為公社書記，覺悟沒的說，可能活著，誰也不想死呀！
    見他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王承舟連忙笑著安撫，“老周，放心吧！”
    “在死之前，我絕對會讓你好好活著。”
    “不對，我的意思是，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麽輕易的死了！”
    周書記一聽，臉都黑了。
    這小子，說的是啥話！
    眾人不由得大笑起來，想不到這小年輕竟然敢當眾開周書記的玩笑。
    看來，對於老周的病，心裏很有把握呀。
    大家都興衝衝的瞅著，唯獨許醫生，臉上失去了鎮定之色，推眼鏡的頻率，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周書記，你說自己的胃痛有些時日了，不知道，不痛的時候，晚上能不能休息得好？”
    來了來了，開始問診了。
    王承舟一開口，吃瓜群眾好像比周朝民還要緊張，立刻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著。
    “哎。”
    周書記聞言，先歎了口氣，“說實話，蒲山鄉地方不大，可大小事務繁多，為了能讓老百姓吃上一口飽飯，我平日裏睡眠就比較少。”
    “但是，咱的體格子也是勞動出來的，算是比較結實，一直都沒啥大問題。”
    “隻是，從前半年開始，時不時的，整個通宵都睡不著了，一忙就是一宿。”
    王承舟點了點頭。
    這老頭兒，是真沒的說。
    不愧是那個年代的書記，曾經深受老百姓愛戴的一類人。
    於是，點了點頭，心情稍微有點兒沉重，“亥三子膽醜肝通，寅肺大卯胃辰宮，從晚上九點到第二天淩晨五點，是正常人休息的時間。”
    “老百姓可能會睡的時間更長一點兒，可古時候的官員，應該會起得更早一些，所以才有了點卯的說法。就是淩晨五點，公雞剛打鳴，就起床上朝了。”
    “根據氣血流注，一般情況下，某個髒器出現問題，都會在對應的時間點兒表現出來。比如，淩晨一點到三點睡不著覺的人，肝髒必定出現了問題。”
    眾人聽到他的話，禁不住開始自我反思，琢磨著自己晚上有沒有哪個點兒睡不著的時候。
    周書記咽了口唾沫，茫然道：
    “那，那我這整晚整晚睡不著覺，是代表著五髒六腑都壞掉了嗎？”
    “承舟，你老實說，老漢我還有沒有得救？”
    “要是實在沒辦法，就聽天由命算了。臨了了，咱總不能再給國家和人民添麻煩吧？”
    王承舟差點兒笑出聲來，可又覺得如此笑話一個為了百姓殫精竭慮的老人，實在不禮貌。
    於是，便連忙解釋道：
    “《黃帝內經·素問》篇中說：心者，神之舌也。”
    “一個人心神不守，自然無法正常入睡。通常說，經常性整晚睡不著覺的人，心髒一般都會有問題。”
    “所以，並不代表著你五髒六腑都有病。真要是出現那種情況，也就沒必要擔心睡不睡得著覺了。”
    心裏話講，長眠才是你的歸宿呀。
    周書記這才鬆了口氣。
    可禁不住，又憂心起來，顫聲道：“承舟，既然如此，我這還有得治嗎？”
    “當然！”
    王承舟點了點頭，認真道：
    “針石之力，加上草藥方劑，雖然不可能做到藥到病除，但是，調理下來，肯定不會再出現這種心痛胸痹的症狀了。”
    “不過，中醫講究陰陽表裏虛實寒熱，八綱辨證。一個簡單的病名，並不足以讓一個醫者下結論。”
    “要知道，中醫是從來不立名的。就像《莊子·齊物論》中所說：大辯無言，大仁不仁。一個病，如果給它立了名，就被局限住了，不利於對症施治。”
    眾人都聽迷糊了。
    這年輕人，引經據典，句句都是專業詞匯，很難讓人聽得明白，可又不至於一點兒不懂。
    許醫生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事到如今，任憑是一個傻子，也能聽得出來王承舟是真的有東西，可不是在胡說。
    周書記一臉緊張，禁不住撓了撓頭，“如此說來，我這，到底是啥情況？”
    “這也是除了望診和問診之外，我要用到的第三個診斷方式，問。”
    王承舟輕笑一聲，徑直來到周朝民身後，從他的脖子開始，一點點沿著脊椎骨往下摸，一直到第五椎下，才輕輕按壓，“老周，你感覺如何？”
    眾人堵在門口，視線被周朝民擋住了，看不到王承舟的手法，急得抓耳撓腮。
    “哎喲，刺痛！”
    周書記縮著脖子，臉色一白，奇怪道：“我這地方也沒受過傷啊，為什麽會這麽痛？”
    “老周，你確定是刺痛嗎？”
    “確定，就像我胸口似的。”
    聽到他的話，周書記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
    王承舟心下了然，歎了口氣，“心髒病在中醫看來，病因一般分為兩種：邪氣阻遏，寒凝血淤。”
    “你這分明是寒實之症，血脈不暢，內有淤血所致。”
    “用西醫的話來說，就是冠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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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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