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深夜訓傅友德
    程德一行人，穿著常人所穿的衣服，行走在宿鬆街上。
    街上人來人往，吆喝聲不斷。
    大部分人神色平靜，沒有看出因為大戰而驚慌失措的表情。
    程德暗暗感到欣慰不已。
    或許，這就是大戰前的平靜吧！
    “陛下，您看那邊！”
    康茂才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程德望去。
    一個身著錦衣的年輕男子，正攔在了一個右手挎著菜籃的麵前，言語中充滿了調戲。
    程德的臉當場黑了下來。
    剛剛他還覺得宿鬆城一切靜好，結果，眼前所見，仿佛直接在他臉上抽了幾耳光似的。
    “傅友德，你去，把那年輕人帶到我麵前來！”
    程德望著那年輕男子，目光裏帶著不善。
    “屬下遵令！”傅友德回了一句，就往那年輕人走去。
    那年輕人哪裏是傅友德的對手，沒過多久，那年輕人便被帶到程德麵前。
    與此同時，那名右手挎著菜籃子的女子，也一起跟著到了程德麵前。
    “你是何人？”程德目光平靜地看向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聞言，卻隻是狐疑地看著程德，並不回應。
    丁普郎有些看不下去，直接一腳踢在年輕男子身上，踢得年輕男子一個踉蹌，直接倒地，嘴裏吃痛道：“哎呦！”
    程德皺眉看向丁普郎，丁普郎臉上訕訕地低下頭。
    “快些回話！”康茂才對著那年輕男子說話。
    那年輕男子，此時，才意識到，或許，他可能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
    隻是，他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錯事。
    在傅友德瞪了一眼後，年輕男子很從心，連忙討好地看向程德，“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我叫劉偉。”
    “為何當街調戲女子？”康茂才繼續問道。
    程德瞥了康茂才一眼，康茂才心中一個咯噔，慌忙低頭。
    那年輕男子腦子嗡嗡的，我調戲女子？
    我怎麽調戲女子了？
    忽然。
    那劉偉看著那右手挎著菜籃的女子，才恍然大悟。
    “這位大哥，你們誤會了。”
    說罷，劉偉指著那女子對程德等人說道：“她，是我府中的下人。我們二人，是在打鬧，絕無大哥所說的調戲之意。”
    程德皺眉，瞥向那挎著菜籃的綠裙女子。
    “你來說。”
    聽到程德相問，那女子才膽怯地回道：“公子所說沒錯。我們二人確實在打鬧，並非這位公子所說的調戲。”
    程德審視了那女子半晌，然後，又將視線落在劉偉身上：“你，記住了，今後在大街上，少這樣做，省得引起誤會。”
    劉偉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忙點頭道：“這位大哥，在下記住了，以後絕不敢了。”
    程德瞪了康茂才一眼。
    康茂才識趣地低頭，一聲不吭。
    隨後，幾人離開了這裏，程德也沒了逛街的興致，就返回庭院休息。
    程德呆在一間屋裏，正翻看著一本話本。
    這種話本，還是那耿再成派人收集給他解解悶的。
    翻看了一會兒，程德放下了這話本，走到窗前，看著院子前栽種的柳樹，默默不語。
    時間，對於此時的程德來說，還是極為漫長的。
    他在等，等鄧友德那邊傳來的消息。
    “陛下，傅友德求見。”
    庭院外忽地傳來傅友德的聲音。
    傅友德？
    這麽晚，來見我有什麽事情？
    “放他進來！”
    接著，傅友德來到了程德麵前，躬身行禮。
    “傅友德拜見陛下！”
    程德望著傅友德，神色平淡，“深夜來見朕，所為何事？”
    傅友德身子一頓。
    “陛下，傅友德請陛下允許我前往戰場上殺敵。”
    “是嫌棄待在朕身邊不好？”
    “不是。”
    “既然不是，那是待在朕身邊不自在？”
    傅友德沉默了。
    程德暗道：真是實誠。
    “抬起頭來！”
    傅友德聞言照做，平視著程德。
    “你以為朕會一直把你留在身邊？”
    “大錯特錯！”
    “要論戰場上殺敵，朕心中比你還著急。”
    “但是，戰場上，講究的是一個謀定而後動，再怎麽急，也不能耽誤了大局。”
    “一旦鄧友德拿下整個蘄州路，那麽，到時候，朕帶來的十萬人都要上。”
    “就在黃州路，與那陳友諒決一死戰。”
    “勝，則大明存。”
    “敗，則大明亡。”
    “這場戰爭，已經不再是爭一地之得失的戰爭，而是滅國之戰。”
    “兵者，國之大事也。”
    “朕都沒有上戰場，你還想上戰場，給朕耐心等著！”
    傅友德聽到程德一通說，心中竊喜。
    看來，陛下不是不用我，而是時機未到。
    “傅友德知錯，不知陛下之謀，還請恕罪！”
    看著傅友德當即認錯毫不含糊的模樣。
    程德點點頭，“以後，你肯定是要帶兵打仗的。領兵打仗，不是簡單地殺死對方就行了。打仗是為了什麽，這個問題一定要想清楚，隻有想清楚這個問題後，你才能想明白這個仗該怎麽打？如何控製好一個度？”
    傅友德沉思片刻，方道：“陛下教誨，傅友德銘記在心。”
    “你當然要銘記在心了！打仗，是一門學問。你不僅要能打勝仗，還要把這勝仗打得漂亮才行。當然，你還要會總結。每一場戰爭起決定的因素不同，要靈活應用兵法，‘未慮勝，先慮敗’，這點，才是朕希望你傅友德永遠牢記在心的東西。”程德盯著傅友德激動地說道。
    傅友德的頭更低了。
    程德見此，瞥了傅友德一眼，過了須臾，“怎麽？你還杵在這幹什麽？難道要朕留你下來歇息不成？”
    傅友德一怔，陛下真的要將我留下來歇息？他是拒絕呢，還是不拒絕呢？
    但他看著程德的麵色越來越黑，便意識到是自己想岔了，繼而便迅速說道：“傅友德告退！”
    望著傅友德迅速離去，程德心中一歎。
    現在的傅友德還年輕，才二十多歲。
    還是需要曆練才行。
    這一次黃州大戰，應該可以成長不少。
    至於後麵，就將他下放到地方去，多沉澱幾年。
    想著這些，程德又一抬頭，結果，他發現天色已晚。
    次日，天大亮。
    程德直奔宿鬆城城外大營。
    他覺得，還是呆在大營裏自在多了。
    剛到大營，直奔主帳。
    未幾。
    鄧友德的消息傳了回來。
    鄧友德等人混入了蘄州路，已經到達廣濟。
    今夜，便是奪下蘄州路的最好時機。
    程德閱完後，當即下令讓耿再成那邊多注意黃梅城內動靜，一旦裏麵大亂，便趁機一舉拿下黃梅城。
    大明國的版圖，又要再增加一地。
    接下來，就是黃州路了。
    黃州一戰，也即滅國之戰，已經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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