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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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榮街,榮國府,榮禧堂。
    儀門外目送賈政扶靈回金陵後,王夫人回到榮禧堂的左耳房,招呼彩霞去將周瑞家的喊過來問話。王夫人一邊清理著這些日子公中的賬目,一邊等著。
    半晌,彩霞領著一個三十二三歲的年輕婦人,匆匆走了進來,屈膝福了一福,道:
    “奴婢周瑞家的,見過太太,請太太安。”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賬目,抬頭看了眼周瑞家的,輕聲說道:
    “起來吧。”
    “前些日子,我吩咐的事,你可都辦妥當了?”
    周瑞家的站起身了,小心地看了眼周遭,而後又望了眼王夫人,並沒有立刻回話。
    這等機密之事,確實不宜讓太多的人知道,王夫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對著屋裏的彩雲,道:
    “彩雲,你帶著她們到外麵忙活去,這裏麵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彩雲會意,立馬領著小丫鬟們都出去了,把房門也給帶攏了,屋裏就隻剩下王夫人和周瑞家的兩個人。
    見沒外人在,周瑞家的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紅綢包裹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交個了王夫人,道:
    “太太,按照你說的,玄真觀的張道士,都給你辦好了!”
    王夫人點了點頭,將紅綢擱在身邊的茶幾上,小心地將它打開,隻見,一個流光溢彩、燦若明霞、大如雀卵、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玉石出現在眼前。
    王夫人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陣,湊近了看,它的正麵鐫刻著幾個小字“通靈寶玉、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將它翻轉過來,反麵也是鐫刻著幾個小字,“一除邪崇、二療冤疾、三知禍福。”幾個字。
    王夫人看了連連點頭,雖然她大字不識一人,就是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陡然看到個這樣的寶物,自是不明覺厲。
    將通靈寶玉小心地收好,王夫人看了眼周瑞家的,低聲道:
    “張道士可還說了別的?”
    這張道士乃是賈代善的替身,因賈代善從小體弱多病,先榮國公怕他活不了,就替他找了個一般年歲生辰八字的小孩,替他在玄真觀裏出家。
    別說,這個辦法果真靈驗,從此賈代善吃得好、穿得暖、睡得好,接過老榮國公的班底,征戰沙場,為大周立下了赫赫戰功,被視為大周戰神。
    周瑞家的歪頭想了想,回道:“倒也沒什麽特別的,每年六月十七,寶玉的生日這天,都要帶著這塊寶玉,來玄真觀裏來還願。”
    王夫人沉吟半晌,緩緩點了點頭,將一個對牌遞給了周瑞家的,道:
    “拿著這個,你去賬上再支取一千兩銀子,你親自給張道士送過去。”
    王夫人眸子裏精光大放,死死地盯著周瑞家的,道:“這件事,你要爛進肚子裏,誰都不要將,就是周瑞也不能告訴,否則的話······”
    迎著王夫人的目光看了眼,周瑞家的好似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額頭都冒起了冷汗,哆哆嗦嗦回道:
    “奴婢曉得的,自會爛進肚子裏,誰也不說!”
    王夫人點了點頭,又恢複了先前和善、木訥的樣子,道:
    “你知道就好,你們一家子,就好生跟著瑁哥兒身邊伺候吧!”
    “還有,將瑁哥兒生兒口銜寶玉的事,不著痕跡地透露出去。沒什麽事,你就退下吧。”
    賈珠自幼被賈母抱走撫養後,就同王夫人不怎麽親近,待有了二兒子賈瑁,王夫人愛如珍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丟了,看到賈珠得到了榮國府所有的愛,又擔心賈瑁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她就想了這麽個主意,讓張道士把他潤養多年的的法器,割讓出來,做成了這個通靈寶玉,在中天紫微大帝神像前供奉了多年,又自小將賈瑁的乳名喚作寶玉,來製造神級,為賈瑁造勢,讓他先天不凡,以期賈瑁將來能獲得無盡的寵愛,榮華富貴。
    王夫人謀劃了多年,今日,就是要收回的時候了。
    果然不成她所料,沒半個時辰,寧、榮二府上下都知道了——“榮國府的賈瑁銜玉而誕,在玄真觀中天紫微大帝座前供奉了六年,如今才取回,做成了一個金項圈掛著脖子上。”
    從寧、榮二府傳出的稀奇事,幾天功夫就傳的神京人盡皆知,一時間人人稱奇,說什麽的都有,鬧得沸沸揚揚。
    這日,下了早朝,弘治皇帝照例來到養心殿,處理堆積在禦案上的奏折,不知不覺已是午時,就有小太監提醒他道:
    “皇爺,已經午時了,該是用午膳了。”
    弘治皇帝抬起脖子,左右扭了扭,發出“哢哢······哢哢”輕響,那名喚戴權的小太監見了,連忙走了上來,幫著弘治皇帝在脖頸處,力度適當地揉捏起來,弘治皇帝舒服地閉上眼睛,哼道:
    “大伴,神京城最近有什麽稀奇事沒有?”
    戴權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件,是榮國府上的。”
    弘治皇帝好笑道:“怎麽,他們家又鬧笑話了?”
    想到榮國府,又是二房站了正房,又是紅事白事一起辦,又是那個奴才編排主子,總之,各種奇葩事,都會在他們家發生。
    戴權一邊給弘治皇帝做著按摩,一邊說道:
    “是呢!”
    “他們家又在傳,說什麽二房的二公子——賈瑁,銜玉而誕,將來必定非凡!”
    弘治皇帝聽了,猛地睜開眼眸,右手重重地拍在禦案上,喝道:
    “混賬東西!他們榮國府想造反麽?”
    “到底怎麽會事兒?”
    戴權斟酌了一下,道:“東廠已經查清了,就是二房想固寵,勾結玄真觀的張道士編出來的。”
    弘治皇帝聽了點點頭,道:“本就是麽,天底下哪兒來的那麽多奇異事,還不都是有心人弄鬼!”
    戴權笑著恭維了一句,道:“皇爺英明,真乃灼見也!”
    這時,殿外走進了一個紫衣小太監,離弘治皇帝的禦座還有八九步的樣子,他就停住身形,跪地磕頭道:
    “啟稟皇爺,金陵來的飛鴿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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