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當然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傅元宵對著空氣說話，他是親眼所見，與傳聞中差不多。
    他以為隻是傅元宵的瘋言瘋語，沒想到她身帶兩個人回來。
    他又掃了一眼她身後兩個髒兮兮的乞丐，“他們叫什麽名字？”
    傅元宵道：“田誌和田小花，與田小娥所說的一致，我沒找錯。”
    蕭霽聞言眼底閃過驚訝，三個人都姓田，是巧合還是……他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傅元宵，昨晚她對著空氣說的話都是真的？
    那他怎麽沒看見田小娥？
    田小娥又是誰？
    等與傅元宵分開後，蕭霽吩咐道：“去查昨晚的下人與死去那四個人是哪裏人，又有何關係，還有田小娥。”
    “是王爺。”許岩領命去了北廂房，審問昨晚叫何壯的下人。
    隨後又派人去十裏坡調查田小娥一家。
    等一切調查清楚已經下午，許岩推開書房門走進去，視線望向坐在書案前的蕭霽，躬身稟報。
    “王爺已經調查清楚了，昨晚的下人與之前死去的四個是同是清河村的人，平日裏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也是同一批招進府裏來的。清河村有一家姓田，一共五口人，田小娥與其父母在半年前去世，隻剩下年幼的弟妹，分別叫田誌和田小花。”
    蕭霽聽完後震驚不已，昨晚傅元宵所說並非瘋言瘋語，而是真的。
    之前讓許岩打聽的來到消息，也說傅元宵癡傻時而瘋癲，總是說有鬼。
    所以，傅元宵雖然傻，但確實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想通這點，蕭霽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把何壯送進官府，說明原由。”
    “是王爺。”許岩退出去。
    蕭霽思索片刻，起身去儲玉宛。
    傅元宵看著田誌與田小花兄妹倆，剛沐浴換了一身新衣裳，幹淨整潔了不少。
    模樣長的都不差，就是太瘦了一些。
    田誌比傅元宵小了一歲，因是男孩子，個頭比傅元宵高了不少。
    少年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傅元宵麵前，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白淨的臉頰微紅。
    傅元宵很滿意他們這身打扮。
    “今日是除夕，你們兄妹先留在王府，待到年初二，你們隨我回娘家。”
    田小花還是個孩童說明都不懂，扭頭望向田誌，“哥哥？”
    田誌低頭看了一眼妹妹，抿了一下唇，抬起頭望向傅元宵，“王妃，我們能留在王府嗎？我什麽活都回幹，也可有幹重活的。”
    傅元宵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傻不傻？留在王府能做什麽？我爹是做生意的，手下很多鋪子田產，你過去了可以跟著學一些有用的東西，比跟著我好。”
    蕭霽走進院子就看見傅元宵對著別的男孩子笑，還笑的這麽甜。
    不過是剛見麵的陌生人，小傻子就對他笑。
    這麽沒見對他這麽笑過？
    他陰沉著臉走過去。
    田誌聞言有些猶豫，可是想到傅元宵救了他，又給他兄妹二人提供吃喝，那點猶豫也沒了。
    “我還是想跟著王妃。”
    蕭霽聞言眸色又陰沉了幾分，望向傅元宵時，立馬被溫柔所替代，“霄兒。”
    傅元宵看見蕭霽來了，桃花眼彎了彎，“夫君，你來了。”
    蕭霽冷冷掃了一眼田誌，“你跟著王妃做什麽？”
    田誌抬起頭看見蕭霽，想到他是王爺，便拉著妹妹下跪行禮。
    田小花年紀小，大哥要她跪便跪著。
    “王爺，是王妃救了我們兄妹，我理應跟著王妃，好報答救命之恩。”
    蕭霽勾起一抹冷笑，“你會什麽？”
    田誌道：“我會砍柴挑水，還會種地。”
    蕭霽道：“這些，王妃都不缺。”
    田誌聞言有些失落，可他隻會這些，王妃卻不缺。
    他抿了一下唇，“別的不會，我可以學。”
    蕭霽見他不死心，又問：“你想學什麽？”
    田誌想了一會，十分堅定地道：“我想保護王妃。”
    蕭霽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想保護他的王妃？
    我的王妃，輪得到你來保護？
    他忽然想到一種辦法，勾起唇角，“想要保護王妃，得先去學武，你能行嗎？”
    田誌聞言點點頭，“我可以的。”
    傅元宵有些不忍心，提醒道：“你為什麽要學武呢？學武很累也很苦的，不如學些記賬算賬的本事，日後當個賬房先生，不比學武好嗎？”
    蕭霽垂眸看著她，這麽喜歡管閑事？
    田誌望向傅元宵道：“多謝王妃的好意，我心已決。”
    蕭霽不等傅元宵開口，道：“那就收拾一下，讓許岩帶你去。”
    田誌有些驚訝，“現在就去嗎？”
    傅元宵拽了拽蕭霽的衣袖，溫聲提醒道：“夫君，今日是除夕。”
    蕭霽看了一眼傅元宵，視線再次望向田誌：“當然，你不是想保護王妃嗎？早點去便早一日學成歸來。”
    田誌想想也是，一咬牙就答應了。
    “我這就去收拾。”
    田小花得知哥哥要離開，有些舍不得，“哥哥。”
    田誌牽著妹妹一邊走一邊囑咐：“日後大哥不在身邊，要照顧好自己，也要機靈一些，不能偷懶知道嗎？”
    田小花道：“我知道了，大哥。”
    蕭霽收回視線望向傅元宵，“霄兒。”
    傅元宵抬起頭望向蕭霽，“怎麽了？”
    蕭霽想到昨晚發生的事，“你是怎麽看見田小娥的？”
    傅元宵道：“我從六歲開始，就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看見了。”
    蕭霽的視線望向她那好看的桃花眼，比常人的眼睛更清澈明亮，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就是這雙眼睛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今晚要進宮參加家宴，你記得早早的沐浴更衣，不能穿平常的衣裳，知道嗎？”
    傅元宵點點頭，“我知道了。”
    蕭霽深深看了一眼傅元宵，這才離開。
    田誌收拾好後，被許岩帶出了王府，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內，田誌撩起車簾，看著王府越來越遠，心裏有些惆悵，也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
    掌燈時分。
    傅元宵在寶珠的侍候下沐浴更衣。
    進宮參加家宴，要穿符合王妃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