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觀外，晚風徐徐，吹動柳葉飄搖，小院一副塵世中靜好的樣子。
    室內，兩個女孩子的心中卻是好似海中行舟，遇到海嘯，看著麵前豐神俊朗的道裝男人，聽著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那長長的名號。
    道教教主、正一威盟祖師，第一代天師……
    兩個女孩子是有文化和學問的人，尤其是陳雨靈甚至還是成績名列前茅的優秀學生，哪裏能夠不知道這些名號背後的那個人……
    不，是那位神仙的名字。
    “道教教主。”
    塗雅雅心直口快，臉雖然還蒼白，卻顫聲道：
    “這麽說，您是張道陵老神仙。”
    “然也。”
    陸崖毫不掩飾的承認了，祖天師已死，果位落在自己身上，這普天萬界，還有誰有他夠資格擔得起這三個名字上的大氣運。
    張道陵！
    真是張道陵。
    塗雅雅腿軟到要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是幸虧和陳雨靈相互扶著，才沒有到那樣的程度。
    而別看陳雨靈外表溫柔，這個時候卻反倒是第一個強自說服自己鎮定下來的，勇敢的看向陸崖：
    “原來您是小果他們家的那位神仙祖先，我，我叫陳雨靈，是小果的同學。”
    趁著陳雨靈說話的時候，塗雅雅也在心中算了起來。
    “您真是張道陵，那可是曆史之中的人物。”
    塗雅雅已經算清楚大概，結結巴巴的對陸崖說道：
    “這麽說，您至少已經幾千歲了。”
    “三千歲左右。”陸崖撚須承認這一點：“具體多少零頭，卻已經記不清了。”
    尤其是已經成仙，自己的仙魂和仙體都已經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仙人，理論上壽元無盡，就更不用記自己多大年齡了。
    “那我們該……”陳雨靈勇敢問道：“怎麽稱呼您呢。”
    陸崖微笑的看著陳雨靈，這個女生，外柔內剛，身上有一點靈性，很適合踏入修行，若真的跟小果在一起了，日後倒是相配，道：
    “叫我祖師，或者老天師，都可以。”
    “拜見老天師。”
    陳雨靈乖乖叫了一聲，就要施禮。
    她心中想的也更簡單，這位不僅是神仙，同時也是小果的長輩，是祖宗，自己拜一下更是應該的。
    “我，我也拜見天師老神仙。”
    塗雅雅已經跪了下去，既有腿軟的原因，同時……
    她也是一種不得不跪的心理。
    哪有凡人見神仙不跪的。
    試想一下。
    古往今來，人們早就習慣了進廟進觀裏燒香拜神，三拜九叩，以現誠心。
    現在，一個真神仙就在麵前，不管塗雅雅是不是道教信徒，這一刻也瞬間是了，本能讓她就想對著陸崖叩拜起來。
    拜神！
    陸崖道：
    “兩個小姑娘不必多禮，我輩修道之人，講的是誠心見性，光明正大。
    世人隻要居心正大，見神不拜也無妨。
    何況，你們兩個小孩子，又也不是我道教弟子，快請起吧。”
    示意讓張小果去扶兩個人。
    “快起來。”
    張小果連忙扶起陳雨靈，連帶著也就將塗雅雅扶起來了。
    塗雅雅還有些害怕，對著陸崖道：“剛才是我和雨靈不知所謂，說了一些大膽冒昧的話，還請老天師爺爺不要怪罪我們。”
    幾千歲了，叫爺爺她都還嫌不夠尊重。
    “不知者不怪。”
    陸崖輕笑一聲，看了一眼張小果，道：
    “何況你們還是來找果兒的，那就更是觀內的客人，果兒，你自招待好客人，讓她們不要拘禮生分，盡興在這裏遊玩吧。”
    他知道目前這兩個小姑娘對自己心生無比敬畏，若在這裏，怕是更加拘謹。
    總之是來找小果的，便讓他去安撫吧。
    這也是給他一個機會。
    陸崖早看出來了，這兩半大孩子互相都對彼此有心意，卻誰也沒有捅破窗戶紙。
    這讓他有一絲小小好奇。
    若說果兒是因為自卑，那姑娘又是因為什麽？
    房間內。
    看著活的大神仙離開了這裏。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塗雅雅連忙撫著胸部順氣，看著張小果，顫聲道：“你怎麽不早點跟我們說呢，世界上竟然真有神仙，早知道的話，我哪敢那麽說話啊。”
    張小果苦笑道：“我一開始就說了，說實話你們不信。”
    塗雅雅不說話了。
    誰一開始會相信真的有神仙這種存在啊。
    要不是親眼看到穿牆和那……
    那麽大的一個古代仙女。
    居然在眼前變成一張白紙。
    這一切，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也不相信。
    “等等，要是世界上有神仙的話。”
    塗雅雅忽然又恐懼問道：
    “那豈不是世界上也有……鬼？”
    陳雨靈也臉色蒼白起來，她從小就最怕黑了，也怕鬼什麽的，可至少也有唯物主義價值觀在守護著底線，理智告訴她，世界上沒有鬼神。
    可現在……既然見到神仙，必然也有鬼。
    一下子。
    兩個女孩子不由自主都回憶起了這輩子的所有鬼故事，臉色更加蒼白。
    突然間感覺空氣裏都有些陰森了。
    “啊鬼，這個……”
    張小果算是明白了男女思維差異，但不得不說這兩個女孩的問題，很令人值得思考，想了半天道：
    “按照道理……好像是，也應該有鬼才對。”
    “世界上真的有鬼！！”
    兩個女孩嚇得大白天的縮在一起了。
    “不不不，你們別怕。”
    張小果意識到兩個人是真的被嚇到了，甚至這件事可能比剛才目睹祖師穿牆還要讓兩個人恐懼，知道世界上有鬼，豈不是以後在生活裏幹什麽事情，都會疑神疑鬼了。
    他連忙安慰道：
    “別怕，就算有鬼又有什麽關係，不是還有祖師在嗎，別忘了，在咱們的曆史中可是記載了，祖天師就是以殺鬼降魔聞名於世的，這世上的小鬼們要是知道了祖師從天上下凡了，害怕應該是他們。”
    聽到這話，塗雅雅激動的說道：“對對對，伱說得對，咱們現在就在老天師的道觀裏，有鬼也不怕。”
    曆史和現代的鬼怪僵屍片告訴人們，尤其是東方的鬼怪僵屍片，主要思想就是，鬼怪再厲害，也不可能是神仙的對手，中國自古就有神仙降妖伏魔殺鬼的傳統。
    “所以說，你們不用害怕啦。”
    張小果微笑。
    正當他以為已經安慰成功的時候。
    陳雨靈又小聲的道：“可我現在不敢下山回家了。”
    塗雅雅也後知後覺。
    對啊，在這神仙住的地方是一萬個安全，可她們是來道觀旅遊的，今天還要回家呢，知道了世上有神仙也可能有鬼。
    再看世界上，簡直就是除了麵前這個道觀，再也沒有安全地方了一樣。
    張小果也犯了難。
    想到即將說出口的話，陳雨靈臉蛋微紅，小聲問道：
    “我們能不能今天晚上……先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