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嫁不得
字數:7238 加入書籤
蕭憐隻得退而求次:“我不喜她,我不想再看到她。娘親不發賣也行,不如就提前送出府安度晚年。”
“又胡說!”
青衣男人眼裏閃過厭惡,蕭憐還是那蕭憐,那擊潰他全部驕傲的惡毒女人。
他輕哧一聲,臉麵上沒任何波動,靜一會兒,回過身提步而走,彷如再看蕭憐一眼,全都可以汙了眼。
背後還傳來女人咄咄逼人的話語。
“娘親還說疼我?我是不相信了。隻是處置一個奴才,娘親卻跟我出分歧。這要傳出去我的臉往哪裏放。”
旺兒看到主兒唇角輕扯,似嫌惡。
雖然落井下石非君子,可獨獨是這斜著眼一萬個看不起自家主兒的蕭憐。
侮辱主兒,大嚷退親,是個有血性的人全都受不了。
他憋不看,在回鹹光帝賜的府後,眼看著公子去書房,將今天蕭憐所說一字不落複述。
“主兒,那種女人,妄圖攀上高枝兒,實在可笑。”
“主兒現在的身份地位,她一商女連提鞋也不配,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
“二姑娘有這樣個大母跟長姐,這多年也不知怎樣過的。現在那臉麵上的疤郎中也說難去。”
旺兒說個不停,而他嘴中的主兒,卻是神態安靜,安然坐在金絲楠木椅上。
彷如對什麽都不上心,包含旺兒嘴中他要求娶的蕭鳶兒。
旺兒說的累了,見崔博陵臉麵上沒分毫波瀾,一時略尷尬的搓搓鼻尖,幾步退出。
他退下後,室內恢複安靜。
男人沒有響動,外麵光線大好,通過窗戶靜悄悄的落在男人雋秀的臉上。
往昔女人的那些話,在他耳旁傳來。
“崔博陵,我勸你同意退婚,一個銅板都沒,拿啥我?”
“崔博陵,看看你那窮樣,你妹又癡,你要是娶了我,小心我首先將那傻子賣了!”
“崔博陵,你這是上趕著倒插門?你算什麽玩意兒?”
好半日,一聲譏諷從他嘴中發出。
“哧!”
蕭憐還不知道一幕給某佬盡收眼底。她使著全身解數,盡責扮演著炮灰女反派。
“武婆娘侍奉的好生的,你這小孩又鬧脾性。侯婆娘,你先帶她下去上藥。”
炮灰女反派原則第一條,決不退叫!
“我不管,你是要跟我對著幹麽!”
現在娘親都不喚,可見寶貝閨女氣壞了。
孫氏擺擺手,眼看著侯婆娘將人帶遠,這才開始勸說
“你如果不想見她,我就打發她幹不要的活。”
歹毒蕭憐動搖了,不貼身侍奉也成,眼球一轉。也懶的蠻不講理,一錘定音。
“那這回我便看在娘親的臉麵上,倘若下回再叫我看到她,我可沒有那樣好說話了。”
二人正說著話,剛才的侯婆娘眼色尋蕭老爺的丫環也快步趕回。
孫氏沒有見著蕭淮山的身影,剛才轉好的臉又頓時陰森下。
丫環走近,福福身體。支支吾吾不知怎樣開口。看她這番表情,蕭憐也猜測到了大約。
蕭淮山料來也在氣頭,孫氏直接毀了蕭鳶兒的容,他當然不會來求跟。
果真,丫環垂頭,聲音傳入諸人耳裏。
“老爺說,太太回去孝順爹媽是極好的,二姑娘傷勢嚴重,他就不送了。”
看來,如《庶女上位手劄》裏麵一樣無二,蕭鳶兒破相了。
蕭憐心尖都顫。
她盛氣淩人的臉瞬時垮下,忽而一聲輕歎。
“哎。”
離她最近的小紅不禁低聲問。
“姑娘怎麽了?”
蕭憐又‘哎’了聲。
“活著多好。”
炮灰女反派當著,雖說歹毒無疑,可不得不說,還蠻爽的。
看誰不爽就可以滅了誰。
她正尋思著,就聽孫氏聲音都在顫,尖聲說:“蕭淮山!”
婦女嫵媚的臉麵上,因惱怒而染紅霞。孫氏一怒,身邊的婆娘奴才全跪在滿地。
直呼:“太太息怒。”
孫氏整張臉麵上都寫著:‘我非常不爽!’
蕭憐心想逃離蕭府數日的機會來了。就躍躍欲試,紅唇輕啟,帶著三分試探。
“娘親,那外公父那裏。”
果真,孫氏想也不想,直接厲聲說:“備大車,此時便走。”
話畢,對著蕭鳶兒的院落,冷笑。
“蕭淮山,我今天走了,可不是這樣容易便回的。”
蕭淮山,她決不饒恕!
說著,一甩袖子,快步向蕭府大門而去,孫氏貫來受不得氣。
她所到之處隻留淡淡的風和荷包香味兒。
蕭憐急急追上去。這二人夫婦間的事她管不到,挑撥離間卻最擅長。
以後去孫氏母家,她控製住那一大家人,就回同蕭鳶兒相親相愛!衝啊!
至於內疚?沒的!
什麽也沒命重要。
孫氏一死,蕭淮山孤獨終老,蕭憐尋思著,這命都沒有了,愛情屁都不是。
不過,她好心提醒。
“娘親,還沒有收拾包袱!”
誰知這一走什麽時候可以回,可不得將日常應該用的,必備物件都帶上。
“你外公家可不會短缺咱們娘親倆分毫。蕭家可以有的,我孫家還可以買不起?”
你這哪裏是泥人,分明是個狠人。
誰敢叫孫氏憋屈?
蕭憐緘默許久,亦步亦趨跟著,她今天穿桃紅褙子,曲線盡顯。
通過甬道,蕭憐看著身旁再真實不過的場景。
“姑娘,你這趟是不是為尋表公子?”小紅覆在她耳旁低聲道,打斷了蕭憐全部的思路。
表公子?這又是誰?蕭憐頭疼。
不過作為《庶女上位手劄》的忠粉,她這個榜一是名副實際。
即使作者對孫家描寫不多,三言兩語帶過。蕭憐對小紅嘴中的表公子還是有一些印象。
【孫家惟一嫡子孫弼時,煙花柳巷的常客。】
便這樣個隻懂玩樂的紈絝?她!乖覺懂事的小仙女,找那敗家東西幹嘛?
偏偏小紅眉飛色舞,認定了這樣:“婢女知道,姑娘剛才都是存心為之。”
“雖然表公子混賬,可對姑娘是極好。可婢女覺的,姑娘還是莫同表公子過於親密。表公子的聲譽不大好聽。”
請停止你的想象!
那孫弼時如果是出現站在她麵前,小仙女也認不出好麽?
孫弼時的紅顏知己——曲情,可是怡紅院的頭牌。
富家紈絝願重金搏其一笑。
炮灰女反派有心結識,學一些蠱惑人心的能耐。
可現在的蕭憐:做個人好麽?學那東西做什麽?
抽風呀!
小紅便見自家姑娘含情的眼睛微眯,眉眼間好像還帶著看透一切的神采。
“聲譽於你們家姑娘,和鬧著玩一般。”
陽光明媚。
孫氏的命令成效很是好,幾人出門,就見石獅子旁停著大車。
孫氏一路上陰著臉,奴才們都不敢多嘴。
她也沒有叫丫環攙扶,踩腳凳,掀簾坐進,出聲。
“憐兒,進。”
蕭憐聞言會心一笑,孫氏對她起碼是實打實的寵愛。
追隨一同前去的唯有小紅,侯婆娘打點好武婆娘一事兒,自會趕至孫家。到底孫氏身邊缺不得她。
輪子緩慢的滾動著,馬夫駕馬技術很是好,不見顛簸。
孫氏心下的火難消,可見蕭憐嬌媚的臉盤,哪舍得對蕭憐發脾氣?隻得將心裏鬱氣吞下。
可這口氣下不來,屬實難熬。
“嫁人呀,決對不可以嫁你父親那種。”
“還有那連自己位子全都守不住的廢皇太子,嫁不得。”
《庶女上位手劄》中有女反派勾搭上先皇太子,攀上高枝,母女倆高興的一夜未眠,翌日,皇太子轟然倒台,母女倆罵皇太子無能又罵了一夜。
蕭憐想到這,隻覺的有趣至極。
“那崔博陵,同你退婚這才多久,就跟別人好了。同樣嫁不得。”
但是某榜一認為:即便想嫁,崔博陵也瞧不上眼。
“還有你那個不求上進的表哥,天天的逛窯子,都嫁不得。”
蕭憐靠著車壁,追問。
“那應該嫁怎麽樣的?”
“你可真將娘親難倒了。”
蕭憐:“何解?”
“娘親就是不知道,才嫁給你父親。”
蕭憐低頭悶笑,她聲音如鶯啼,杏仁眼染上笑,兩眼似水。
看的孫氏心裏也歡喜一分。心裏不虞暫時放下,擔心起蕭憐的婚事兒。
“跟你同齡的姑娘,哪個不是待嫁閨裏,我兒雖美,可總歸退過婚,以後議婚定有影響。”
談及此事兒,孫氏又忍不住罵。
“崔博陵這殺千刀的。”
聽見這名,蕭憐都忍不住一抖。
張張嘴,正想說一些什麽。卻不料大車一個趄趔。隻聽外頭馬夫:“籲!”
馬子受驚,前蹄高揚。
蕭憐經不住大車的忽然停下,不禁朝前撲去。腦門磕上了對麵的車壁,細皮嫩肉的立刻紅腫了。
好在馬夫短時間撫慰住馬,沒有惹來人群的慌亂。馬夫也給這突如其來情況嚇的夠嗆,當即擦著涼汗。
“是小的失職,求太太饒恕。”
小紅差點給甩出,好在她手疾眼快的扶住將手。她探出頭朝大車後頭看了眼。
啐了聲:“不長眼的東西。”
又急問:“太太姑娘可有礙?”
蕭憐摸著額見上鼓起來的包,這身體過於嬌氣了一些,感官好像也是常人的一倍。
這酸爽,痛的要命。
杏仁眼染上水色,波光瀲灩。眼淚在眼裏打著轉,眼淚滾落。
孫氏倒沒有磕了碰了,可看到蕭憐腦門紅腫的包,全部的怒火在此時達到頂峰。
撥開布簾厲聲責問:“怎回事?”
小紅早就想告狀了:“有大車搶了我們的道,差點撞上,好在馬夫停的快。”
如果有急事兒,相告一聲。定然為之叫。況且馬路寬敞,即便三架大車也可並行,可獨獨人家就是有病。
“那喻姑娘總尋思著事事壓咱姑娘一頭,姑娘貌美,她比不得,心有怨念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