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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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體弱,她何曾不知道,小娘子哪走的動。
    蕭憐不急是有原因的,董家鏢行上回接大單子,就是今天回京。鏢行中的人,哪個不是練家出身。
    當然不會因為別人嘴中的‘鬼祟’繞路而行。必要經過這條路。她抬起頭望了眼天。
    不急,還早這。
    “小紅,來坐坐!”她目光示意一旁的大石塊。
    小紅哪聽的進,她家主兒嬌生慣養,是萬不可以在外頭過夜,況且是這樣的地方。
    剛才二人無礙,也無非是青天白日,到晚上,萬一有髒東西爬出……她身體一抖,不敢再想。
    “姑娘!”她不認同的叫。
    “婢女都急死了,你可倒好。”
    說著看帝京的方向,下定主意兒。
    “姑娘在這兒等這,婢女這就跑回,叫輛輿車。”
    蕭憐聞言,失笑:“坐輿車來便費了好多工夫,你一個姑娘家,怎樣走回去。”
    小紅挫敗,臉麵上焦慮:“可婢女沒有辦法了。”
    蕭憐說:“莫慌,會有車隊經過。”
    “姑娘怎樣的知?”小紅臉麵上一喜,隻是刨根問底。
    蕭憐:……總不可以說書中寫的,你,小紅,無非是個紙片人?
    她斟酌一番說:“我上回碰到董家姑娘,她曾提及。”
    她為什麽記憶深刻,無非是,這回董家鏢行完成這筆大單,越發揚名遠外。
    不久後為喜上加喜,董止誼同魏晉的婚期也就敲定。嗚,一段虐緣。
    她回眼望了望宜莞齋圍牆,這,又何曾不是。
    小紅這才不慌,在蕭憐麵前坐下。
    “那敢情好。”
    蕭憐打聲哈氣,些許困怠,眼中淚花點點。
    她有點乏,靠在小紅肩上假寐。
    可這身體柔弱,坐石頭上,哪睡的去。
    “小紅。”她叫。
    “姑娘,你睡就是,婢女看著。”
    “睡不著。”
    小紅犯難:“那咋辦。”
    蕭憐斟酌一番,建議說:“要不,你在念幾句《往生咒》?”
    這有啥難的,她應該念,並且必須大聲!
    “南無阿彌多婆夜……”
    嗚,魔性。
    竺西楨帶著一幫屬下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平時中最注意妝容的蕭憐現在披頭散發。
    她身旁咄咄逼人的丫環,唇不停動,也不知道念著什麽。
    幾人走近,他正要拔刀將對方嚇的聞風喪膽,可,就在摸到彎刀之時。
    小紅發現了他!
    “姑娘姑娘,一幫男人向我們走來了。”
    恩?
    蕭憐睜開了眼,待看到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時,眼神呆滯幾分。
    怎麽有男人生的如此精致!
    她目光慢慢轉下,落到彎刀之上。
    心下大駭,乃至來不及反應,呆呆的看著對方。
    【鹹光帝為鞭策竺西楨,特意送先皇留下的彎刀,以表聖寵。】
    “給本官將人綁上。”竺西楨見對方的眼神,心下不快,隻覺的此女玷汙了自己。
    一聲令下,背後好幾名官差向前,手中抱繩,朝二人走來。
    小紅狂妄慣了,可哪見過這架勢,抬手拉住蕭憐擋在自己身前,嚇的動都不敢動。
    “姑、姑娘。他們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呀。”
    蕭憐這才回神。
    “華陰世子,你幹嘛?不明不白就抓人,絕對說不過去。”
    不就是女反派給你寫了情書麽!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麽計較!
    抓人這樣的事也做的出?
    竺西楨雖是男二號,可蕭憐對他的畏懼遠不及崔博陵。
    她現在還沒有做出那些瘋狂事兒,竺西楨也未在華陰王妃生辰那天對蕭鳶兒一見鍾情,便沒理由下手作踐她。
    “你腳邊的可不就是證據,偷竊一事斷不可縱容,蕭姑娘,請恕在下無禮。”
    男人這句話說完,官差一哄而上,小紅發瘋的去扯人頭發。
    “動我們家姑娘,我將你頭發扒光,做和尚去。”
    可她再強,不管無何也抵不過幾名男人,好快給捆住了兩手。
    “本分點!”官差嗬斥。
    小紅氣極,怒罵之話憋到嗓子,張嘴卻變成了:“南無阿彌多婆夜……”
    蕭憐晃神,不可相信的看著小紅:“你真棒。”
    小紅忽然好沮喪,垂下腦袋。
    蕭憐深知竺西楨決不會放人頭,於是沒再掙紮。她生的美,現在又不再鬧,官差捆綁她時,也不曾粗野使勁兒。
    竺西楨一眼也懶的看蕭憐,美女是美,可人世間越美的事務,往往越毒。
    他隨手一指背後幾匹快馬跟一頂粗陋的輿車:“帶走。”
    諸人聽讓,押人便走。
    “等等!”不曾抵抗的蕭憐道。
    竺西楨麵帶譏諷,他原先還稀奇,這蕭憐改了脾氣,現在看來,該作妖的當然會作妖。
    “你有事兒,回府再說。”
    蕭憐就是望向一旁的官差:“大人,我腳邊的鈴蘭請幫忙帶上。”
    官差不好做決斷,對美女的請求,他隻可以眼巴巴的望向竺西楨。
    竺西楨眼神在女人身上滑過,即便蕭憐沒有盜,他也可以睜眼說瞎話,壓她一頭,誰叫他身份地位尊貴,這就是證據。
    照理來講人贓並獲,是要一起帶上的,可他想到蕭憐那封情書,就決不可以叫她如意。
    他來到那大石塊旁邊,一腳踩上鈴蘭,稍微使勁兒,輕碾。
    “看著我作什麽,還不將人給我押上去。”
    哢嚓,鈴蘭樹應聲斷了。
    蕭憐那一瞬時心碎,白折騰了。
    蕭憐何曾不怒。
    男二號了不起噢!跟蕭鳶兒打感情牌的寶貝就這樣給人毀了,泥人也不可以忍。
    她冷笑:“華陰世子倒對我行蹤了如指掌,這兒無人看管,你也可以想方設法給我安上個罪名,我蕭憐何德何能的世子如此照顧。”
    這話說的,竺西楨麵色一沉。
    小紅恍然大悟:“合著你不是來逮人,你是來勾引我們姑娘……你真是一個醃臢人!”
    她話落,幾名官差各個瞪大眼球,好像聽見不應該聽的,目光有意無意往竺西楨身上湊。
    竺西楨氣極了:“蕭大姑娘好大的臉。”
    隨後對著官差大吼:“看我幹嘛,本王話不好使?將她押上去聽不到麽!”
    小紅聞言,撇嘴:“哪裏有這樣追姑娘的,還堂堂華陰世子呢,轎子又小又破。”
    原來是特意為姑娘準備的,官差門麵麵相看,瞬時了然,這蕭姑娘雖劣跡斑斑,可生的實在是貌美如花,之前犯事的女人哪裏有這樣待遇。
    況且,華陰世子主動請纓,前來抓人,果真難過美女關。
    竺西楨氣極,不愧是蕭憐身旁侍奉的人,臉皮厚上天了。
    “若非顧及蕭二姑娘,你哪來這個待遇。”
    蕭憐眼神一顫,他提早見著蕭鳶兒了?
    她勉強裝的鎮定:“這事跟她有何關係?”
    “同是官僚,崔博陵以後的小姨子我當然要留情麵。”
    他繼續說:“倒是你愚昧猖狂,不應該有的心思早點掐滅。”
    他想到崔府報官,心下就不禁感到解氣,更是有意透露給蕭憐。
    “蕭大小姐一手好牌打的稀爛,一切都是你自食其果,崔公子特意差人來衙門,也是看在你妹麵上。”
    蕭憐:……
    她自認穿書後老實本分,又是討好逢迎,又是主動打破人設,她以為自己可以逃過一劫。
    好家夥,崔博陵直接將男二號召喚出了!
    坐轎子上,蕭憐忽然想大哭一場,生生忍住,全部委曲直往肚皮中咽。
    “姑娘,我們會不會給關牢中呀。”小紅扭動身體,輿車飛快,顛的厲害,她臀部有點疼。
    更不要說嬌生慣養的蕭憐了。
    她臉色有點蒼白,感官知覺又比平常人大,身子不受控製,眼尾蓄的淚就這樣溢出。
    怕被小紅看到,她忙背過身體,淚眼啪噠啪噠流。
    卻說:“不會。”
    “奇怪,崔公子怎知我們在這?”小紅嘰咕。
    蕭憐平複不穩定的情緒:“你忘了,那500兩。”
    小紅就想打人:“好呀,以後不要叫我碰到他。”說完她眼球一轉,笑了。
    “姑娘,這什麽陰陽世子是不是真看上你美貌了?”
    蕭憐給顛的渾身一處是舒服,兩手被綁又不方便動彈:“你真當你們家姑娘是個香餑餑?”
    那是當然,小紅連連點頭。還想說什麽來著,終究發現蕭憐的不對勁兒。
    蕭憐本就白,肌膚吹彈可破。
    這會兒白的嚇人。
    她一下慌了,沒有了主心骨。
    “姑娘,你沒事兒……吧?”
    蕭憐胃中翻滾想吐,卻說:“還可以忍。”
    出混,早晚要還要。等她跟蕭鳶兒混好關係,討好了崔博陵,這竺西楨算什麽?
    小紅心疼:“也不知他們怎樣才可以放我們走?”
    蕭憐通過車簾,瞄見外頭策馬奔騰的竺西楨,隨後道。
    “反正不過在衙門耳提麵命,再交點銀錢的事兒。”
    起碼看在蕭鳶兒的份兒上,她不會有事兒。這事不過不過崔博陵特意給她教訓,警告她以後好好做人。
    “噢,銀錢呀,那都是小事兒。”小紅放心。
    進帝京,直奔衙門。
    下車,蕭憐全身使不上勁兒,一個踉蹌差點摔去。
    “姑娘!”
    她有一些虛弱的站穩,唇泛白:“我沒事兒!”
    ”全都這樣了,怎可能沒事兒?”
    竺西楨在二人身邊走過,唇角的諷刺從沒壓下。
    “惺惺作態,蕭憐,你玩上病美女的架勢?”
    蕭憐沒有去看他:“多謝世子誇獎,我確實是個美女,深為其然。”
    真不要臉!竺西楨的臉臭的要死。
    他轉眼對邊上的官差說:“關她半炷香時間,再叫蕭家來擔保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