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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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憐隻覺的崔博陵此人再虛偽不過。信不過蕭家又何苦將人送來,送來後又塞來個梅花,生怕蕭家在崔小蠻的飲食動手腳。
    不對,崔博陵防的是她。
    真是敢怒不敢言啊,蕭憐打著嘰咕,正尋思著脫身,藥乳給了,她也沒有必要待。
    她拂開崔小蠻手,望向了蕭淮山。
    “娘親放才傳消息,看著倒蠻急的,也不知是何事兒,閨女怕耽誤要緊事兒,先走一步。”
    蕭淮山聽她提起孫氏,臉麵上也凝重,當即說:“去吧,莫叫你娘親等急了。”
    崔博陵怕她傷及崔小蠻,大不了這幾天回外公家住,出什麽事兒也賴不到她頭上。
    這幾天為討好蕭鳶兒,是個累人的活,不如回去溜孫弼時玩。
    不過,模樣還是要做足,可不要叫今天所為功虧一簣。
    “藥乳遲早各一回,這些時間吃清淡一些,有利於傷口複合。”
    說完,提裙便往院外走。背後好幾兩眼看著,她不禁挺直脊背,步履也比平常垮的大。
    屋外候著她的小紅,見她出,趕忙追上,主仆二人好快離開書房。
    慢一拍的崔小蠻眨眨眼。直到蕭憐的身影消失在拐彎出,她繼續眨著眼。
    “姐姐事忙,少爺勿怪。”蕭鳶兒將瓷瓶放置方桌上,就像丟了燙手山芋般。
    她還尋思著同崔博陵寒暄,就聽崔小蠻扯著哭腔:“走了。”
    崔小蠻好容易得到大哥首肯,找到心心念念的嫂子,可一個沒有留神,嫂子就不見了。
    蕭淮山瞪大眼:“她指的是憐兒。”
    崔博陵心思都在崔小蠻身上,敷衍頷首以作回複。
    崔小蠻委曲的撇嘴,去看手心的金元寶,啪噠啪噠淚滴在上邊。
    崔博陵最看不得她的淚,她這妹子,原本不愛哭的,乃至看到別人哭,還傻傻的憨笑拍手:“羞羞臉。”
    可也不知哪次起,成功解鎖隻須一落淚,他都可以滿足其請求後,那眼淚像別錢的就可以砸來。
    他沒法,隻得對蕭淮山說:“舍妹不懂事兒,伯父莫怪。”
    蕭淮山趕忙擺手:“你多慮了。”
    崔小蠻生怕追不上蕭憐。甩開崔博陵的手,就向外追。
    崔博陵顧不了那樣多,他也沒有什麽能用楚寒暄,更不要提蕭鳶兒了。說:“失禮了。”
    便向外追去。
    書房隨著這出後,隻留下錯愕的蕭淮山同惱怒的蕭鳶兒。
    蕭淮山心中一時不知什麽滋味兒,崔家同憐兒的身份地位本就尷尬,又跑出個崔家姑娘,可不是亂了套了。
    獨獨對方童心未泯,是癡兒。
    蕭淮山長歎一聲,又見二閨女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對蕭鳶兒曆來疏忽,隻因蕭鳶兒的生母生性貪婪,在他醉酒後爬上他床。
    醒來後他大怒,正要將人打發。
    “老爺,你不可以趕我,沒有準我肚皮中有了你的骨肉。”
    這樣也就算了,可獨獨此女又算計好時辰,給孫氏碰到。
    之後,懷胎10月,產下一女之後,就叫孫氏打發了,正中他意,莫傷她同孫氏的情分。
    十幾年來,不曾關照的閨女黯然的立在一處,他一時半會子寬慰的詞說不出口。
    “父親,到練字的時辰了,閨女先退下了。”
    蕭淮山忙正色說:“去吧去,莫叫先生等急了。”
    眼見著,蕭鳶兒回過身,瓷瓶卻給她遺漏,蕭淮山深知此物珍貴,忙說:“你同你長姐一樣是個冒失的。拿著,切記莫搞丟了。”
    蕭鳶兒垂下的眼睛轉冷,在蕭淮山心裏,是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給她留,真譏諷。
    她眉目彎彎取過玉玨,卻在回屋之後像扔棄髒東西般直接丟在角落,再不留意。
    ……
    “姑娘,我們去哪裏?”小紅小跑追上喘息。
    誠然,現去宜令樓早了一些。
    蕭憐原尋思著,將乳膏給了蕭鳶兒,就回屋歇,等待進膳。可這會子卻不得不出門。
    這帝京她也沒有個好去處,女反派沒交好之友,這全帝京的姑娘不是對她嫌惡至頂,就是給她的罪成仇敵。
    她如今對撞飛的魏金兒倒是蠻感興趣,可總不可以幸災樂禍跑到魏府。
    “快,給我看看,可有撞平?”
    又或是。
    “提醒你了,你卻還往那走,你是缺心眼還是沒有心眼?”
    蕭憐想,她還是不要去落進下石。
    “找個地兒用餐,旁的晚一些再說。”她正要叫小紅介紹附近的酒肆,就聽背後委曲巴巴的一聲:“嫂子。”
    蕭憐身體一僵。
    轉過頭一看,可不是崔小蠻。
    “你怎的和來了?”
    再見她背後背後眼神幽深的崔博陵,隻覺的一萬個草泥馬飛過。
    旺兒,芸豆,還有梅花一個不落。
    崔小蠻小跑來,分明是個半大的姑娘,卻像孩子般撲倒蕭憐懷中,蕭憐給撞的連連後推幾步。隻覺的給衝擊的腰肢要斷。
    可崔小蠻卻未發現,靦腆說:“來找你。”
    “不是,你找我做什麽?”
    跟著蕭鳶兒不好麽!
    蕭鳶兒心思深,可對準小姑子可是照顧周全,否則嫁入崔府也不會站穩腳跟兒。
    崔博陵合起手中的山水墨畫扇,口氣淡淡:“這幾天便辛苦大姑娘了。”
    ???
    蕭憐也顧不得畏懼,第一回直麵崔博陵,男人玉樹臨風,挺直如鬆,表情卷懶。
    “崔少爺這是要將小蠻交付於我,這恐怕於禮不合?”
    真是罕事兒,往日中將崔小蠻藏的如嬌嫩見不得光線的花,深怕出了差池。
    現在倒是有趣,交給他最為提防的蕭憐。
    世人眼裏,最顧禮數的崔官人,鹹光帝讚不絕口的賢才,唯有蕭憐知道,這人道貌岸然。
    因此,他打什麽算盤?
    崔博陵:“那便要問問大姑娘,為什麽小蠻偏偏黏你?”
    蕭憐莫明,未多想對方字中行間的深意:“定是我美的過分。”
    這個……她也改不了呀。
    難道美也是一種錯?
    蕭憐惆悵。
    崔博陵瞬時啞然,那張豔若桃李的臉盤,他挑不出一個錯字。
    說她狠心也罷,蕭憐是一萬個不想同崔家染上瓜葛,崔小蠻心智如稚兒,萬一她照顧不好,傷了又亦或病了,崔博陵怎會不找她算賬?
    本就得罪了人家,可不好再生是非,她打心中抵製。
    “我馬虎習慣了,辦事粗心大意,不如鳶兒體貼。”
    怎麽能這樣說自個?
    崔小蠻鼓起腮幫子,她不懂蕭憐在托辭。見不得蕭憐說自個壞話,所以磕磕絆絆說:“你非常好,我喜歡。”
    喜……歡?
    求不要喜歡我!
    蕭憐恍若雷劈,還沒有反應來,就聽崔博陵低聲一笑。
    “剛才蕭老爺所言,大姑娘還要銘記於心不是?”
    蕭淮山說什麽?蕭憐絞盡腦汁想。
    ——若出差池惟你等是問!
    蕭憐身體一僵,不敢言,崔博陵這是用蕭淮山的口吻在警告她?什麽德行?
    見她反應,倒是不蠢。崔博陵麵淡風輕說:“蕭大姑娘的馬虎粗心,可要改改。”
    次哦。
    蕭憐極輕聲一句:“知道了。”
    像個乖覺小媳婦一般。
    可認真聽去,心不甘情不願。
    崔小蠻見二人說話,就捂住嘴偷笑,也不知這小妮子傻笑什麽勁兒。
    傻樂之餘,她還不忘小心謹慎問一句:“嫂子,你能收留我麽?”
    看看!
    什麽叫作會說話!
    若非知道二人是親兄妹,能的話,她真想將基因鑒定中心搬來,測測是不是從一個肚皮中爬出的。
    聽多嫂子這個詞,蕭憐已麻木了,崔博陵不去糾結。
    不過。
    “下午我的去宜令樓趟,如果是不出意外,就會去祖父家小住,崔少爺意下怎樣?”
    她知道在崔博陵眼中,孫家是烏煙瘴氣所在,果真,對方皺起眉毛。
    今天來,一位考驗蕭憐,二則是崔小蠻鬧不停。
    他已經做出最大讓步,可叫崔小蠻去孫家,他決不會同意。
    男人臉忽然沉下:“小蠻,回府。”
    他懶的同蕭憐周旋。
    蕭憐見他不快,腿便忍不住發顫。她對崔博陵的畏意是深入骨子中改不了的。
    即使知道結局已跟書裏不一樣,已開了條分叉路口,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怕。
    可崔小蠻卻不一樣了,她可不怕。
    她緊緊抱住蕭憐的腰。
    “我不回,你答應我的,你騙人,我別你這個大哥了。”
    崔博陵是寵這個妹子,可不溺愛。他從沒想到崔小蠻會為別人置自個的話於空氣。
    可笑的是,對方還是蕭憐。
    於是,他聲音涼涼的:“崔小蠻,你想捱罰?”
    崔小蠻縮了縮,頭小副度一點一點,好像抗衡。
    不待崔博陵再說什麽,就聽崔小蠻肚皮發出咕咕叫。
    小姑娘傻呆呆的捂住肚皮,半天歪頭:“大哥,它在叫?”
    今天氣候倒比往日涼爽,雲遮太陽,隨著秋風拂來,焦燥的心彷如得到撫慰。
    蕭憐從沒想過可以跟男主坐在一桌用餐。
    托小妮子的福。
    選的酒肆是附近腳程最近的,聽聞這裏招牌菜是燒雞。
    這家酒肆尋常的很,位處於崔博陵未的誌前,常來此抓藥的藥房,右側胡同,較為偏僻。
    那家藥房是窮苦人開的,中草藥也是公認的平價,崔博陵往前時常帶崔小蠻來把脈。
    買完藥,抄書的來的銀錢如果是有餘,他總可以帶著妹子打牙祭。
    崔博陵並不餓,點了幾道崔小蠻愛吃的菜,對著跑堂的說:“先這幾道,下去準備,速度要快。”
    他又叫旺兒他們出去用餐,這兒不必侍奉。可小紅出去時,臉麵上並不怎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