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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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板一眼說:“你不可以欺負嫂子,陸娘說了,媳婦是用來寵的。”
崔博陵臉色無常,聽著小姑娘的數落,眼色卻是冷下三分。
如果不是深知蕭憐沒有下蠱的能耐跟手段,他當真懷疑蕭憐對小蠻動了手腳。
適逢跑堂的端著燒雞進。崔小蠻人小鬼大的囑咐:“再來一副碗碟。”
“好嘞。”跑堂的躬身答複。
蕭憐隻覺的空氣陡然冷下,可她又扛不住餓,去夾勾她好久的藕。
可尚沒有夾到時。
崔小蠻端著冷下來的杯子,邀功說:“嫂子,這是大哥剛才為你倒的。”
她隻覺的崔博陵碗筷一事兒,虧待蕭憐,於是努力為大哥將功補過。
“他舍不得你渴,他會心疼。”
周圍空氣變的更加稀薄了,蕭憐瑟瑟發抖不敢去看男人不屑輕蔑的臉。
手一抖,筷子落下。
手是抖的,下唇也給她緊緊咬住,總教人覺的下一刻淚可以溢出。
巴掌臉,杏眼含淚,皮膚似雪,那脖頸好像一隻手就可以掐斷一般。
崔博陵放下木筷,往後一靠。
聲音是他帶著假麵具後人前的平和:“蕭姑娘可真是……大意。”
蕭憐趕忙輕聲說:“是我大意。”
崔博陵彷如未聞,衝著包廂的門,對外麵候著的跑堂的說:“多備幾份餐具。”
崔小蠻不解:“一雙筷子便夠。”
崔博陵眼光微冷的睇蕭憐一眼,好像再說‘我倒要瞧瞧你還要作哪門子妖。’
“夠麽?”男人平和的問,卻獨獨叫蕭憐緊張的後背冒涼汗。
她知道,崔博陵不耐煩了。
“夠,夠。我不餓的。”
那饞樣,說不餓也就崔小蠻信。不可以跟蕭憐分享燒雞,她遺憾的撕了雞大腿,啃起。
崔博陵揀了幾顆花生就不再動嘴。看著說謊精眼泛綠光緊緊的看著燒雞,他想笑。
如果是蕭憐之前現在天般乖覺,他又怎虧待於她。
以後,全都要乖才好。
蕭憐發現身上對了道眼神,她本能朝崔博陵看去。
隻見對方半合著眼皮,臉色沉靜,好像剛才那道目光是幻覺。
蕭憐沒有當回事兒,繼續看著崔小蠻麵前的燒雞。
這小胡同怎回事!藏著這樣一位會煮菜的廚師。
崔小蠻扯下第二隻雞大腿,美食在前,她還不忘繼續分享。
“嫂子,你就嚐嚐。”說著,生怕蕭憐不答應,直接放到蕭憐的碗中。
蕭憐:想哭!
不過,她清清嗓子,故作矜持。
“你這樣盛情款待,我如果再拒絕就是不識趣。”
說的比唱的好,可吃的速度就不那樣美了。崔博陵眼皮抬抬,然後又慢慢合上。
這餐飯用的非常艱幸,在崔小蠻熱情招待下,期間又點了份燒雞,二人吃的肚皮滾圓才罷休。
吃著跑堂的端上山楂茶。蕭憐聽著平素不愛說話的人,這會工夫有條不絮的對芸豆,梅花交待。
“小蠻平時穿的用的,你們一定要妥善帶著。這些她用慣了。”
“她喜歡吃燒雞,但太油膩,卻不可回回順她意,今天算是破例。”
“照顧好你們姑娘,如果有個閃失,我定當嚴懲不貸。”他說話時,餘光掃蕭憐一眼,好像是說給她聽。
蕭憐一個激靈,崔博陵這是同意小妮子跟著她了?
不久前分明不是這樣子啊!
正要說啥,看到對方波瀾不驚的神態,她一下子噤聲。
嗚,你是男主……你說的算!
崔博陵倒不怕蕭憐可以對崔小蠻幹嘛,梅花擅長醫術,自幼學武,警覺的很。
他對著大開的窗柩,看了眼天,揣摩著時辰,不好再留。這會子應該啟程。
可真到了分別時刻,崔小蠻眼圈紅了,肩因為抽噎一抽抽的。
崔博陵站起身體,向外走幾步背後跟著旺兒,他轉過頭深深看了眼蕭憐。眼色深了三分,如果是這幾天蕭憐好好待小蠻,那他回來就登門提親。
念及此他喉頭滾動:“5天後,我來接人。”
是同她說?蕭憐莫明受寵若驚。
“好,知道了”
崔小蠻扭過身體背對著,卻是渾身心投入聽著屋裏響動,聽走路聲不再,終歸忍不住了。
撲倒蕭憐懷中,哭起。
蕭憐不大會哄人,可見小妮子可以哭個天荒地老的姿勢,她頓了頓想了好久問。
“要不要打包一隻燒雞,晚上吃?”
崔小蠻眼淚嘩嘩的流,她啜泣的摸了下滾圓肚皮,終歸抵禦不住誘惑。委曲的不可以說:“好。”
蕭憐:原來崔博陵也不過這樣。想笑!
芸豆看著蕭憐三言兩語將姑娘哄好,不免稀奇。又念起少爺剛才的吩咐,就向前一步。
她福了福身體說:“蕭姑娘,婢女要回府一趟,收拾姑娘的衣服。”
蕭憐聞言,隨及頷首。
“小紅一並去,有個照應。”
否則,孫家便差在門匾上高掛:姓崔者跟狗不得入內。隻憑這份對崔博陵的嫌棄,芸豆不管怎樣也進不去。
至於梅花,那就跟著,蕭憐心大,女反派得罪的人數不勝數,冒出個‘保鏢’也是不錯的。
然,這會子,蕭憐忽然想起一事兒。
“華陰王妃壽辰宴你可要去?”
沒有了那權嬤嬤的攛掇,崔博陵又將人給處置,料來去不去都隨崔小蠻意願。
崔小蠻一時間迷糊,居然不知蕭憐嘴中的華陰王妃是何人物。
好在芸豆替她回說:“少爺曾發話,一切隨姑娘意願,另外,華陰王妃仁慈,定不會計較的。”
蕭憐心中有成算,今天的情況看來崔小蠻不會去華陰王府。崔博陵的口吻也可以看出,他並不希望崔小蠻前去。
華陰王有意拉攏崔博陵,可這會子崔博陵外出公辦,崔小蠻的情況世人有目共睹,華陰王妃當然不會強求。
眼看這會子時辰尚早,倒不急著去宜令樓。
這一天倒發生好多事兒,蕭憐尋思著就乏累。
崔小蠻反應呆是慢一拍,才模糊想起華陰王妃是哪位。權嬤嬤之前經常掛唇邊的不就是麽?
“不去。”
“成,不去。”蕭憐出聲回她,又打發芸豆小紅離開。
三人在包廂又坐一會子,才離開。踩著胡同中鋪的石板,蕭憐餘光瞄見梅花淡漠的臉。
再望向又奶又乖的的崔小蠻。還是這種招人疼。
就是過於黏人,特別是黏錯對象。
然而,事實證明,她錯了。
‘嗖’的一聲,招人痛的崔小蠻提裙,小跑起,繞過胡同拐彎處,一下子沒有了影子。
蕭憐沒有反應來。
這時,耳邊刮出一股風,梅花二話不說,牢牢追上。
蕭憐:搞什麽?
蕭憐本能要追去,可生生撞入一人懷中。撞的那個人一個趔趄。
一股子粉脂味撲麵而來,蕭憐皺眉,才要退開道一句不好意思。
可腰部卻橫出一雙手,牢牢的貼著她纖腰,不懷好心的使勁摩挲著。
蕭憐硬是給這人摸出雞皮疙瘩。她使勁兒去推,奈何撼動不了對方半點。
“美女,你可叫我想死了。”對方說著騷話,懷中女人因掙紮,軟綿綿的身體香味襲來,讓人陶醉。
女人的力度哪裏比的上男人?況且這具嬌滴滴身體。
“想你媽!”蕭憐一個仰頭,腦袋磕男人下巴處。
那人吃疼,手下力度一鬆,蕭憐順勢逃開。相撞那處痛的蕭憐嘴巴一垮便想哭,可等看清男人那滿臉的痘,忍不住想嘔吐。
她驟然抬腿在男人脆弱之處使勁踹去。
“啊!!!”叫聲痛楚。
那人半躬起身體,捂起了命根子。
好容易緩過點,可口氣卻因顫抖而沒分毫威脅:“蕭憐,你瘋了吧!”
跑路的蕭憐步伐一頓:?
是誰?
可僅僅就是思考一秒,她倉促義無反顧的繞出胡同。
背後還傳來那人惱羞成怒的叫叫聲。
“前些天對我暗送秋波,現在卻翻臉無情,蕭憐,再想叫我娶你,實在是癡人說夢。”
蕭憐差點一個踉蹌,她或許,大約,可能知道這坑貨是誰了。
【蕭憐心力憔悴,皇太子那頭還沒有機會碰麵,她擔心這條道路走不通,正巧這時,她遇上了那色眯眯衝她拋媚眼的坑貨醜男。】
描寫坑貨醜男的筆墨並不多,即便名字也是用坑貨醜男一筆帶過。許是作者存心寫之,為突出女反派饑不擇食。
不過差點給人吃豆腐,那雙鹹豬手叫蕭憐惡心,不知哪裏來的潔癖上來,就想換身衣服。
她將那痛的縮成龍蝦狀的坑貨醜男拋在背後。
既然作者沒給你起名字,料來以後也不會登場了。
蕭憐拍了拍身體,是那鹹豬手碰過的地方。
成功繞出胡同,她環視一圈四周,在藥門口看到熟悉的身影。她背後是殘酷的梅花,邊上是一頭白發抱著中草藥的老婦女。
她厲聲說:“崔小蠻!”
崔小蠻幫忙曬出草藥,忽然聽到嫂子的聲音,她甜甜應了聲。
不過,她吸鼻子軟聲說:“叫我小妮子嘛。”
想將熊孩子打一頓的蕭憐,瞬時火氣降大半。
不過,她仍舊厲聲說:“以後不說一聲便跑沒有影,我打你。”
不威脅一兩句,小妮子壓根不當回事兒,現在有梅花在,是出不了事兒,可萬一呢?
崔博陵平步青雲同時,可是有好多勁敵,小妮子心智不全,如果著了那幫人的道那可怎樣是好?
崔小蠻手上的藥草掉地,她慌張捂住臀部。
蕭憐沒有脾氣了,乃至強忍著不笑。
白發老婦女揀起草藥,麵目慈祥。
“你就是小蠻嘴中的嫂子吧!”她端詳著蕭憐,許是年齡大了,看的模糊,就向前幾步,看個認真。
“是個俊俏的姑娘,你同崔家那小子甚是般配。”
說著她又忍不住誇起崔博陵的好。
”全都說醫者仁心,我們家那位不收費用給小蠻診脈無非是個順手的事兒,你說他這藥費照樣給,他有什麽好感恩的呢。”
之前還沒中榜時,閑來便來幹一些粗活。現在當了官得了誌,更是數次幫扶。
老婦女念及此,想到近幾天的遭遇,眼裏便閃過淚光。
她男人一生救濟病患,可到最後又有什麽好結局?
她放下手裏中草藥,牢牢拉住蕭憐的手:“崔小子是好人,好小孩,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蕭憐仍由那手拉著,聽著老婦女一遍遍的說著‘好人’,隻覺滑稽。
便崔博陵?好人?
見她哭,崔小蠻小跑來,生澀的哄老婦人說:“你不要哭呀,我給你吃烤雞。”
老婦人自知失態,忙放開蕭憐的手,用袖拭淚。
藥房冷清多日,她直接把人請了進,親自給他們煮茶。
“黃耆補氣,女人服用再好不過。你們多吃點茶,晚點再帶點回去。”
蕭憐默不作聲環視一周,一個看病的人全都沒,更不要提坐堂的郎中。
想起老婦人泛紅的眼睛,她含笑接過對方手中的黃耆茶,道謝。
“西門奶奶,你和我回家便能日日給我煮茶了。”崔小蠻憨笑道。卻想起大哥之前的告誡,不敢提別的,怕惹老婦女再哭。
西門奶奶刮刮她鼻子:“你大哥還可以缺了你吃的?”
說著也不怕蕭憐笑話,悲笑:”全都說是人走茶涼,我男人不曾出事時,來藥房看診的,來買藥的,那真是數不勝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