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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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伯父多慮了,實則小蠻喜歡蕭大姑娘,一口一個嫂子,也算我崔家擾了蕭大姑娘的聲譽。”
蕭淮山最疼的還是蕭憐這個閨女,一聽這話,呆了片刻。
可他也做不出當蕭鳶兒的麵,偏心眼兒過頭。
於是他指著蕭憐吼:“你自個惹的事你自個解決,影響蕭家,禍及你妹,你哪裏有臉麵麵對祖宗,你未嫁的姑娘家,卻惹大禍。不要總尋思著我跟你娘親會在你背後收拾爛攤子?”
聽著蕭淮山如炮仗的話,蕭憐難的沒回嘴,她從沒想過崔博陵會顛覆情節。
娶她?
崔博陵此人沒有心,還擔心她的聲譽?笑話。
叫她嫁給崔博陵,還不如直接去死,來個痛快總比被他慢慢折磨好。
她破天荒的臉色沉靜,滿臉不在乎說:“世間人誰不知,聲譽都叫我自己敗光了,我自個都不操心的事兒,就不勞崔少爺費心。”
崔博陵不成想逼急蕭憐,她反倒理性麵對。他挑挑眉,眼裏卻沒分毫溫度。
蕭憐忽然一笑:“父親,這幾天我一直相看,他們既不嫌我,我也看著順眼。到時候你從裏挑個可好?”
蕭淮山頭突突的痛!聲音換成惱羞成怒的質問:“相看?誰允許你做這樣出格之事?你是要氣煞我?”
蕭憐搬出靠山:“我娘親也是滿意的很,我琢磨著娘親喜歡的你也肯定喜歡,你覺的呢?”
蕭淮山真想叫:放屁!
卻說不出一個字,他這個閨女現在知道怎樣拿捏他。
蕭鳶兒晦暗的眼睛閃過亮光:“娘親眼光曆來都極好,她覺的好的人定是好。”
蕭憐都拒絕這個份兒上,崔博陵多驕傲的人呀,一定會惱怒的,也對,蕭憐愚笨,怎樣可以跟崔少爺站在一起?
看,多好機會,卻給她自己生生作踐。
蕭鳶兒眼中染起希望。
蕭憐笑容可掬,酒窩乍現。
崔博陵對她這一通話,卻笑。他轉動著手指裏的戒指,慢條斯理。
“那真是遺憾了。”
小紅可謂又急又氣。可她知道姑娘有自個的理,嘴中不甘生生忍住。
崔博陵這句話一出,除去小紅,屋裏全部人全都鬆了口氣。
然而,崔博陵笑笑,繼續說:“蕭伯母白白費心,物色好久,終歸一個也用不上。”
對著一幫驚愕難掩的臉,他慢悠悠站起身體,平和笑笑。
“陛下也多番尋問我的婚事兒,我會盡快尋冰人定下吉日,蕭大姑娘也準備準備。”
蕭淮山從沒有想到崔博陵可以將鹹光帝壓出,一時不敢放狠話,餘光又見蕭鳶兒失望的臉麵上,眼淚漣漣。
商人的精明在此時化成了灰。
他頭痛的隻可以吩咐下人:“你們全都是死的麽,還不扶二姑娘下去?”
鬧的蕭憐中外不是人,惱的氣紅一張臉。
“崔博陵,我們談談。”
等屋中隻剩下二人時,蕭憐仍舊雄赳赳。
男人一動不動,端詳手中的戒指。
蕭憐氣勢不禁弱了分,但這同比起嫁給崔博陵來講的痛楚,不足一提。
“你在伺機報複我?”
屋裏驅散了人,崔博陵的偽裝也卸幹淨,嘴上含著譏諷。
“蕭姑娘好大的臉。”
為報複,殺敵一千然後自損八百?他可沒有那樣蠢。
蕭憐聽懂他言外之意。
她正要循循善誘,說一通大道理,可獨獨叫崔博陵快她一步。
男人哧笑:“先是算出魏家嫡女有不測,再有將定遠公府養著的喻存玉鬧起絕食,求著說有心儀良人,後有本事取的董家千金的脂骨乳。”
蕭憐:!
她裝傻:“我聽不懂。”
崔博陵麵露不耐,屬實懶的同蕭憐周旋,連著口氣也涼幾分。
“還有今天的華陰王世子。他的把柄可不好抓,獨獨你倒威風,我這個人一向不愛逼迫,你好好掂量一下這嫁跟不嫁?到底這芯子換了人,也就我不在意而已。”
蕭憐身體晃了晃,殷紅的唇瞬時蒼白,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對呀,如果孫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閨女,料來恨不得她讓出身體來。
崔博陵一旦抖出抖出,她還剩下什麽呢!
她沒聲譽,崔博陵也不打算要麽?
也對,他曆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蕭憐唇動了動,聲音啞的厲害說:“可是,你應該娶蕭鳶兒的。”
聽這口氣。
崔博陵對哭啼啼的蕭鳶兒提不起分毫興趣,可以提出為她找一個夫君已然是仁至義盡,他審視的看著蕭憐。
“這樣推三阻四,你不是挺怕我麽?”
蕭憐:我是怕你呀!可我不是愛你呀!
婚事就這樣荒謬的敲下。
崔博陵心滿意足離開,對蕭憐的識時務者很是滿意。
蕭憐癱坐在椅上,便像丟了魂一樣。
她剛才曾輕聲尋問:“你並不喜歡我,我這裏也無意你,你何苦作踐自個娶我?”
崔博陵凝睇焦急的全都要哭的蕭憐,他終究停下手頭轉動戒指的動作。
“我不是非常喜歡,你這句話。”他笑的十分危險,口氣壓的蕭憐呼吸困難:“收回去!”
蕭憐難熬,覺的沒有臉見蕭鳶兒了。
蕭淮山見崔博陵走出,他著趕忙走進待客廳。見憐兒萬念俱灰的樣子,心瞬間痛起。
“怎麽了,他可是威逼你了?”
“你別怕,他當朝新貴怎樣?你如果不樂意,父親拚這條命也不叫他得逞!”
蕭憐卷了卷手心,她不是女反派本人,她知道蕭淮山這句話就是叫她心安。
三品就這樣受寵,等他以後直步青雲,更是新帝的膀臂。
他們,哪裏有權利跟崔博陵抗衡?
她最清楚不過,得罪崔博陵是什麽後果。
蕭憐低著的頭慢慢抬起,抿出一絲嬌笑:“父親,我出嫁你可要多備一些嫁妝呀。”
蕭淮山摸不著頭腦:“瘋了不成,你之前侮辱他,你忘了?你還說叫我挑你相看好的。”
蕭憐腳下無力,裙下的腿顫抖。卻不敢叫蕭淮山擔心,她將臉抬了抬。
“我原本尋思著招婿,繼承你的家業,可剛一想,蕭家家業本就是我的,如果多一個崔家,那就再好不過了。”
崔府,她不嫁也要嫁。如果可以叫長輩心安,隻可以選擇欺騙了。
到底,女反派本性這樣。
她忍住眼尾澀意,臉麵上蕩著笑:“官家太太,走出去多體麵。”
……
崔博陵一回府,就見崔小蠻托臉坐在府門前候著。背後有一幫奴才照顧著。
他倒沒有意外,往前,他去書院念書,崔小蠻也是這樣坐在家門口盼著。書院遠,他沒有舍得花銀錢選擇徒步到家,崔小蠻分明怕黑,天天也要等他回才肯罷休。
想起往昔,他眼神溫和了點。
然而,沒有等到崔小蠻乖覺的一聲大哥。
她那妹子氣呼呼瞪他:“哼!”
崔博陵驚喜崔小蠻這些時間的開朗跟之前她非常少有的嬌。
“西門大夫可還安好?”他看著崔小蠻,問的卻是旺兒。
這回蘇浙回,他又花盡心思救出西門大夫,今天正是他沉冤昭雪出獄的日子。
“少爺放心,人無恙,西門大夫原先打算親自來謝,我尋思著他們夫婦團聚定有眾多體己話,於是隻道不急。”
崔小蠻生著悶氣,見大哥全然沒顧及她情緒,不禁更氣。
她從地麵上爬起,質問:“你去蘇浙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否則,說好的5天,卻足足接近翻了一倍。
這幾天正在大哥回家的喜悅裏,如果不是聽西門奶奶無意說了句,她都忘了蘇浙景美人也美。
怪不得嫂子不叫她叫嫂子,叫姐姐了。
崔博陵臉色一沉,直直望向陸娘,他可不信此事跟陸娘無關,這是個好姑娘應該講的話?
陸娘心虛的想要溜。
“梅花,去將她屋中那一些花草料理了。”
陸娘一急,那是她的命根子呀,正想要說什麽。可見少爺冰冷的眼神的臉,不禁收聲。
崔博陵知道陸娘油腔滑調,一時也改不了,可應該教訓的卻不會少。
他負手而立,一時不慎,扯到傷口,分明傷的不輕,他卻不當回事兒,分明不得沾水,可他喜潔,天天都要洗澡。
旺兒給他塗藥看到那崩開的傷口,繃帶處給染紅。全都急的不可以。但是當事人一聲不吭的,好像在多個傷口也無所謂。
崔博陵神態平和,卻說著叫陸娘覺的最殘忍的話。
“你就在旁監督。”
陸娘瞪大眼睛,臉上粉嘩嘩掉:不!
崔博陵提步往府中走,旺兒趕忙追上。
崔小蠻小跑追上,替陸娘抱不平:“你為什麽要罰陸娘。”
這樣一鬧,她又將什麽相好話題拋到十裏之外。
崔博陵隨口說:“她不聽話。”
崔小蠻不敢和了,就怕大哥知道,她今天吃了兩隻燒雞。
她做賊心虛啊,聞聞身上可是留有味。沒有聞到什麽,又舒口氣,再度追上。
她聲音很是軟糯:“大哥,我非常乖的。”
崔博陵輕笑,他停下步伐等崔小蠻追上,再提步,步履小配合著崔小蠻。
“大哥知道。”他們家小蠻最乖了,值的他將最好的捧到她眼前。
崔小蠻笑開:“晚上想吃燒雞。”
請求給拒絕的很快:“不行!”
“你剛才還說我乖。”
“那你如今乖麽?”
小妮子不說話了,氣的小跑跑開。
崔博陵這騰出空來對旺兒說:“你叫喜娘親定個好日子。”
旺兒趕忙應下:“小人給少爺上好藥後便去叫冰人定下提親的日子。”
然而,他說錯了。
他聽到崔博陵漫不經心的糾正:“是成婚的日子。”
旺兒:!
“如今便去。”
就這樣急娶蕭憐麽?
連上回藥的工夫都等不得?
他委婉道:“還是身體重要。”
卻沒得到回複,他隻得行禮退下,可沒有走幾步,又小跑回。
滿臉為難說:“少爺,求娶步驟繁瑣著,沒有提親便直接定下成婚日子這恐怕於理不合。”
即使去的是蕭憐,那也要按照規矩來呀。
崔博陵淡淡說:“提親了。”
旺兒:恩?
他隻覺的聽岔。
然而,隻聽男人繼續淡淡說:”就在剛才。”
旺兒錯愕!他陪著姑娘出去接西門大夫回西門家藥房,他們家少爺便將終身大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