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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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聽聞定的是二姑娘,溫和大方雖然是庶出,總比劣跡斑斑的大姑娘好。”
“你懂啥,那二姑娘毀了容。即便沒有毀容之前容貌也比不得那大姑娘,這男人,誰不喜歡美豔?”
“隻是我倒奇怪了,崔大官人現在的身份地位現在娶誰不好,我聽說那定遠公對此也是滿意的很,他怎就獨獨看上蕭憐。”
“定遠公府的姑娘當然不差,可論起臉盤來,蕭大姑娘決對不會輸。”
……
董止誼也在這時闖入蕭府的,她今天聽到奴仆的議論,腦裏閃過4個大字:絕無可能。
在家奴的帶領下,她進了蕭憐的院。
推門。
她看到了什麽?
蕭憐!手執針黹,對著香包要繡什麽!
這是她應該幹的事麽?
她不是最厭這一些嗎?
蕭憐聽到響動,輕飄飄的看了眼來人,董止誼來,她也不意外。
她繼續對著手中的針黹做鬥爭,可屬實不知怎樣下手,她就這樣紋絲不動坐著,好像要天長地久的姿態。
“你在幹嘛?”董止誼走去,接過她手中的香包,一幹二淨,蕭憐便沒有動過一針。
蕭憐蹙眉,可算將心思落到董止誼身上:“你近日跟那史湘蘭走的近,見我之前沐浴更衣了麽,我嫌晦氣。”
董止誼知道她這嘴厲害,隻是她今天前來可不是聽蕭憐譏諷人的。
“你真要嫁給崔博陵?”
蕭憐目光下移,抬手取回香包:“你不是向來消息靈通,這件事也值的你特意跑來問個到底?”
她承認了。
董止誼就不懂了,蕭憐分明對她有心思,後將情意轉到喻存玉身上,現在卻要嫁崔博陵。這不就是亂套麽?
然而,她聽到地麵上傳來爽朗無比的聲音時,徹徹底底風裏繚亂。
“董姑娘,我這樣一個大活人躺著,你怎就看不到呢?”
魏金兒?
董止誼沒準備,可給地麵上躺著的人嚇夠嗆,她吃驚有餘的看著魏金兒。
“你怎在此?”
“這不是家裏悶的慌,來跟憐姐姐聯絡感情。”魏金兒決對不會承認,她想借著蕭憐的好運氣,跟之前的男人能再度偶遇。
聯絡感情?
董止誼臉色複雜,因此,蕭憐聽聞喻存玉為那表兄在家裏絕食,自知無望,又看上這魏金兒?
蕭憐的愛怎麽能這樣隨意!
董止誼有一些心疼,又有一些心疼。心痛苦憐花花腸子,心疼她慘烈到喜歡誰都沒結果。
董止誼沒心情繼續跟魏金兒寒暄,她在蕭憐身邊坐下:“即然是你決斷,料來也是深思熟慮,我隻可以支持。”
蕭憐總覺的董止誼目光怪怪的,有一閃而過的悲憫。
“董止誼,你不聽那惠姑姑授課,跑我這難道也是吃飽撐的?”
董止誼想起這幾天惠姑姑對史湘蘭超乎常人的嚴苛,嚇的史湘蘭天天眼裏蓄淚,怪可伶。
“姑姑今天有事兒。”因而放她一天假。
蕭憐了然點點頭,正要問那小白蓮史湘蘭,地麵上傳來哀嚎。
“啥叫吃飽了撐的,憐姐姐,我都在你府上躺好幾天,難不成還不可以彰顯你我的友情?”
“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仙女,適合獨來獨往,可是!你難不成不需要朋友麽?”
蕭憐正要開口,可魏金兒自接自話壓根沒有叫她插話餘地:“別說你不需要,請你叫我嚐嚐跟仙女做閨蜜的機會。這料來是我畢生的幸運。”
董止誼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不要命的彩虹屁,她覺的魏金兒有毒之餘,更欽佩這人口才。
果真,她看到蕭憐笑了。
“那叫我考慮一下。”
董止誼覺的這口氣蠻勉為其難的,到底蕭憐心中這會子定不好受,喜歡的人想做成好友,想想都覺的致命。
魏金兒非常滿意:“不急,你慢慢想。多久我都等的。因為你值的啊!”
董止誼終究恍然,就憑這魏金兒這張嘴,蕭憐心動也是在所不免,她可以理解的。
她屬實不忍心魏金兒對蕭憐無意間言辭傷害,於是她絞盡腦汁欲轉移話題。
“你打算繡什麽?”
一提到這,蕭憐便煩。
一大早,就給孫氏叫去耳提麵命:“你也不會納鞋,又沒有做嫁衣手藝。娘親不怪,誰叫這是我寵出的姑娘,可眼看著日子越發緊迫,你哪裏可以空著。”
“不如你就給博陵繡香包,我看著旁家姑娘婚前都送,當作定情信物,別人有的,我姑爺也必須有。”
誰才是你親生的啊?這還沒有成姑爺,就手臂肘向外拐?
不要說女配不會針黹,她何曾又不是?至於信物,那也要雙方都有意結為夫妻,盼共結連理。她跟崔博陵根本不必走這個流程。
即便她會繡,也要對方肯帶呀。
蕭憐當下拒絕:“別家姑娘送是別家姑娘的事兒,與我何幹?你們家姑娘左右不會,崔博陵若想要,他隻管尋別的姑娘就是。”
隻須不在崔博陵眼皮底下,蕭憐曆來非常硬氣。
孫氏又好氣又好笑,想到閨女那不堪直視的針黹活,她搓腦門。
“不會便去學啊,沒有叫你繡多難的,略表心意即可。”她又示意奴仆送上花樣,是她特意找來最基礎的。
“上麵一針一線教的一清二楚,再不會便去請教府中繡花女,還有20多天,左右繡個香包是來的及。”
蕭憐興趣缺缺翻幾頁:“娘親,我即便繡根草也是醜的很,就不丟你們的臉了。”
孫氏雷打不動,不管蕭憐說什麽,她隻催:“知道丟臉還不去學?”
因而,就有現在這一幕。
麵對董止誼的問題,她咬唇沒有好氣說:“繡根草。”
董止誼看著繡花針眼上掛著的針黹,她走南闖北董父曆來將她當小子養,這一些閨閣姑娘會的,她曆來一竅不通。
可是她再不懂,也不會笨到這種境界。
她很是不敢置信說:“你們家養的草是紅色的?”
顏色無非是蕭憐隨便挑的,管它紅白,完成任務即可,麵對董止誼的質疑,她正解釋。
魏金兒說:“這你就不懂了,這叫與眾不同,你想想,如果是別人送你尋常的草,也就就是根草,可如果是紅色草,是不是便新鮮了?”
聽著蠻有道理的模樣,董止誼不禁點頭:“也對。”
得到共鳴,魏金兒嘚瑟了,彩虹屁像是不要命的一:“我便知道,憐姐姐是七彩玲瓏心。”
從蕭憐這兒得到的啟示,魏金兒已急不可耐想對昨天那位壯士試一下手。轉過頭她去繡個七彩草,夠特別了。
蕭憐:實在沒有臉聽,她真就是隨便挑的。
她放下了香包,如若往常一樣正要譏笑董止誼眉毛,卻是眼尖的看到對方紅腫的眼。
這是……哭了?
董止誼性情好,又一向的親和,她又有拳腳工夫,誰敢欺負到頭上?
好快,蕭憐有了答案。
“他欺負你?”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董止誼本能垂下眼睛,想來也是委曲,第一次朝外人傾訴:“他一大早就來找我,我還尋思著這太陽打西邊出,直當他有急事兒,沒有成想他劈頭蓋臉便將我罵一頓。”
更可笑的,她這個未婚夫君一口一個表妹。
他麵色不虞:“董止誼,表妹初來乍到你就應該護著一些,你倒好,眼皮底下叫別人欺負,她昨天回,哭了一夜。”
“董止誼,那惠姑姑為什麽對表妹很是有微詞?可是你的手段?”
“董止誼,我都答應要娶你,你就不可以安分守己?”
……
董止誼終究知道蕭憐為什麽叫她防著史湘蘭,她一個準媳婦卻比不得那表妹半點。現在想來也是譏諷的。
她大喇喇慣了,感覺不到史湘蘭的惡意跟小心眼兒,就是看到魏晉的態度時,說不難過是假。
蕭憐親自給她斟茶,送她手裏。
“他今天可以為別人嗬斥你,明天便會為不想幹的警告你,現在還沒有成婚就這樣,以後保不齊變本加厲。”
董止誼深知蕭憐講的不無道理,可她十幾年來便認定魏晉,要嫁與此人。
“許是我小心眼兒了,那可是他表妹。”董止誼卻從沒覺的是蕭憐導致的,蕭憐那天一通話沒有錯。
“表兄表妹,天生一對。你就上點心啊。”
董止誼給長輩嘴中天天念叨,早已覺的嫁給魏晉,是她分內之事兒。蕭憐說這個份兒上,不再說什麽。
她也隻能言盡於此,可以勸便勸,左右是別人的人生,不好幹涉。
說到底,她也就是個尋常人,哪裏有能耐扭轉每個人要走的路。
魏金兒聽了個大約,聽言奇怪極了:“招贅婿不好麽,繼承家業不夠誘惑麽,你倒好,認死理和定魏晉了。”
魏晉可是花花公子。
蕭憐無比認同魏金兒的話。
董止誼有過一瞬時的動容,也僅僅就是一瞬時。
“他愛色,也愛酒,卻也在我小時候舍身救過我命,他對我非常的凶,可是我知道魏晉不壞。我知道他心中沒有我,我嫁過去定會本本分分,為他操持做好魏少奶奶的位子。”
“他如果真有意,我便多一分真摯,他如果真絕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