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暴躁老牛在線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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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正,您看這樣行不?若我這次參賽給大遊山帶來聲名,這銀子就鄉裏出,若我這次參賽不聲不響無人知曉,這銀子就我自己出。不過,這五銀子您得先借給我。”
    趙裏正:“……”
    甄有福抱著門柱子,偷眼瞅著時舟,覺得東家非要趕牛車進通州城的目的,肯定不是暈馬暈車暈船這麽簡單!
    果然,時舟下午吩咐佟老實和五娘子看店,讓甄有福跟她去采辦。
    甄有福驚訝,她都要出遠門了,五娘子都把僅有的麵粉做成烙餅給她當幹糧了,她還要采辦什麽呀?
    時舟說:“去劉老爹家賒些藥材。咱這是什麽地方?藥材之鄉啊,我千裏迢迢去一趟通州,又是趕著牛車,不得賺點銀子回來?”
    甄有福:“……”
    他就知道!
    劉老爹聽說時舟要一批貨拉去通州賣,回來就付款,立馬同意了。
    做生意就是講究個信任,時大夫人品得到了多放印證,劉老爹父子倆都放心。
    再說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半山醫館不是還在嗎?
    劉老爹都帶著時舟驗貨,好奇的問:“時大夫,你怎麽就挑了這幾種藥材啊?搭配不成藥啊!”
    到底是懂醫理的,劉老爹十分好奇,時舟這是要把藥材賣給通州的藥鋪?
    時舟笑嗬嗬的說:“自古女人愛美,男人愛壯,我這次去通州,就賣這兩種藥包。一是調氣色,二是補陽氣。”
    藥包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入口,哪怕遇到瘋子找茬,一天把一個月的量都泡了,挺多當天燥熱出汗,不會有其他反應。
    至於如何調配,劉老爹自然不好問,哪個大夫不會琢磨點自己的秘方?問了就是失禮!
    “那敢情好,時大夫,您這趟出門責任重大,可千萬要注意,這幾天大遊山的人都在說您是用鄉裏錢,等著看好戲呢。”
    時舟點頭:“曉得,我會盡力的。”
    時舟讓甄有福跟著貨物先回醫館,她自己要再去買頭牛。
    甄有福擔心:“東家,您知道怎麽買牛嗎?”
    時舟回頭:“當然是花銀子買了。”
    甄有福:“……買牛也有技巧,得挑好牛啊!”
    他話還沒說完,時舟已經拜拜走了,“知道了,我會挑一頭年輕力壯、腳程還好的牛!”
    甄有福很擔心,因為東家分明沒有挑牛的常識啊!
    “這不是時大夫嗎?您要買牛啊?”
    時舟在大遊山確實有名氣了,因為路上偶爾會有認得她。
    一個賣牛的小販熱情的迎過來,時舟當初在街上救袁小虎的時候,他剛好看到,所以認得這是半山醫館的時大夫。
    “買牛您找我啊,我這都是好牛。你看這頭嘴太小,大嘴牛才好。像這頭嘴就大!”
    “這頭牛屁股小,屁股大後腿才有力,這頭屁股就大,我不要多,您給六兩銀子就牽走!”
    “時大夫,看這裏,頭大脖子粗,前腿粗壯距離還寬……這頭貴點二,要七兩五!”
    時舟搖搖頭,“太貴了。”
    “嫌貴啊?嫌貴沒事,有便宜的牛!”
    小販快速從最最最後麵的欄裏牽出一頭牛,那牛不願意出來,還挨了兩鞭子,“時大夫,這頭牛便宜,隻要四兩銀子!”
    時舟盯著那牛,“看起來有點老啊!”
    “嗨,這牛年輕著呢,它就是長的顯老,人還有少白頭呢,何況是小牛老相?實在不瞞您說,這牛我一直沒舍得賣的,全身無包,要不是老相,最起碼得賣八兩!您是大遊山醫屆的未來神醫,我才舍得便宜賣您!“
    時舟就覺得這牛很老相,看眼神有點軸,似乎脾氣不好的樣子。
    她搖搖頭要走,她得買個乖一點的,做事勤勤懇懇的牛。
    小販趕緊說:“時大夫,你要真心想買,三兩五,全市場最低價,再便宜的就沒有了!”
    時舟動心了,剛剛來的時候聽買牛的說,正常牛都在五兩左右,她統共才五兩銀子,隻能買便宜的。
    明知這牛不對勁,時舟還是因為便宜動心了,她試著討價還價,“三兩!”
    下一秒,小販立刻同意了:“成交!”
    牛綯(dao,第二聲,指栓牛繩)繩往時舟手裏一塞,“牽走!”
    時舟當時就後悔了,這牛絕對有問題,她應該還的更低一點!
    牽牛回去的路上,時舟終於知道這牛有什麽問題了。
    難怪小販非要把牛鞭子塞給她,說是額外贈送,結果,就是用來打牛的。
    因為這牛的脾氣十分暴躁,時舟牽著它回醫館的路上,可謂曆經了千辛萬苦。
    暴躁老牛在線發飆,一個不高興,掙脫時舟的手,衝進野地裏一陣撒潑。
    時舟追牛追的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才趕著牛回去,到了醫館,人已經累癱了。
    甄有福:“……”
    五娘子看著時舟頭上、身上、脖子上,都是樹葉、草杆子,都不知說什麽了:“東家,您這是跟人打架啦?”
    時舟累癱在椅子上,擺著手一句話都說不全,“別、別提了……上、上當了……“
    甄有福圍著牛看了一圈,急的拍大腿:“這牛老的快沒用了,一看脾氣就不好,東家,您這是買了頭祖宗回來啊!”
    時舟不想說話,心裏早把無良奸商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但銀貨兩訖,後悔也晚了。
    甄有福把藥材裝上牛車,把牛綁在車前,“東家,你會趕牛車吧?”
    時舟:“我看過別人趕過。”
    甄有福揪心:“東家,要不然咱請個牛夫吧?”
    “你出錢我就請。”
    甄有福假裝沒聽到,“其實趕牛挺容易的。”
    五娘子擔心,“東家,您一個姑娘獨自趕路沒問題嗎?萬一路上遇到壞人怎麽辦啊?”
    時舟奄奄一息:“放心,我不會傷害壞人的。”
    五娘子:“……”
    歇完後,時舟把當初常小嬋繡了半山醫館招牌的布展開,鋪在牛背上固定好,又把醫館的藥碾子抱出來放在牛車上,“我路上沒事的時候,得磨藥粉。”
    甄有福:“……”
    雖然無語,但甄有福還是把包藥的紙拿了一疊給時舟帶上,擔心路上下雨,他還把醫館的蓑衣都蓋在藥材上。
    用不用得上另說,出門在外,帶上總沒錯。
    “東家,這鬥醫大會是幹什麽的咱不知道,不過,您千萬得注意安全啊!”
    甄有福憂心忡忡,萬一東家出點什麽事,他下個月的月錢怎麽辦呢?
    五娘子忙著給時舟準備路上的幹糧和水,佟老實從頭到尾撇著嘴,一言不發,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他的腿要是好好的,就能陪東家一起去通州了。
    時舟去屋裏看傻子,傻子雖然一直沒醒,但呼吸平穩均勻。
    時舟對五娘子說:“這一陣,你就天天給他喂蘿卜水,喂他吃米糊糊、湯水之類的流食,等我回來再想辦法。不用擔心,他不會死的。”
    她把看家底的東西都給他喂進去了,傻子要是死了,她的臉往哪兒擱?
    醫館的人都擔心,隻有時舟信誓旦旦,背上藥箱,又往牛車兩邊綁了兩捆幹草,那是路上防蚊蟲用的。
    五娘子又把醫館唯一的油紙傘拿給時舟:“東家,要是到了通州下雨,總不能穿著蓑衣在街上吧?那是城裏,萬一被人笑話怎麽辦?您拿著傘吧!”
    時舟接過傘,“有道理。”
    小狗崽被佟老實按在地上,急的使勁搖著尾巴,想要跟著時舟走。
    時舟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堆放在牛車上,然後在醫館三人一狗擔憂的眼神中,牽著牛就出發了。
    “甄大夫,你說東家能安全的到通州城嗎?”五娘子擔心的要死。
    甄有福苦著臉,“你問我我問誰去?東家應該不會那麽笨吧?”
    佟老實明明擔心的要死,但他還是咬牙說:“東家肯定能平安到達通州城的,東家可聰明了!”
    時舟趕著牛車上路,但牛不聽話,可把她累壞了。
    時舟掐腰,指著老牛說:“你要是聽話,乖乖趕路,回頭我還留著你開墾荒地,你要是不聽話,那我就隻能把你宰了吃了。半山醫館,不養閑牛!”
    老牛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盯著她,一臉的桀驁不馴。
    一人一牛在山腳下對峙,誰都不肯認輸,牛最敏感的牛鼻子都治不住它。
    半響,時舟對著牛冷笑一聲,“牛哥,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尿桶你非呲在地上,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時舟說完,拿出她早已準備好的兩根鋼針,伸手在牛屁股的位置摸索著按著,最後摸到一個穴位,分別把兩根鋼輕輕撚了進去。
    兩根針紮在牛屁股上,老牛一會兒就難受了,搖了搖腦袋,似乎正在尋求最舒服的狀態。
    時舟往牛車上一坐,拿牛鞭拍拍牛屁股,“走了!”
    果然,老牛發現往前走的時候,屁股才不會酸疼難忍,果然選擇了往前走。
    時舟得意,“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你了!”
    獵戶一家三口站在院子,看著時舟一番操作,目瞪口呆。
    獵戶:“時大夫是不是不知道,隻要掐著牛鼻子,牛就不得不聽話?”
    獵戶娘子喃喃道:“這牛好像特別倔,我看時大夫扯鼻子,它也不肯走呢。”
    小拳頭歡呼一聲,“牛都要聽時大夫的話,好厲害啊!”
    時舟趕著牛車經過集市,集市上都人紛紛盯著她和她的牛車看,怎麽牛還穿了衣裳,上麵還繡著字呢?
    有識字的在旁邊吆喝一聲,“那字是‘半山醫館專治疑難雜症啊!’”
    時舟本想打出一個響亮的牛鞭來做個廣告,結果牛鞭不聽話,抽到了她自己臉上,“唉喲!”
    一個小廝一路跟著時舟,看著她駕著牛車離開大遊山的地界,轉身跑去了何家,跟何晨暉說時舟沒帶那個傻子,而是自己一個人拉了滿滿一牛車的貨,往通州的方向去了。
    何晨暉一愣,“她一個女人,什麽人沒帶,駕著牛車去通州?”
    小廝點頭:“我親眼所見,她就一個人,我看她都不會駕牛車,抽鞭子還抽自己臉上了!”
    何晨暉忍不住哈了一聲,“這時舟的膽子還真是夠大的!大油山到通州,怎麽著也要走上一天一夜,何況她駕的還是牛車,她竟然敢一個人上路?”
    這麽長一段路,別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一個人也絕不敢自己上路的,更別說還拉了一車子貨!
    “這可真是送上門的機會!”何晨暉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她有命去,沒命回!”
    在大遊山他有所顧忌,但是離開大遊山,他隻要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誰又能拿他怎麽樣呢?
    時舟駕著牛車去通州的消息,也傳到了孫玉懷的耳中,孫玉懷也很驚訝,她一個姑娘家,就不怕路上出點什麽事?
    孫玉懷抿了下唇,陰鬱著眉眼,也不知道何晨暉能做到什麽程度。
    雖然在何晨暉麵前他沒有承認,但何晨暉有句話說的是對的,時舟現在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時舟要是沒了,大家都會皆大歡喜!
    老牛雖然脾氣暴躁,但這鋼針的刺激下,老牛自從上路之後就一步都沒敢停,因為一停下那鋼針就會讓它全身難受。
    時舟抬頭看了天色,她必須要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有人家的村落。
    要不然路上烏漆抹黑的,看不清路,萬一老牛蓄意報複,故意栽溝裏,那就麻煩了。
    天色越來越暗,在路過一個岔路口,時舟就隱約聽到後方似乎有馬蹄的聲音時遠時近。
    常理來說,騎馬的速度肯定快過拉了一車貨的牛車,但後麵這馬蹄聲卻一直沒有超過時舟在,這說明對方是故意降速跟在她後麵。
    時舟朝後麵看了一眼,隻能看到一個騎著馬的身影,卻看不清對方是什麽人。
    時舟伸手把藥箱打開,從裏麵取出一隻荷包,扯開荷包的的袋子,就放在腳邊,她甩了甩牛鞭,“駕!”
    老牛氣鼓鼓的朝前走著,再怎麽甩鞭子,那速度也快不了。
    雖然老牛的速度沒有提升,但時舟那一鞭子,讓後方騎馬的人誤以為她在加速,所以馬蹄聲突然就急迫的追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