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女人看他是什麽眼神這件事，羽生秀樹早已經產生了本能的過濾，畢竟經曆的多了，每個人要都去關注，那他出門也就不用做別的事情了。
    因此內藤晴子在觀察其他女人眼神的時候，羽生秀樹已經帶上飯島三智離開人群，到一旁說話去了。
    “羽生老師，找我有什麽事嗎？”
    如今的飯島三智，常年身處霓虹藝能界權利圈頂層，氣質越發幹練的同時，也養成了獨屬於她的上位者氣勢。
    可即便如此，當她麵對羽生秀樹時，卻仍是本能的謙虛恭敬起來。
    “沒什麽大事，就是好奇你今天怎麽親自來了，是為了帶他們嗎。”
    羽生秀樹說完，目光看向不遠處。
    那裏正是飯島三智親自帶來站台的幾位雲上藝能藝人，除了目光不時看她的酒井法子以外，還有出道後始終不上不下，由金城武和木村拓哉組成的Gemini組合。
    原本在去年，隨著搖滾樂隊勢力的興起，偶像藝人的熱度就一再下降。
    股市崩盤之後，廣告商、讚助商投入降低，各大電視台又紛紛砍掉偶像打歌舞台。
    進入1990年之後，業內已經明顯可以感受到，走傳統路線的偶像們，已經不像七八十年代的前輩那般受到市場追捧了。
    &nini組合，就連紅到發紫的SHINee組合，人氣都開始出現了波動。
    盡管SHINee依舊很紅，年後兩張由恰克與飛鳥製作的單曲，輕鬆在公信榜拿下一位，但那種巔峰時期唯我獨尊的氣勢，已然在搖滾樂的衝擊下漸漸喪失了。
    SHINee組合都如此，其他偶像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
    當時代和市場要拋棄你的時候，任何掙紮都是沒有用的。
    此時此刻，許多曾在中森明菜隱退時，評價中森明菜十分愚蠢的業內人士，紛紛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表示中森明菜選擇在巔峰期急流勇退實在是太明智了。
    他們認為中森明菜不但讓自己的職業生涯，永遠停留在最輝煌的時期，隱退後創業成立事務所還大獲成功，捧出了“美夢成真”這樣的超級樂隊。
    再看當年和中森明菜平分秋色的鬆田聖子，如今人氣大降，銷量平平不說，甚至還在索尼的安排下，再次前往阿美利卡闖蕩，打著學習搖滾的噱頭想要轉型開辟新賽道。
    就連雲上係內部，原本被視作中森明菜接班人的工藤靜香，如今也拋棄了傳統偶像的宣傳策略，開始朝著略帶性感的成熟麗人路線轉型。
    行業頂層的藝人都如此，業內其他事務所會如何選擇就可想而知了。
    業內事務所在減少偶像投資的同時，大量押寶已經有起色的樂隊市場，雲上衛星電視的《樂隊的天國》節目，但凡是表現優秀的樂隊，全都會遭到事務所的瘋狂爭搶。
    反觀雲上衛星電視的另一檔節目，曾經收視率爆表，每年畢業季都會受到事務所追捧的《明星創造》，卻明顯的受到了冷落。
    當然，對於雲上娛樂而言，並不會因為業內事務所的冷落，就貿然砍掉《明星創造》這個節目。
    畢竟在羽生秀樹看來，霓虹偶像市場隻是遇冷，但並非消失，需求偶像的消費者依舊存在。
    否則另一個時空的傑尼斯事務所，就不會一直存在到幾十年後了。
    在羽生秀樹看來，業內資本開始逃離偶像賽道的時候，反而是雲上係趁機深耕，並獨霸這個領域的最好機會。
    更何況《明星創造》對於雲上係而言，起到的作用已經不單單是選拔偶像，更是一個完善的藝人選拔渠道。
    這些年雲上係從《明星創造》裏挑選的出道藝人，可不僅僅是偶像，還有歌手、演員、甚至是主持人，綜藝藝人等等。
    當然，偶像市場的寒冬期是事實存在的。
    即便是雲上係，也需要在這方麵做出改變。
    比如現在的SHINee組合，成員除了集體活動之外，已經開始嚐試單獨發片，或是小隊發片，以及在演員等不同領域開展業務。
    &nini組合，更是直接拋棄偶像包袱，紮根綜藝節目，不斷沉澱業務能力，進行著破繭成蝶前的成長。
    但僅僅這些，在羽生秀樹看來還不夠。
    對於偶像，尤其是男子偶像領域，羽生秀樹有著龐大的野心，以及完整的發展規劃。
    另一個時空，霓虹的男團根據定位，風格和受眾，可大致分作民工團和傑尼斯係愛豆。
    前者更注重live表演和音樂本身，風格多樣，涵蓋了hiphop、街舞等多種元素，成員們通常具備高超的舞蹈和說唱能力。
    而傑尼斯係愛豆，則更注重偶像感和多元化發展，主要涉獵綜藝、唱歌、舞台劇等多個領域。
    在這個時空，趁著傑尼斯事務所被推翻，以及如今難得的偶像低潮期，羽生秀樹表示這兩個派係他都想要。
    恰好這時，飯島三智回答道，“帶他們隻是順帶，我主要是想要見見今天上映電影的導演和演員。”
    羽生秀樹笑問，“難道飯島桑想簽約他們嗎？”
    在羽生秀樹看來，《菊豆》這部電影的主創陣容裏，張國師簽約與否沒有意義，但拿下鞏莉的海外業務，也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
    果不其然，飯島三智回答，“之前張導來集團的時候，我見過那位女主演，我認為她很有潛力，值得我們在海外進行投資推廣。”
    “你的眼光倒是不錯。”
    羽生秀樹評價了一句，但卻緊跟著說，“不過這件事霓虹本部不適合，還是讓亞洲分部去做吧，海外業務，還是交給海外負責。”
    “好吧。”飯島三智麵露遺憾。
    羽生秀樹能理解飯島三智的心情，如今雲上娛樂在霓虹的業務，不管是哪個方麵，都基本達到了霓虹藝能界的天花板了。
    不是雲上娛樂不想努力，而是霓虹的市場就這麽大。
    雲上娛樂幾乎把所有能插手的行業都做到了極致。
    這種情況下，還有上進心的企業想有所突破，就隻能朝外部考慮。
    羽生秀樹很早便定下的亞洲投資擴張計劃，便是雲上娛樂的未雨綢繆之舉。
    之前收購MCA環球，更是捅破天花板的關鍵跳板。
    和企業相同的是，霓虹本部的管理層，事業也自然是有天花板存在的。
    那些安於現狀的且不用說。
    像是飯島三智這類有野心的高層，想要打破天花板就更難了。
    如今的飯島三智，已經是雲上藝能手握大權的最高層，再提拔就隻能到集團統領全局，可卻依舊逃不開霓虹這一畝三分地。
    更何況在廣橋淺子還年富力強的情況下，飯島三智進入集團工作，掌握的權利也不見得會比在雲上藝能更多。
    再說了，集團如今在大力推進全球化步伐，收購MCA環球之後，亞洲、歐美、以及其他市場進入全麵擴張時期。
    看似機會變多了，但問題是並非每個人都適合去海外發展。
    在安井洋輔被羽生秀樹挖走之後，小林正丈能飛速在集團崛起，靠的正是其優秀的海外工作能力。
    可平心而論，就算羽生秀樹和廣橋淺子把飯島三智放到小林正丈的位置上，她也不可能做的比小林正丈好。
    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是有其上限的。
    底層出身的飯島三智，雖然有紮實的業務能力，以及一線工作經驗，尤其是在藝人管理領域。
    可再往上，缺少全行業的大局觀，以及良好的國際視野，就是她最大的短板了。
    單單就在文化素養上，小林正丈名牌大學畢業，能熟練的應用七種外語，對海外各國的社會風俗，人文文化的了解，就是飯島三智如何都比不上的。
    這也是為什麽，盡管飯島三智一直將廣橋淺子視作目標而努力，也一度被集團內部視作接班人培養。
    可卻在這幾年時間裏，被後來居上的小林正丈壓過一頭的原因了。
    企業的發展方向，就決定了管理者的定位。
    逐漸成為國際化娛樂傳媒集團的雲上娛樂，也需要一個擁有國際化視野的掌舵人。
    集團的經營路線方向，在收購MCA環球之後，大家感受的自然是越來越清晰了。
    這種情況下，飯島三智感覺到危機，想要在海外業務上有所表現，病急亂投醫來簽約鞏皇，這種急於求成的行為，羽生秀樹其實非常能理解。
    看著飯島三智臉上那遺憾的表情，想到對方不管怎麽說，也是出身他助理辦公室的“潛邸之臣”，羽生秀樹便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
    然後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有些事是急不來的。
    而且在我看來，你現在努力的方向完全錯了，你要做自己擅長的事情，而不是去做別人擅長的事情。”
    “羽生老師……”
    被身份地位崇高的“老師”如此勸慰，飯島三智頓時露出感動之色，仿佛獨自掙紮，迷茫前行之時，終於出現了一個能夠安慰她的人。
    羽生秀樹露出個暖男笑容，安撫道，“好了，你這樣子要是被藝人看見，以後還怎麽管理他們。”
    “對不起，羽生老師。”自知有些失態的飯島三智趕忙道歉。
    “今天這種場合，也不適合談事情，正好我對於雲上藝能的發展有些想法，改天和你好好聊聊，或許能夠幫到你。”
    羽生秀樹想要和飯島三智聊的，自然是事務所未來在男子偶像領域的布局。
    不過他這話落到飯島三智耳中，當即讓飯島三智眼中湧現出希望的光芒。
    畢竟在以往，無所不能的“老師”，總是能幫她解決所有的問題和煩惱。
    因此她立刻便問，“羽生老師，那我明天找您可以嗎？”
    羽生秀樹回答，“短時間估計不行，後天理惠醬過生日，我要帶她和紗織醬去夏威夷玩，明天就要出發了。
    當然，也主要是想躲一躲媒體。
    你也看到了，明明我在新聞發布會上把該說的都說了，可那些家夥還是像瘋了一樣，剛才進門時就差點被堵在外麵。”
    飯島三智聞言，有些迫不及待的問，“我和我羽生老師一起去夏威夷好不好？
    事務所有一批藝人原本就要去洛杉磯拍外景，正好由我親自帶隊，再把目的地改成夏威夷。”
    說到這裏，飯島三智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可以順路搭乘老師的飛機，借用老師的莊園嗎？”
    羽生秀樹故作無奈的說，“我的事務所社長如此努力工作，我又怎麽可能拒絕呢。”
    “多謝羽生老師！”
    飯島三智當即便是一個深深的鞠躬。
    “好了，既然說好了，就一起去看看今晚發布會的主角吧。”
    羽生秀樹嘴裏的主角，指的自然是《菊豆》的主創人員。
    飯島三智伸手指向映畫館內部，“羽生老師請和我來，張導演一行人正和伊藤董事在一起。”
    “咦？伊藤桑竟然也來了嗎？他什麽時候和張導認識的？”
    聽到伊藤信介也在，羽生秀樹很是意外。
    飯島三智回答，“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總之伊藤董事今天比我來的更早。”
    “那就去見他們吧。”
    羽生秀樹說完，便招呼隨行的其他人，一起朝映畫館內部走去。
    很快，在舉辦首映的大型影廳內，羽生秀樹便見到了和伊藤信介站在一起的張國師，鞏莉等《菊豆》主創人員。
    若是一般的電影投資商，即便會幫《菊豆》在霓虹舉辦首映式，卻也不會花錢把重要主創人員都請來。
    可誰讓羽生秀樹突出一個不差錢。
    他投資張國師的電影，和其他投資商就不是一個想法，別人想的是如何賺錢，他卻是投資未來，連回本都不帶考慮的。
    所以花錢接幾個人來霓虹辦首映算什麽。
    等明年《菊豆》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他還會把所有人都帶到好萊塢去走紅毯。
    要知道在另一個時空，這部電影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別說花錢搞遊說，運作獎項，就連主創人員去參加頒獎典禮的經費都沒有。
    現在投資人換成他，回頭就把遊說運作獎項的活，包給一直以來合作不錯的米拉麥克斯影業。
    雖說他對哈維·韋恩斯坦那家夥沒啥好感，但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公關遊說能力。
    有這家夥出馬，搞不好能提前達成張國師的衝奧夢想。
    畢竟明年的第六十三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的競爭對手都不算太強力，至少沒有今年外語片提名裏《天堂電影院》這樣的開掛選手。
    最佳外語片，本來也不算什麽重要獎項。
    花點錢遊說運作一下，獲獎希望還是很大的。
    羽生秀樹和張國師也算是熟人了，加之一直投資張國師的電影，雙方見麵次數雖然不多，但關係卻不差。
    熱絡的聊了一會後，羽生秀樹也算知道張國師為何會認識伊藤信介了。
    原來是在去年的東京國際電影節上，伊藤信介作為主辦委員之一，提議邀請張國師擔任評委會成員。
    然後在電影節上，兩人一來二回的交流後便認識了。
    三人又是一番東拉西扯，張國師這才開始給劇組的主創人員，開始介紹羽生秀樹這位大金主。
    其他台前幕後人員無需細說，當張國師介紹的鞏皇到時候，羽生秀樹近距離細致觀察之下，心想這位即便是年輕的時候，那種獨特的，磅礴大氣的容貌氣質，也已經十分鮮明了。
    “很高興認識你，鞏莉小姐。”
    羽生秀樹淺淺握手，一碰即止。
    雖說是前世名人，但對方的長相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當然，就算有啥想法，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沒記錯的話，現如今對方和張國師打的正火熱，直到幾年後的《活著》拍完才分道揚鑣。
    不過羽生秀樹雖沒有想法，但渣男那出眾到近乎完美的賣相，好聽嗓音念出的標準國語，還是讓近距離接觸的鞏莉為之一呆。
    等羽生先生招呼都打完了，才有些失態的反應過來，“您……您好，羽生先生，非常榮幸能認識您。”
    “嗬嗬。”
    羽生秀樹善意一笑，再次讓鞏莉感到失神。
    怕不過她這樣子，其他人倒是有些見怪不怪。
    誰讓羽生秀樹名聲在外，沒有“億”點實力，又憑什麽能在全世界闖下花花公子的大名。
    看看媒體報道就知道了，從霓虹到亞洲，從歐洲到阿美利卡，不知道多少女人為渣男神魂顛倒。
    像是法國那位被羽生秀樹撩撥到情根深種的新任法蘭西玫瑰，甩了原本的男友後，可沒少在公開場合表達對渣男的愛意。
    至於在霓虹，當女藝人上節目被主持人詢問理想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直接回答羽生秀樹的名字做擋箭牌，已經是圈內女藝人公關課必學的內容了。
    而與主創人員的見麵結束後，接下來的首映儀式反倒沒什麽好說的。
    畢竟是一部華夏電影，到場的媒體一半是為了站台的霓虹藝人而來，一半卻是收到羽生秀樹出現的消息，臨時趕來湊熱鬧的。
    但讓這些家夥失望的是，羽生秀樹雖然在首映式現場，卻沒有上台接受媒體采訪。
    更是在電影放完之後，便低調的從映畫館側門離開了，根本沒參加映後的采訪，完全沒給現場媒體任何采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