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瑞被她聽到也不尷尬，直言：“本宮就喜歡瘋的，越瘋越喜歡。”
    蘇月漓挑眉：“真是沒看出來太子原來有這種癖好，不過我家這丫鬟她不光瘋，她還……”
    蘇月漓故意頓了頓，臉上笑容逐漸詭異道：“還容易招引邪祟，不信你問她。”
    “蘇月漓！”君承瑞真是有被氣到，在他看來，蘇月漓這話就是在含沙射影，暗指那個精怪太監就是他做的。
    盡管事實上確實是他。
    蘇月漓無辜道：“我說的可是事實，國師可以作證的。”
    又是國師！君承瑞捏了捏拳頭。
    “目前為止她隻有在我身邊才能安靜些，當然，如果太子並不介意的話……”
    後邊的話她沒往下說，君承瑞眯眼看她，實在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太子也可以先打聽打聽，反正我這丫鬟跑不了，隨時給太子留著。”
    君承瑞冷笑一聲，索性也不裝了，“不用那麽麻煩，本宮是太子，什麽樣的邪祟到了本宮這裏也翻不出大浪來。除非弟妹是不舍得這個丫鬟。”
    “我的確不舍得，太子知道我不舍得，就不要奪人所愛了吧！”蘇月漓打斷他的話，不卑不亢。
    君承瑞語氣酸溜溜道：“區區一個丫鬟，以我們的關係，弟妹都不舍得嗎？”
    “我們的關係？”蘇月漓故作不解，無辜地看著他問：“我們什麽關係？太子怎麽跟國師學呢？”
    “什麽意思？本宮怎麽就跟他學了？”句句不離國師，讓君承瑞很惱火。
    蘇月漓坦然道：“類似關係的問題，國師也說過，具體的我不方便同太子講。畢竟這關係處理好了是兄友弟恭，處理不好那就是道德倫理的問題了。我相公如今這般情況，任何風吹草動，我可能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君承瑞氣得眉心直跳，“本宮就隻是跟你討要一個丫鬟罷了，因何還上升到道德倫理了？”
    “太子難道不知道嗎？人言可畏！我擋不住悠悠之口，隻能謹言慎行約束自己，太子殿下作為儲君，更應如此。”
    “本宮要你來教？”
    “我哪敢教太子！就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要是說的不對，太子也別忘心裏去。我這人向來口無遮攔，父皇都知道的。那日我在父皇麵前……”
    “夠了，本宮不想聽了！”一會兒國師一會兒父皇，不就是想拿這兩人來壓自己嗎？本宮會怕？
    蘇月漓理性打住話題，轉而說道：“要是太子實在喜歡我府裏下人，不然我改日挑選幾個機靈的給太子送過去？”
    “大可不必，弟妹費心了！”君承瑞話說的咬牙切齒。
    蘇月漓：“不費心，能讓太子皇兄高興，隻要不違背道德倫理的事，要我怎麽做都行！”
    嘴上說的這麽好聽，實則卻連一個丫鬟都不給他，也好意思說“怎麽做都行”？
    歪理一大堆！
    君承瑞說不過，還不能明著動手，隻能暫且壓下這口氣。
    送走君承瑞，回王府的路上，清秀一路低著頭不說話，滿腹的愧疚。
    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王妃，還總是給她惹麻煩，最後還要王妃來保護她，清秀覺得自己很沒用。
    蘇月漓知道她在想什麽，拍了拍自己旁邊，把人叫過來坐，道：“清秀，知道今天我為什麽誰也不帶就帶你嗎？”
    清秀怯生生抬頭，眼帶疑惑地搖搖腦袋。
    蘇月漓說道：“遇到芯兒那次，雖然的確是因為我那張四角招陰符的緣故，但剛才有句話我也確實沒有騙太子，你真的是天生的招陰體，如若不然，我初見你們姐妹那時也不會給你那張平安符。”
    清秀瑟瑟地咬了咬下唇，似懂非懂，“招陰體？”
    “顧名思義，就是你這身子容易招引邪祟。不過你力量不強，而且生性膽小，再者就是因為有你姐姐在身邊，所以從小到大幾乎沒有看到過什麽太可怕的東西。你自己想想。”
    清秀仔細回想了一下，猛然點頭道：“王妃這麽一說，好像是的，我記得小時候每次我自己睡覺都會覺得特別難受，像是有人在盯著我一樣，幾次之後就再不敢自己睡了。”
    “你跟你姐姐都出生在中元日，你姐姐是午時末生，你卻是子時初，本來就是極陽極陰的兩個時辰，加上你姐姐有前世福報，你在她身邊，邪祟自然不敢靠近。但人總有落單的時候，一旦被鑽了空子，麻煩自然就上身了。”
    清秀緊張地直搓手。
    蘇月漓接著道：“鬼怕惡人，再強的邪祟，都會忌憚活人身上的陽氣。你早晚有一天要獨立，不可能一直躲在清蘭的影子下，唯有自己變強方可存活，沒有人能時時刻刻護著你。”
    清秀看著她，眼圈紅紅的，還從來沒有人這麽耐心地同她說過這麽多話，哪怕是姐姐，遇到傷心難過的事，也隻是將她摟在懷裏如孩子般安撫。
    可是王妃不一樣，她護著自己，也在教自己，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極其認真。
    清秀不知該如何回複，隻是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口中低聲呢喃道：“王妃，奴婢明白你說的話……”
    “你明白就好，別怕，害怕並不能解決問題。”
    “嗯！”
    從宮門口到王府，清秀猶如走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段路。
    主仆二人下了馬車後，清秀忽然問道：“王妃，芯兒在哪兒？奴婢能不能……”
    她欲言又止，還是有些許羞澀。
    蘇月漓扶著她手腕邊回府邊說道：“可以，晚些時候我讓她去找你，另外，再送你一個驚喜！”
    清秀要是提前知道這個“驚喜”是什麽，她大概也不會當時就被嚇暈了過去。
    窮奇被告知要再多教一個清秀時，它是極力抗拒的，然而抗拒無效，最後還是帶著怒氣接受了。
    不過看著第一麵就被嚇暈過去的小丫鬟，窮奇覺得憋屈的獸生似乎多了那麽一丟丟的樂趣。
    卸掉一身繁瑣宮服，蘇月漓莫名地又想到了顧可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似乎馬上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