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夜晚，火起難得睡了個好覺。
    他一覺睡到大天亮，坐在床頭，看著屋外的傾盆大雨，一時竟有些出神。
    ——
    城市的道路環境極好，哪怕是暴雨也影響不了人們的基本出行。
    但農村就不一樣了，尤其是老家鄉下。
    每當下雨，道路便泥濘不堪。
    就連出門都成問題。
    而每當這個時候，爺爺總是會對著大雨破口大罵：
    “娘的，什麽狗老天。”
    ——
    穿好衣物，吃了片寧，火起下樓了。
    他心情不是很好，因為所謂的期待落了空。
    不是說給死者燒錢就能被托夢嗎？
    那為什麽老頭子從不來看自己？
    是錢沒收到嗎？
    還是說那家夥已經投胎了，下麵查無此人？
    火起不知道。
    倒是可以向公司打聽，隻不過得花大錢。
    ——
    盡管是公司的內部員工。
    但說到底也隻是個實習生罷了。
    若想要利用公司的內部資源，比如向情報局打聽情報。
    還是得向客人一樣，需要花重金才行。
    可問題在於，現在的火起已經沒什麽錢了。
    而公司的收費可一點都不便宜。
    ——
    當然，公司並非對所有員工都是如此。
    比如你等級高了以後，所解除的福利就會多出不少。
    又比如你在成為正式員工後轉職去了情報局。
    那麽便可以借職務之便，不花錢查到不少情報。
    ——
    火起去了廚房，隨便煮了點麵果腹。
    他心想，也不知那些亡魂的家屬會不會來，自己的第一單生意能在中午之前開嗎？
    他打開門，望了眼院子的大門。
    卻詫異的發現，此刻的牆院外已經站了不少人。
    大概十幾個。
    錯愕，隨即趕忙奔過去，道：
    “買東西的？”
    “是的，是的是的。”
    這些人的態度很客氣，身上或多或少都被雨淋濕，明顯等了很久。
    “真是，怎麽不叫我，你們該叫我的。”
    “嘿嘿，怕打擾您休息。”
    事情還得從昨晚的集體托夢開始。
    昨晚，那些亡魂第一時間回去托夢。
    但對親屬而言，這也就是個夢罷了，大部分半信半疑。
    可也有那些個對死者過於思念深信不疑的。
    天還沒亮便出發去了火起家門等待。
    ——
    剛開始的時候，大部分人對托夢都不太相信，認為就是自己過於思念死者。
    可當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以後，大夥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閑來無事，人們相互詢問為何到此。
    結果這一問，便對上了。
    所有人竟都是被親人托夢來此。
    頓時讓大夥兒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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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老板真有東西。”
    “可不是嘛，不然哪有這麽巧的事兒？”
    “聽我爸說，這家店的老板是個年輕人，大概十歲，我得好好看看，要真和我爸說的一樣，那估摸著真是遇見活神仙了。”
    “哎，這天都亮了他怎麽還沒開門？要不我們喊一下吧。”
    “哎別別別，可別這麽整，萬一人家脾氣不好，將其得罪，怕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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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對“神明”的憧憬之心，使得這些人老老實實待在門外，直到火起開門，才發現他們。
    火起熱情的將這些人帶往倉庫。
    但客人們的反應明顯更加拘束。
    那反應不像是來消費的，而是來求人辦事的。
    其買賣過程也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亂子。
    雖說沒人挑剔店裏的貨物太舊。
    但在得知價格之後，人們的臉上皆不是露出為難的神情。
    火起看出來了，這些都是普通人，並不是什麽有錢人。
    而最後的交易結果也很明顯。
    他們並沒有買紙人這些過於昂貴的產品。
    大部分都買的冥幣。
    以至於最後那幾萬冥幣全部銷售一空。
    ——
    火起的冥幣售價為150。
    110進貨成本，利潤40。
    這次開張他總共賺了一萬多。
    雖說不如黑貓公司的那個b級任務。
    但也算是暴利的一種，不由得有些恍惚。
    ——
    在客人們離開的時候，火起特意強調：
    “切記，我做的事不要聲張，你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可不要告訴別人，不然容易被髒東西纏上。”
    他一臉煞有其事的模樣。
    嚇得客人們一個勁的點頭，快步離開。
    ——
    火起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
    畢竟自己是做死人生意的，還賣的真貨。
    雖說賺錢很重要。
    但與此同時低調也很重要。
    若是太過高調，把道士捉妖人什麽的引來。
    然後對方又順藤摸瓜找到公司總部黑貓事務所。
    事後自己十有會被公司的人弄死。
    ——
    用來裝冥幣的保險櫃已經空空如也了。
    他們全都變成了充實的現金塞滿了火起的口袋。
    火起很高興，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老六。
    老六聽完了前因後果，笑道：
    “嘿嘿，恭喜恭喜啊，不過你這還是高調了些，小心引火燒身，對了，他們走的時候你有提醒他們嗎？”
    “提醒了，我讓他們不要聲張，否則會被髒東西盯上。”
    “那就好。”
    說著，又道：
    “咱們這行就是這樣，高調不得，一高調就玩完，總之你記住一句話，這生意要怎麽做，看你如何選擇。
    但有一點，千萬不要把公司牽扯進來，更不要讓人以你為突破口公司暴露。
    要是有人盯上了你，最好自己解決。
    要解決不了，公司可就得解決你了。”
    “明白，我明白的。”
    “那你這錢賣光了，總得再進點吧？”
    “能先賒賬嗎？你也知道，我現在手裏沒多少錢。”
    “當然可以，等你有錢再結便是，你要多少貨？”
    “嗯……十萬吧，十萬冥幣。”
    ——
    掛掉電話，火起開始思量起老六的話來。
    老六說的對，高調終究不是好事。
    如果可以，還是盡量別讓亡魂去給自家親屬托夢了。
    畢竟鬼知道那些親屬的嘴靠不靠譜。
    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用這種方式去拉客。
    那自己真能賺到錢嗎？
    火起不知道，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而是掏出那剛入賬的一大疊鈔票，甚是愉悅的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