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購買巢穴，波折
    地位高一點的官員或者是大戶人家都會雇傭師爺來給自己出謀劃策，分擔事務。
    之前沈家家境雖殷實，但說到底還是小門小戶，沒必要雇傭師爺。
    沈家上次雇傭師爺，還是沈觀夜曾祖父在時。
    但現在不同了，隨著沈觀夜地位的極速上升，家業鋪得越來越大，雇傭師爺已然成了必要項。
    別的不說，就說張羅著購買3階英靈巢穴這事，要是家裏這會兒就有得利的師爺，完全可以交給他去幹。
    不僅僅是師爺，還有厲害的掌櫃等等，都需要搜羅起來。
    現在他明麵上可是有五座英靈巢穴，怎麽打開銷路一直是個問題，畢竟洪洞縣就那麽大，市場就那麽點，早就飽和了。
    “這事兒也交給我吧。”
    沈聲晦道，之後，他就忙活開了。
    然後，沈觀夜就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低估了父親的辦事能力，因為很快購買巢穴這件事就有了結果。
    ……
    治安所，辦公室。
    一臉風塵仆仆的沈聲晦咕咚咕咚兩杯涼茶下去，擦了把汗，然後才開口道：
    “事情差不多已經辦妥了。”
    沈觀夜見父親滿頭大汗的樣子，發動了一道敕令。
    “敕令·冷風習習。”
    辦公室裏頓時刮起了類似空調的冷風。
    “不用這麽麻煩。”
    沈聲晦嘴上雖然這麽說，臉上卻是有掩飾不去的高興、欣慰和受用。
    吹著憑空而起的冷風，沈聲晦開口道：
    “我是托我朋友打聽的，正巧滄浪市有一戶天啟領主人家，這位天啟領主倒不是命不久矣，而是病了。”
    “年輕時候爭強鬥勇，落了病根，上了年紀就身子骨就不太行了。再加上兒子敗家、好賭，在外頭欠了一屁股債，就隻能變賣掉一座3階巢穴。”
    “畢竟巢穴放在那，沒錢招募的話，也沒什麽用。”
    “再加上怕昔年結的仇家報複，需要強力英靈來護家，所以願意出售。”
    “我親自去談過了，差不多已經談下了。但除了花豹精外，在金錢上麵，對方也有要求，我覺著還算合理，就替你答應下來了。”
    “著急的話，今天就可以出發，簽訂契約。”
    說到這裏，沈聲晦的語氣有些唏噓，這家人也算是大戶人家，鼎盛時候比蘇家還要強上不少，擁有兩座3階英靈巢穴。
    可惜啊，家主自身修身齊家的能力不足，不懂得長久規劃，也不會教育子女，養出了敗家子，以至於短短幾十年，就落敗下去。
    當真是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時至今日，還要為不孝子還賭債。
    沈聲晦當真不知道是該感慨世事無常好呢，還是該感歎可憐天下父母心好。
    沈觀夜聽著，心中也有些感慨。
    想來這位天啟領主年輕時候也是快意恩仇，瀟灑不羈的主，到老了不僅纏綿病榻，還得為兒子擦屁股，當真是世事難料。
    可見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保障。
    按說天啟領主已經是一張絕佳的護身符了，一旦覺醒成了天啟領主，幾乎就預訂你的下限。
    可照樣有人落魄。
    不過感慨歸感慨，生意還是要談的。
    “爸，你跑了好幾天了，休息會兒吧，明天出發也是一樣的。”
    沈聲晦點點頭，接著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伱之前說想要兩座3階巢穴，所以我還拜托你顧伯伯幫著打聽了。”
    “他承了你的情，很是上心，應該是通過江家的關係打聽到了章昌市有一戶天啟領主人家也想出售，原因同滄浪市這家差不多。”
    沈觀夜很是驚喜。
    他原以為能買到一座3階巢穴就不錯了，沒想到他爹一下就弄來了兩座，而且還是在那麽短的時間裏。
    著實令人驚喜！
    “不過具體情況我還沒去談過，得到了地方再說。”
    “知道了。謝謝你，爸。”
    “說這些幹什麽？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先回家去了。”
    “好。”
    沈聲晦離開治安所，回到家卻是沒有休息，而是拿著釣竿，拎著小桶，還一壺茶，一些吃食，出門釣魚去了。
    這會兒他體內有著五髒神守護。
    今時不同往日，從前的時候不會有什麽人來對付他，但現在，隨著沈觀夜的地位越來越高，有人會對他不利的可能性也越來越高。
    所以，哪怕就在洪洞縣內，沈聲晦的體內也時刻有著五髒神守護。
    不僅是為父親沈聲晦，沈觀夜為每一位家人還有老太公都準備了五髒神，尤其是遠在外地的沈知竹和沈知蘭夫妻。
    當然了，暫時來說，沈聲晦等人身上的五髒神都不全，隻有四位，所缺的是心神——五家仙中最難出的白仙，而五髒神的最難出的就是心神了。
    沈觀夜打算等什麽時候出心神了，就給添上，順序大概是老太爺、父親沈聲晦、三姐沈知竹、二姐沈知蘭、二姐夫賀庭章、母親安氏跟大姐沈知梅。
    老太爺排在最前麵是因為他年紀實在太大了，到了他這個年紀，可能說沒就沒了，而五髒神有強健五髒，延年益壽的功效。
    老太爺體內要是有五髒神坐鎮，也能長命百歲。
    然後是，父親排在前頭，是因為他是天啟者，早一些集齊五髒神，也早一點能加快修煉速度，而且他現在經常需要跑外地去，安全上麵更需要保障。
    三姐和二姐、二姐夫則緊跟著排在父親後麵，倒不是因為他們更重要或者說沈觀夜更珍視他們。
    純粹是因為幾人都在省城，鞭長莫及，真發生什麽事了，得不到商夔、古劍童子、墨梅娘子他們的庇護，自然需要更強力的保護。
    五位五髒神，跟四位可完全不是一碼事。
    最後就是母親和大姐了，他們就待在家裏，幾乎不怎麽出門，時刻有著火正炎從守護，安全上麵不會有什麽大隱患。
    沈觀夜還打算等五髒神更多了，給小外甥沈劍安也安排上，從小有五髒神護身，不僅能平安成長，避免早夭，還有可能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覺醒成為天啟者。
    總之，好處多多。
    沈觀夜給家人們安排五髒神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他希望家裏人都能覺醒成為天啟者，以此延年益壽。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沈觀夜父子倆趕到了那戶人家。
    這家的麵積比沈家要大不少，比不上蘇家很多代人的積累，但就一代人的奮鬥來說，能有這樣的宅子已然很不錯。
    宅子裏仆人不少，但沈觀夜多少還是能看出些勉力支撐的蛛絲馬跡來。
    很顯然，屋主的財力已經維持不住這份體麵，但為了不讓人看出自身的虛弱，還是咬牙撐著架子。
    接待是屋主人親自出麵接待的。
    “沈科長、沈先生，兩位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屋主人看著五六十歲的樣子，因為年輕時候是一名實力不弱的天啟者，所以雖然重病在身，看著精神卻還不錯，與常年抱病的普通人不同。
    “秦先生客氣。”
    沈觀夜同父親落座，喝著茶，同秦先生寒暄了一陣，見時間差不多了，才步入了正題。
    “不知秦先生是想交易哪一座巢穴？”
    秦家擁有的兩座3階巢穴，很巧，分別是一座桃精巢穴和一座柳鬼巢穴。
    桃精柳鬼，這兩者沒有高下之分，秦家想出售哪座都很正常。
    “花豹精和契約我都已經帶來了，現在就能簽訂。至於金錢上的額外補償，也可以談，不知秦先生要價多少？”
    沈觀夜一邊說一邊取出一麵令牌和一張符紙。
    令牌裏封印著花豹精，這是一次性的奇物，專為攜帶英靈而製作出來，價格不高。
    “這……”
    秦先生臉上露出些許尷尬和為難之色。
    見狀，沈觀夜拿著令牌和符紙的手一頓，輕輕放在桌子上後，才開口道：
    “秦先生，有什麽問題嗎？”
    沈聲晦坐在一旁，忍不住暗暗皺眉。
    “是這樣的。原本呢，沈先生已經跟我談好了，按理我這邊是不該反悔的。但很不巧的是，沈先生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位大人物找上來，也想購買我手下的3階巢穴。”
    “這位大人物我實在是沒法得罪，所以，沈科長、沈先生，要不這事兒就算了？”
    秦先生表情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要是換成他年輕時候，可不會這麽好聲好氣，低眉順眼的。
    哪怕事情是他不占理，他也會做出一副橫眉冷目的模樣，仿佛自己才是占理的那一個。
    但這不是後來被社會，被命運，被這世道教育了嘛。
    沈觀夜沒有感到意外，先前同對方寒暄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對方有點故意扯開話題，如今不過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而已。
    他甚至都沒有感到生氣。
    臨時變卦嘛，他又不是沒有遇到過。
    上輩子，他想各種辦法幫鄉親們致富，跟各種人打交道，這樣的事情遇上得太多了。
    經過艱苦的談判，嘴巴都說幹了，好不容易定下來，臨到簽合同的那一刻突然就變卦了。
    這種事不要太多。
    不要以為你代表著政府就能遇山開山，遇水分水，人人都會賣你幾分麵子。
    實際上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人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這考量還不一定是理智的。
    所以，照樣會遇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
    反倒是穿越以後，特別是成為天啟領主以來，類似的事情沒再沒有發生過，今天這還是第一次。
    “秦先生，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是誰？”
    沈觀夜不想輕易放棄，若是他爹沒有搞到第二座的消息，他還不至於這麽急迫。
    可如今兩座3階巢穴都在眼前了，立馬就能晉升4階，這要是少了一座，那就太難受了。
    “這……”
    秦先生有些猶豫之色。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年青人的聲音。
    “爸，那兩個鄉下人走了沒？趙老爺家來人了。要我說還猶豫什麽？要賣肯定賣給趙老爺啊！”
    沈觀夜父子倆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就連秦先生也沉了臉色。
    話音剛落，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闖了進來，麵容油滑，眼圈發黑，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生活極不規律的人。
    “喲，沈先生來了？這位是，沈科長吧？對不住，我說得不是你們，是咱們家的兩個窮親戚。”
    男人像是才看到沈觀夜父子倆，嬉皮笑臉地道歉。
    “是嗎？我看你們家也好不到哪裏去啊，這不都到了賣英靈巢穴的地步，還有資格嫌棄‘窮親戚’？”
    男人還是拐彎抹角地罵，沈觀夜卻是直接騎臉輸出。
    他最討厭的就是混子，也最討厭說話陰陽怪氣的人，男人兩樣都占了，沈觀夜當下那是一點麵子都不想給了。
    這種人，沒腦子，得勢就猖狂，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男人像是沒料到沈觀夜會這樣回答，一下子愣著了，幾秒過後，表情扭曲起來。
    “你——”
    看上去還想動手。
    沈觀夜冷冷地瞥了對方一眼，霜寒死士從影子裏浮現，當即讓男人的腦子冷卻下來。
    “夠了！”
    秦老爺大喝一聲。
    沈觀夜掃了他一眼，心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秦老爺的這聲嗬斥，看似是對著兒子的，但其實也是擺臉色給他看。
    你看，每一個敗家子都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上麵必有一對是非不分，無故溺愛的父母，無論這對父母表麵掩蓋得有多好。
    所以，也不值得同情。
    沈觀夜原本還打算給對方幾分麵子，現在卻是不想了，買賣不成也就不成了。
    “秦先生，不知道這位趙老爺是何方高人？來的又是什麽人？”
    “不如沈科長自己見見吧？”
    秦老爺年輕時候就是個牛脾氣，後來脾氣好了些，不過是被現實逼著低了頭而已。
    見沈觀夜如此不給麵子，他的牛脾氣也上來了，說話表情和語氣很是生硬。
    說完，轉頭朝自己兒子嗬斥道：
    “還不快去將人請來？”
    不一會兒就有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朝秦老爺、沈觀夜和沈聲晦都拱了拱手，客客氣氣地打了招呼。
    “這位就是沈科長吧？久仰大名，之前就有聽聞，沈科長在山賊攻城之時力挽狂瀾，抱住了洪洞縣，今日幸得一見。”
    “在下是趙府二管家，姓李，沈科長叫我李管家就行。我們家主人是洪大帥大夫人的侄兒。”
    李管家表麵客客氣氣的，卻一上來就擺明了車馬。
    怪不得秦家說來人是大人物呢，還真沒有誆他。
    洪大帥的大夫人，指的自然就是洪大帥的正妻了。
    這位雖然年老色衰，但卻是在洪大帥微末之時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所謂“糟糠之妻”，兩人是有情分在的。
    再加上這麽多年，趙夫人的娘家也隨著洪大帥實力的膨脹而跟著膨脹，也不是能輕易撼動的。
    可以說，趙家在碧龍閥算是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了，而李管家的主人，應該就是趙夫人娘家最有出息的那一位了。
    此人叫趙順章，是一名天啟領主，年紀輕輕就已經在軍中占據著高位。
    出乎李管家的預料，在他擺明了車馬以後，沈觀夜的依舊冷著臉。
    “李管家，做交易談生意，總該講究個先來後到吧？前天我父親已經跟秦先生都談妥了，就等著我過來簽訂契約了，怎麽趙將軍突然就橫插一腳呢？這不太合適吧？”
    李管家一怔。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這樣的情況了。
    身為趙府的管家，他外出辦事，隻要打出趙府的名號，哪一次不是順順利利，所到之處，入目全是好人。
    旁人巴結他，爭著搶著給他好處還來不及呢？
    給他使臉色？
    真的很久沒有遇上了。
    是，沈觀夜是天啟領主，但那又怎麽樣？
    秦老爺也是天啟領主，不照樣對他客客氣氣乃至於要巴結他？
    沈觀夜看到了李管家臉上的懵逼，也明白他為什麽會懵逼——肯定以為自己會像其他人一樣服軟吧。
    但，怎麽可能？
    他可不是畏懼強權的人。
    一來，這是上輩子就養成的性格。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根子上的東西，改不掉。
    二來，他也有這個底氣。
    有神國在手，對上任何人他都不虛。
    他人要是講道理，他自然禮敬三分。
    要是不講道理，他也不會給好臉色。
    想當初，洪大帥本人不講道理，想強行索要五家仙神龕，他都沒有屈服，更別說是洪大帥老婆的侄子了。
    李管家終於回過神來，嗬嗬笑道：
    “沈科長，談事情做生意雖然講究先來後到，但沒到最後一步，總要允許其他人參與競價不是？收購秦老爺家3階巢穴是咱們家主人的意思。”
    “沈科長，您賣我們家主人一個麵子，他會記著你的好的。”
    “不，這官司即使打到趙將軍那兒，我也要打。要不你現在就帶著我去見趙將軍，看趙將軍到底是什麽想法？”
    在場人皆目瞪口呆。
    秦家父子沒想到竟然有人敢這麽不賣趙順章將軍的麵子，秦老爺看沈觀夜更是像看愣頭青一樣。
    剛才他還在想，這個逆子怎麽不跟人家學學？
    看人家多麽能幹，多麽有出息？
    但現在，他卻是在慶幸，雖然自己的兒子爛賭又沒出息，但惹事的本領也沒這麽強啊。
    李管家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隨後他終於不複一直以來的笑眯眯和善模樣，神情漸漸陰沉下來。
    “沈科長是不想給我家主人這個麵子了？”
    “不是給不給麵子的問題，而是道理。”
    “凡事要講道理，明明已經講定的事，趙將軍卻要以身份壓人，想逼迫我退讓。”
    “對不起，我不答應。”
    多謝磊466、妄叁、qqqq、、滄海桑田、、、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