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楊乾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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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眾人隔著老遠就聞到了血腥味,但是距離最近的楊乾卻仿佛一點也沒聞見,隻是一個勁的低頭抹
    “楊乾,這二人你可否認”
    朱樉的手放在了驚堂木了,本來是想拍上一下再過把
    但是又害怕給楊乾直接嚇出個好歹來,這才作
    “老朽教導無方,有負省上如天之徳,老朽罪該萬”
    朱樉的聲音剛落,楊乾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速度快到身後的兩個年輕力壯的侍衛都根本來不及反
    “老人家,秦王是讓你認認這兩個人,沒有要給你定罪的意思,快請起、快請”
    高謙連忙站了起來,伸手做了個假扶的動作,兩個侍衛趕忙上前,把楊乾抬回到板凳
    這一次兩人也不退了,就緊站在楊乾身後,確保自己一伸手就能把這個老頭拽
    “啟稟布政使大人,老朽自今早收到如此惡聞,急火攻心,眼睛有些看不清這倉促之間有些分辨不出來堂下躺著的到底是何”
    楊乾掏出了手帕,囫圇在臉上抹了一把,原本就哭的通紅的雙眼這一刻紅的更厲害
    “來人,給楊老先生打盆水來洗洗臉,今天事有倉促,就隻能委屈老先生”
    看見高謙又想開口,朱樉趕忙也站了起
    現在的情況很清楚,楊乾就是在賣慘,朱樉可不慣著他這一套,有病咱就給你
    當水盆真的被端上來的那一刻,楊乾短暫懵逼了一下,不過旋即就恢複了正常,掏出帕子在盆裏沾了一沾,然後慢慢將頭抵近地上的二
    “楊虎、鄧武,怎麽會是、會是你們倆!”
    楊乾的眼睛陡然聚在了一起,臉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演出了驚訝的樣
    “早年在村裏蒙學的時候,就屬你們二人最聽話,現如今、現如今你們倆怎麽走到了違法犯罪的道路上呢?”
    “我當年不是教過你們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們怎麽能、怎麽敢去做那亡命之徒呢?”
    “我說過多少回了,實在缺錢了來找我,咱們去楊家祠堂發個誓立個願,老夫就幫著你們度過難你們、你們怎麽就不聽呢,你們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啊!”
    楊乾恨鐵不成鋼的晃著頭說道,使出全力將拐杖重重的在地上墩了一下,劇烈的拉扯讓發冠被彈落在了地上,一頭白發騰的一下炸開,隨著楊乾的怒氣一起,使勁在風中搖
    “快給老人家端杯茶”
    眼看著楊乾的呼氣都變得斷斷續續,高謙先是不滿地瞥了一眼無動於衷的朱樉,隨後自己開口說
    “老人家,此事是他二人犯下的錯,今天叫你來隻是為了協助審案,你先平複一下,不要激”
    楊乾沒有再說話,雙手捧起茶杯象征性的呡了一小口,然後又恢複了老淚縱橫的模
    “楊先生,若是你無法繼續參與本案的審理,那本王就傳喚裏正過來,他人就在門”
    等楊乾稍微順了點氣,朱樉做出了一個職業的微笑,態度真誠的看著楊
    “殿下,老朽還能撐得住,此次是楊村的人犯了國法,老朽這個鄉老罪責難”
    楊乾作勢又要跪,不過這次被侍衛死死的拽
    “那好,本王問你,這個鄧武是楊村人嗎,你方才說他在楊村讀過蒙學,是怎麽一回”
    朱樉輕輕的拍了一下驚堂木,手感並不好,果然這玩意隻適合重重的落
    “回殿下的話,鄧武的母親是楊村嫁出去的,小時候他全家死於饑荒,是我做主把他接回楊村撫養的,因此也就在楊村上了蒙”
    “那,那個楊虎呢?”朱樉指了指昨天那個弩箭的小子,這家夥昨晚受了重點照顧,渾身上下的骨頭被打斷了七七八
    “這楊虎是個孤兒,至正十六年的時候鬧瘟疫,我從縣裏買藥材回村的時候撿到了他,就一直寄養在村”
    楊乾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似是對自己往昔歲月的感慨,似是對物是人非結局的悔
    “楊虎昨日裏爆出了一個名字,楊先生不如猜一猜,看看是貴村哪位藝高膽大的家夥策劃的這場包天禍”
    朱樉依舊在微笑,不過這個笑聲卻讓人有些不寒而
    “殿下,老朽實在猜不出老朽自從歸隱田園以來,就隻想做好耕讀傳家這一件事,對村裏人我是日日教誨,希望他們能學到一點聖人之
    沒想到、沒想到最終還是出了這樣的大膽狂咳、咳……”
    楊乾越來越激動,急促的咳嗽聲讓在場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生怕這位鄉老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去見了閻
    “楊虎說,那天他和楊建義在一起喝酒,是楊府的管家楊樓來找的他”
    朱樉繞過公案走到了楊乾麵前,直接亮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楊乾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朱
    “本王也覺得詫異,楊老先生的身邊人,論起讀書,那可比本王讀的多多”
    “殿下,楊虎他真是這麽說的?”
    楊乾的表情一波三折,顯示不可思議,然後又有幾絲清醒,最後變得充滿了惶
    “這是供詞,老先生可以自己”
    朱樉把一張帶血的文書遞給了楊乾,上麵的血手印甚至還很新
    此時此刻,即便滿紙都寫著刑訊逼供,但當這張紙落到秦王手裏的那一刻,它上麵的畫押就是真
    “哎,老夫真是瞎了眼,枉我整天躬身自省,以聖人之道約束自己,以為這樣就能感化他,就能讓他後半生本本分分做人,誰成想他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
    楊乾說著鼓足力量站了起來,單從表情上看,像是立了不得了的決
    “事已至此,老夫也再沒必要替楊樓隱瞞老夫向殿下舉報,這個楊樓他是前元餘孽!”
    楊乾的話一出,其他人都是麵色一驚,唯獨隻有朱樉,一臉蛋疼的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