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楊陸縣衙受審,朱樉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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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楊陸要死不活的樣子,朱樉心裏頓時有了計較。
“李班頭,你先帶著兄弟們下去歇著吧。”朱樉想和楊陸單獨談談。
“諾!”李班頭本來還想問要不要拿繩子先把楊陸捆起來,讓後再由秦王審問。
不過還沒等他話說出口,他就看見了全身甲胄的朱竹從後衙走了過來,於是果斷閉嘴離開。
“楊陸,本王接下來會問你幾個問題。若是答的好了,本王會考慮放你出去。”朱樉走過來站在楊陸身邊,說出了這句充滿誘惑的話。
而楊陸原本迷茫鬆散的眼神在這一刻陡然重新聚集了起來,一道精光透著通紅的眸子顯露了出來。
就像是落水者握住了救命稻草,楊陸一下子清醒過來,一打滾便爬起身便跪在了朱樉麵前。
他有些誇張的動作讓朱樉身後的朱竹不由得握緊了劍柄。
“殿下但有疑問,楊陸定全部實言相告。”楊陸的腦袋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磚上。
“楊陸我問你,城西那家齊家染坊,你可知道底細。”
“還望殿下恕罪,這家來西安府不到兩年,在下屬實知道的不多。”第一個問題便沒能順利的答出來,楊陸心中搖曳的希望之火,陡然被大風吹成了黃豆大小。
“不要著急,本王的問題你盡管答就是,能不能讓本王滿意,不是看你說了多少,而是在於你是否把你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這個齊家染坊是外來戶,剛來的時候還帶人跟本地開染坊的劉老板在安定門附近打了一架,當時應該出了人命,非但驚動了府衙,甚至連城門守軍都出動了。”
楊陸絞盡腦汁的回憶著這些往事,現在對於他來說,這些本不值錢的記憶,卻成為了他活下去的唯一本錢。
“這麽大的場麵,這倆人是怎麽壓下去的。本王可知道,那個齊家染坊現在還開的好好的。”王府在布行附近埋有暗樁,有什麽消息最後都會匯總到朱蘭和朱竹那裏。
“這個具體的在下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這個案子最後被按察使司接了過去,後麵各自罰了些錢,便再也沒有別的消息了。”楊陸老老實實的答道。
“你和楊善是什麽關係。”聽到按察使司,朱樉忽然提了個讓楊陸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殿下,在下隻是一個教書先……”楊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樉粗暴的打斷了。
“我看你是想在這牢房裏待一輩子了。”朱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手已然放到了驚堂木上。
“知錯、在下知錯。”楊陸這一次真的被嚇到了,冷汗瞬間就打濕了他的後背。
“我是前元時候長安縣的縣丞,可那也隻是個九品小官,說起來還沒我當教書先生時掙得多。
在下雖然也是楊村人,但我入仕的時候,楊善就已經是漢中道提刑按察司,那可是正四品的大官,我根本沒有和楊善湊近乎的機會。”
身上扛著重壓的楊陸稍微有些囉嗦,但朱樉也不著急,就坐在那靜靜的聽著。
“對了,那個楊樓,也就是前元守將的弟弟張良田,他是楊善出麵保下來的,當時我也躲在學堂,是楊善親自把人送過來的。”
楊陸的話讓朱樉有些不淡定了,楊善這個家夥心思屬實是不簡單,雖然已經做了大明的官,可背地裏不知道還聯係著多少的前元的餘孽。
不過今天朱樉來不是為了這個事,這些隻好先擱置起來,等回頭再讓朱蘭去調查一番,如有必要,朱樉不介意讓親軍都尉府的人來自己的地盤上走上一遭。
“那西安府的楊閏是什麽來曆。”朱樉繼續發問。
“楊閏?”腦海裏的人物太多,楊陸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西安府戶房的那個典吏。”朱樉提醒了一句。
“哦,想起來了。”順著朱樉的線索終於檢索到了答案,鬆了一口氣的楊陸趕忙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
“這個楊閏原本不是楊村人,他是從寧夏衛那邊逃難過來的,在楊村打了五年長工,後麵給楊樓塞了錢,便被安排去西安府做事了。”楊陸回道。
“楊樓區區一個管家,竟也能插手西安府吏員的安排?”
朱樉著實有些吃驚了,原本以為楊家就是在一些邊緣地帶搞上一搞,從未想過他們的手既然可以伸這麽長。
“殿下有所不知,這城裏的吏員推選本就和官員不一樣。官員是由吏部和承宣布政使司一同推選,但吏員則一直是由本地各村推選,再由府尹決定任免。”楊陸說著抬起頭看了朱樉一樣,發現秦王殿下眉頭依然皺起,他便明白後麵的話不用說了,自覺選擇了閉嘴。
楊陸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這個吏員的推選就是當地世家大族說了算的,當然最後的拍板是衙門一把手來。
但是和官員那種由朝堂分配,權力也由朝堂賦予的模式不同,吏員的權力通常不是由那個位子帶來的。
換句話說,是因為你有了那個權力,你才能坐上那個位子;而不是你坐到那個位子,才有那個權力。
就比如那個府衙民房的典吏楊閏,正是有西安府明麵上最大的地主楊乾給他背書,所以他才能坐到那個位置。
衙門的主官在這種事上一般都會與大族選擇合作,畢竟若是換一個不是楊村的人,要是想把民房的公務繼續執行下去,那就離不開主官的全力支持,而通常都隻會落個費力不討好的結局。
在皇權不下鄉的年代,一個個鄉賢才是帝國鄉野之間實際的主宰者。
“聽說西安府最大的布行掌櫃是個女的?”朱樉在良久的沉默之後,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楊陸身上。
“是,良友布莊的掌櫃叫楊友元,西安府七成的布匹貿易都是通過她的布莊在運轉。”
楊陸低著頭思慮了一番,旋即又想到了什麽,激動地抬起頭對著朱樉補充了一句:
“對了,她之前還是楊樓的姘頭,甚至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過後來被楊善以同姓不婚的理由給阻止了。”
這一瞬間,楊陸眼冒精光,朱樉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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