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門外的真是楚向前，閆阜貴激動的語氣都變了。
    “向、向前，你出差回來了？”
    楚向前隨手把袋子放在地上，從口袋裏掏出盒，一直放在倉庫裏的大前門。
    發了一根過去，這才笑著說道，“是啊，出差2個多月，總算回來了。”
    閆阜貴把煙往耳朵上別著，低身就幫楚向前提起袋子，另外一隻手還拉著楚向前的胳膊。
    邊往裏走，邊對著右邊倒座房喊著，“愛援，快別睡了，你哥回來了。”
    這一嗓子別說楚愛援和前院的住戶了，就連中院的人都被驚動了。
    沒一會，就見前院好幾家的燈全亮了，愛援也披著件外套，急匆匆的拉開門就見楚向前已經站在院子裏，笑嗬嗬的看著自己。
    “哥”，愛援一激動，直接撲過來，死死摟著楚向前嗚咽起來。
    “好了好了”，楚向前忙拍拍愛援的後背，“哭什麽哭，我是去出差。”
    愛援卻不管那麽多，帶著哭腔道，“誰讓你兩個多月，連一封信都不寄回來。”
    前院鄰居聽到這話，不由笑了起來。
    愛援這才不好意思的從楚向前懷裏離開，但一雙手卻一直抓著楚向前的胳膊。
    楚向前也不管她，拿出大前門挨個發煙。
    沒一會，閆解放這小子跑出來後，居然也哭了起來的就想撲過來。
    楚向前一把按住這小子的腦袋，然後隨手就是個腦蹦敲在他頭上。
    “多大了，還留貓尿。”
    閆解放這才不好意思的揉揉腦殼，不好意思的說道，“哥，你再不回來，我和光天都快被街道的同事埋怨死。”
    楚向前哈哈一笑，自己離開兩個月，街道那邊等於斷了大魚，還有每個月30斤的野味和板栗。
    說幾句抱怨的話是難免的。
    “行了，等我忙完京城裏的公事，帶你和光天去釣魚，順便去山裏看看。不過也別抱太大希望。
    畢竟現在山裏人手裏的魚幹、肉幹和板栗，也是救命的口糧。”
    閆解放默默點點頭，院子裏的其他人也是歎息一聲。
    上個月每家每戶的定糧，又每人少了2斤，雖然餓不死，但也確實吃不飽。
    至於每個月2兩肉票，票雖然照發，可供銷社、菜市場常常一開門沒半個小時就賣光了。
    有的人甚至願意拿肉票，去買骨頭。
    可即便這樣，絕大部分人還是有票都買不到。
    這要是換成去年上半年時，誰要是這麽做，絕對會被人說成是傻子。
    所以大家對楚向前的話，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好在中院和後院的人此時也已經出門來到前院，又是一番熱鬧，閆阜貴等人也沒好意思求楚向前幫忙弄點板栗的話。
    一大爺看到楚向前好好的站在前院時，臉上的笑容雖然和藹，但心裏卻歎息一聲。
    一邊是不希望楚向前這個刺頭回來，一邊又想著楚向前回來後，多少能幫院子裏的鄰居，弄點吃的回來。
    除了一大爺確實擔心有人會餓死，而且他其實也沒壞到那種程度，該有的同情心還是有的。
    二是院子裏已經有人求上門，這個借幾斤，那個借點錢，搞的一大爺和二大爺這兩個工資最高的大爺，自己都快受不了。
    可楚向前一回來就讓大家別抱太大希望，等於把這一條路給堵上了。
    愛國、愛民看到楚向前時，也是哭著衝了過來，然後被楚向前一人一個腦蹦止住了腳步。
    “我又不是出去打仗，不過是出差兩個月，再哭我就抽你們倆。”
    愛國、愛民挨打、挨罵了反而笑了起來，提起楚向前的手提袋，笑吟吟的說道，“哥，我們去給你鋪床。”
    愛援忙跟著進了東廂房，免得愛國、愛民毛手毛腳，鋪個床都鋪不好。
    楚向前見中院、後院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過來，想了想後說道，“一大爺，要不就我們這些醒了人，開個短暫的全院大會。
    免得吵醒其他人，而且大家夥坐一起，想問就問，也好早點回家休息。”
    眾人一聽，也覺得有理。
    各自回家拿板凳，楚向前也回了東廂房，把身上扣緊的大衣和裏麵的西服全換了。
    穿著一身中山裝，提著一包紅棗來到中院。
    此時別說小娃娃了，就連聾老太太都坐在傻子家的正房屋簷下，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傻住和許大冒一見他進了中院，忙起身迎了過來。
    又是一番客套和點煙，楚向前撇了眼一臉激動的劉光天，對他招招手，拿出一包大前門，“給大家夥發發。”
    劉光天大喜，忙結果眼挨個發。
    楚向前又把手裏的紅棗交給閆解放，這下女人、孩子們也是高興的連連道謝。
    婁曉娥和秦淮茹更是直勾勾的盯著他不放。
    好在其他人也差不多，就連何雨水都紅著臉，邊吃著紅棗，邊直愣愣的盯著楚向前不放。
    折騰了好一會，楚向前一口一個有紀律，或者需要保密，總算沒人再好奇自己這兩個月去哪裏出差去了。
    見差不多了，楚向前本打算回家睡覺，一大爺咳嗽一聲，“向前，你剛回來，本來不該麻煩你的。但大家夥現在的日子實在困難。
    想求你想想辦法，多少弄點吃的回來。
    當然，我們也知道山裏可能更加困難，不管成不成，也請你受累去問問。”
    這話一出，其他人全都附和起來。
    楚向前去了港島一趟，心態也變了，但這種煩心事還是不打算管。
    當然，要是誰家真過不下去，那就另說。
    但話卻得說委婉點，“行，這兩天我把工作上的事，和領導匯報、交接清楚後，回林場祭拜我爹。
    看望了二叔、三叔，順便進山問問。
    不過，我剛才就說了，這事還是別抱太大希望。
    城裏還有定糧吃，山裏有些人現在或許早就斷糧了，全靠果子、板栗什麽的過活。
    而且懂的人都知道，3月份反而是山裏最艱難的時候。
    野果什麽的還剛結出青果，其他的東西別說結果子了，花都不一定開了。”
    眾人一聽這話，不由歎息起來。
    楚向前見大家夥神情消沉，想了想後說道，“這樣，山裏實在沒有，我帶幾個半大小子找個地方釣魚試試。
    不管能釣上多少，每家每戶就算是喝口魚湯，也算是補點營養。”
    這下大家夥又是千恩萬謝，楚向前向來謹慎，收起笑容提醒道，“釣到了魚，得找個地方做，畢竟我就算有再大本事，也隻能顧及到我們院子。
    要是傳到院子外，那我就隻能停了釣魚的事。免得其他人餓得快活不下去，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眾人暗暗一驚，點頭附和的同時，目光也不停審視著周圍的人。
    一大爺用茶缸敲了敲桌子，嚴肅說道，“向前說的在理，他一個人幫我們院子釣魚，就已經很麻煩了。
    要是查出誰在外麵亂嚼舌根，我和二大爺、三大爺做主，把人趕出這院子。”
    “對，這種人就是害蟲，必須趕出去。”
    很快院子裏就達成一致意見，至於怎麽做魚，這年頭的人，很懂如何掩蓋家裏做肉菜的氣味。
    楚向前這才放心下來，點名說道，“那就閆解放、劉光天、薑二愣、趙家小子跟我出去。”
    “等等”，許大茂哪裏肯放過這機會，忙說道，“向前，我跟著去還能待上我那輛自行車。
    要是運氣好，上午就釣到好幾條魚。
    我騎著自行車先帶回來，也免得大家夥一起回來，又拿著不少魚惹人懷疑。”
    楚向前也不想和許大茂浪費口舌，點頭答應，然後看著傻住說道，“柱子，你也找人問問，多弄一輛自行車回來。
    免得光是走路，都得走半天浪費時間。”
    傻住忙點頭，一大爺想了想，“還是我找人借一輛。”
    說完，看向劉海中，“二大爺，你也問問，多一輛車能省很多力氣。
    要不然向前他們又是趕路，又是釣魚做魚，太累了的話，會傷了根本。”
    這種出風頭的事，劉海中哪裏會落後於易中海。
    忙點頭答應，“老易不說，我明兒也會找人借一輛。隻是可惜自行車票難弄，要不然我早想買一輛了。”
    楚向前見劉海中看向自己，心裏不由暗樂，對著劉海中使了個眼色。
    既然這老小子有錢，那自己肯定得賣他一張自行車票。
    而且上次劉海中給了自己不少銅錢，讓他用銅錢抵，對自己也有利。
    劉海中看到楚向前給自己打眼色，不由大喜。
    散會後，楚向前一排腦袋，對著大家夥說道，“對了，聽說後天可能有衛生檢查，大家夥明天掃掃院子。
    這兩天也別曬衣服、被子什麽的。
    竹杠、衣架之類的也別隨便擺出來。免得萬一有人過來檢查，一看就覺得亂哄哄，影響領導對我們院子的看法。
    當然，這事不一定。”
    一大爺、二大爺和三大爺忙附和起來。
    領導不高興，第一個倒黴的是他們三個。
    “雖然向前說不一定，但他既然從同事那邊聽了這事，我們就當真有這事。
    況且大家夥一起出力，院子內外打掃一遍也用不了多少力氣。”
    這話大家夥沒意見，可秦淮茹一聽到竹杠，就知道楚向前剛才的話是胡扯，為的就是告訴自己後天去帽兒胡同的院子相會。
    心跳不由自主的砰砰亂跳起來。
    這兩個月裏，秦淮茹是真的一直和小當睡一起，賈東旭知道自己理虧，而且他在外麵有女人的事，不僅秦淮茹知道。
    院子裏的鄰居，隨著派出所那邊傳出幾句閑話，時間久了，基本上也知道上次三個佛爺找上門，就是因為女人的事。
    反倒是賈張氏對兒子和兒媳分床睡的事，一直都沒鬧也沒勸。
    原因很簡單，自家兒子理虧，現在又真的吃不飽，在她這個當媽的看來，分床睡反而是好事。
    至於婁曉娥，楚向前隻能借著全院大會散了後，和許大茂商量著是大後天去釣魚，還是幹脆等到這個星期天時出發的機會，
    對著婁曉娥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別急。
    沒想到許大茂本來就想問問野豬鞭的事，拉著楚向前就往後院走。
    “向前，你出差這麽久，哥哥非得和你好好喝一杯。再說，喝點酒，睡覺也越安穩。”
    楚向前一聽，嘴角一笑，順著許大茂的拉扯就和他去了後院。
    傻住一拍腦袋，暗罵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理由？
    要不然今晚就能和楚向前提提野味和魚的事。
    看到愛國、愛民也跟著往後院家裏走，忙拉住兩人，“去我家坐坐，交代你們些食堂的事情。
    免得我和你哥出去釣魚，心裏還總惦記著食堂。”
    愛國、愛民心裏不由罵了一句，可傻住非拉著，兩人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
    畢竟名義上傻住是他們兄弟倆的師兄，可實際上這兩個月裏，已經開始教他們炒大鍋菜了。
    這在這年代廚師行業裏，絕對是獨一份。
    真按規矩的話，基本功就得三五六年，才有機會上灶台。
    楚向前進了許大茂家，就聽許大茂連連吩咐婁曉娥去拿酒和罐頭、花生米。
    婁曉娥這次也沒心思，假裝著嘟囔幾句，很快客廳裏擺了四五個盤子。
    許大茂見狀也不起疑，找理由讓婁曉娥回裏屋，楚向前趁著端起酒杯喝酒的掩飾，對婁曉娥點點頭。
    婁曉娥這才笑著進了裏屋。
    許大茂忙給楚向前倒酒，喝了幾杯，小聲說道，“向前，再給哥哥我弄一條野豬鞭怎麽樣？”
    楚向前就知道許大茂拉自己過來喝酒，為的就是這事。
    但他現在不缺錢，倉庫裏還放著四千多人民幣都不知道怎麽用出去。
    想了想後說道，“我去山裏問問，問題應該不大。不過我這次去出差，從一個北邊的同事嘴裏聽說，他嶽父家藏著根去年年末弄到的虎鞭，鹿寶。
    這玩意肯定比野豬鞭的效果要強一些，隻是人家一家子好幾個正式工，不缺錢。
    想要的話，最好用舊玩意和他換。”
    許大茂本來還擔心自己買不起，一聽楚向前說，可以用舊東西換，頓時來了興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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