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束之後，蕭念織並沒有去工部，半路被上林苑截胡，直接跟著人家的監正大人走了。
    從前都共事過，人家跟陛下請示了，還問過了趙尚書，蕭念織也不好拒絕。
    而且，她最近在工部也確實沒什麽事情要忙。
    過去的時候，意外的碰到一個人。
    趙總督。
    看到人的時候，蕭念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忙拱了拱手，給對方行了晚輩禮。
    趙總督看到人，原本冷硬的眉眼，溫和了幾分，聲音如常一般的嘶啞：“今日得閑，過來看看。”
    趙總督之前在上林苑幫過忙，而且，他一個人頂好幾個用。
    所以，大家對他印象特別好。
    對於他過來瞧瞧的說法，也沒有什麽想法。
    畢竟，上頭大人物的想法，他們可不好猜。
    蕭念織過來是為了看看實驗田的事情，順便……
    嗯，對於肥料，進行一番指導。
    餘監正認定了，蕭念織肯定掌握著什麽神秘的技術，所以不管怎麽樣，也要把人勸來。
    而且，對方明年也是要跟蕭府結親的，以後大家還是姻親關係，是要比別人親近一些。
    所以，人家求到頭上，蕭念織也確實不好拒絕。
    哪怕……
    嗯，肥料的研究，可能味道並不是那麽友好。
    蕭念織不是沒想過，化肥的生產。
    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
    化學的學習，總不能全都自己一個人上了吧？
    再就是最現實的問題，生產之後的汙染要怎麽辦？
    現代的時候，尚且沒什麽好辦法。
    如果哪裏有個化肥廠，附近一帶，都是要受罪的那種。
    如果沒辦法解決好，卻加重了環境汙染，蕭念織覺得這個肥……
    不研究也罷。
    雖然說增產方麵，肥料也是占據著主要的原因的。
    但是種子其實是根本，如果把種子研究明白了，其實肥料也可以不那麽重要。
    種子的事情，上林苑和司農監這邊已經在聯手合作著研究了。
    隻不過，這種事情，不是說今天我想研究，明天就能出結果的。
    現代的時候，都是借著前人的優勢，研究了幾十年，經曆了幾代科學家，凝聚了國內外多少人的心血之後，這才終於研究出來了，優質高產的種子的。
    所以，就算是蕭念織想要，那也得腳踏實地，慢慢研究著。
    蕭念織過去幫忙，進行肥料的配比研究，漚製。
    嗯，最後一步，味道最難。
    不過，習慣就好。
    而且，蕭念織提前有準備，特意準備了麵罩。
    是的，這個時候口罩已經救不了她了，直接上麵罩吧。
    因為是麵紗式的，所以看著也不突兀。
    不止如此，其他人一看蕭念織的這個裝扮，臨時沒有麵罩怎麽辦？
    他們自己想辦法，把一些舊布舊衣的，剪幾個洞，方便看東西，然後也跟著一起把臉圍上了。
    趙總督對此，倒是沒什麽想法。
    他長年駐守邊關，比這更苦的環境都經曆過。
    條件最艱苦的時候，趙總督還曾經在馬糞上睡過覺呢。
    所以，如今這味道，對於他來說，一般般。
    而且，長年苦寒條件，他的嗅覺其實也不算是特別靈敏。
    嗯，除了打仗的時候，對於敵人的出現，特別靈敏。
    其他時候，都稍顯遲鈍一些。
    所以，餘監正這邊一問，趙總督就同意過去幫忙。
    蕭念織不需要上手，隻需要在一邊給出意見，然後上林苑這邊進行不同比例的調試，然後漚製，標記，之後，澆到實驗田中。
    最後看實驗結果，看看哪一種肥料的增產率更高，同時還需要考慮性價比。
    過程中，蕭念織站在一邊，時不時的聽著人匯報一些。
    更多的時候，還是不太忙，但是需要在旁邊圍觀。
    趙總督也在旁邊站著，因為沒有什麽特別重的活，倒是不需要他出手。
    蕭念織惦記著對方身上的傷，想了想，小聲問道：“趙叔身上的傷，可是全好了？還有沒有哪裏難受的？”
    聽到小姑娘的關心，趙總督笑了笑道：“刀劍傷早好了，陛下不放心，想著讓我多養養。”
    舊疾的事情，沒說。
    因為它也不是隨時發作，隻有陰天下雨的時候，才會時不時的感覺難受。
    這麽多年，他的疼痛閥值已經很高了，早就已經習慣了。
    所以，說難受嗎？
    還真沒有。
    蕭念織一聽就知道，他回避了舊疾的問題，但是她也沒戳破。
    對方不在意，她一個小輩倒是不好爹味十足的去說教。
    上次說話的時候，對方嗓子就十分沙啞，並不算是太好聽。
    蕭念織還以為是身上的傷沒好，帶的嗓子不舒服。
    但是，如今聽來……
    估計不是這樣的。
    於姑姑之前說過，年輕時候的趙總督，聲音不像是現在這樣。
    估計是邊關苦寒，再加上舊疾影響吧。
    這樣的情況，小吊梨湯對它的效果，近乎於無。
    而且，趙總督這屬於長期性質的，估計也隻能慢慢溫養著。
    之前美味廚房升級的時候，有兩次給的是品質極優的胖大海茶飲。
    係統出品，自然是精品。
    因為身邊沒什麽人用得上，蕭念織一直放在美味廚房的冰箱上麵。
    如今看這情況，倒是可以送一送。
    茶飲的數量不少，蕭念織之前閑著沒事兒，已經用油紙給分成了小包裝，一天兩包，足夠喝一年的量了。
    一年的效果怎麽樣，蕭念織也不敢確定。
    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吧？
    想到這些，蕭念織輕聲說道：“聽趙叔的嗓子，好像不太舒服？我之前存了些茶葉，回頭拿給趙叔喝。”
    聽蕭念織問起嗓子，趙總督原本還想解釋一下。
    老毛病了，不需要在意。
    不疼不癢的，沒必要去管。
    至於說話不好聽？
    趙總督表示：我管你好不好聽，反正我聽著可以，就行了。
    但是，聽到小姑娘要給自己茶葉喝。
    別管好不好的，這心意總歸是真的。
    這讓趙總督的唇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他想，有個女兒真好啊！
    可惜，這不是他女兒。
    說遺憾？
    那肯定是有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的淡化在時光裏了。
    隻不過，如今看到蕭念織，那份原本已經慢慢淡化的遺憾，卻又慢慢的在記憶裏明了起來。
    趙總督覺得自己有的時候，有些矯情。
    想著小姑娘還在等著自己的反應呢，他忙沉聲道：“那就先謝過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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