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老太太跟小兩口說了一句，就出了屋。
    “胡同的陳奶奶身體越發不好了，這幾天我見奶奶有時候都露出哀傷歎息。”，婁曉娥說著，也微微歎息道:“老太太還跟我說，她腿腳不好的時候，一個人呆在這後院屋裏，估計也不會有這些感傷了。”
    “這是在所難免的。”，於小石輕輕拍了拍婁曉娥的手:“死亡，從來都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今日還見其麵，聽其聲，而明日已是不見其人，不聞其聲，你說這人的心，又怎麽不可能空落落的呢。”
    於小石給老婆倒了一杯水，這才又道:“老太太年紀大了，你說她有豁達的一麵，她肯定也有，都說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
    “她老人家到了這個年紀，經曆的多了，看到的聽到的也多了，這個時候，好像對死亡，也不那麽畏懼了。”
    “可是啊！”，於小石話鋒一轉，手輕輕握了握婁曉娥的手，歎道:“可是她啊，自然也有畏懼的一麵啊。”
    “畏懼死亡，是因為舍不得！”
    “老婆，這人啊，一句“舍不得”就是對生的最大留念了。”
    婁曉娥聽著這話，微微點頭，是啊，一句“舍不得”，又是多少生離死別的遺憾呢。
    “老太太的傷懷我們也多開解幾句，傷懷最是傷神，對身體很不好。”，婁曉娥說著，靠著於小石，於小石微微點頭，微微一笑道:“等孩子出生了，老太太會更加開朗的，新生命的誕生，她老人家的念想就是這個了。”
    婁曉娥聞言也笑了笑，老太太可是念叨著以後要幫著帶孩子呢。
    此時，她想到了什麽，便道:“對了，說到這，我們是不是買一輛自行車？”
    “你什麽想法？”，於小石問了起來，他不反對買自行車，就是有時候覺得有些高調了，所以這才壓下心中的念頭。
    現在婁曉娥提出來，當然有她的想法。
    “笨！”，婁曉娥白了他一眼道:“你想想，我的產假也就是產期前一個月，產後兩個月，加起來大概百天。”
    “到時候我要重新上班的，那個時候中午我要回來給孩子喂奶，有一輛自行車我方便些。”
    聽著這話，於小石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下，他還真忽略了這個問題。
    他有想過讓婁曉娥全職在家算了，可跟她一提，婁曉娥拒絕了，她一來挺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二來希望做一份工作能夠讓這個家壓力小些，尤其是爸媽還有堂哥他們都已經離開，小兩口得為以後多考量一些。
    於小石聽了老婆婁曉娥的意見後，也沒多說就同意了，這樣一來老婆婁曉娥雖然會累了一些，但小兩口彼此真心相印，一些問題可以解決。
    “行，那就買！”，於小石點頭，笑道:“反正你會騎，這倒是方便許多。”
    “那會不會被人說高調了？”，婁曉娥聽到老公於小石同意，轉而又有些擔心起來，有時候她的階級成分就跟南易一樣，會帶來一些麻煩。
    “沒事，我來處理。”，於小石安慰她，微微一笑道:“以前爸媽還在這邊的時候，我們若是高調了，會讓人酸話多多。”
    “可自從那一次我們演了一場離別切割大戲後，很多人提到這事可沒少說我們兩個傻乎乎的呢。”
    聽到這話婁曉娥也莞爾一笑，她對這一點倒是聽到一些話的，有時候她還得配合著來點深沉的歎息與無奈。
    “現在不同，我們兩個都上著班，工資加起來不低，再加上是為了孩子出生後方便，有人就是酸兩句，也不會引起多大波瀾。”
    於小石說著笑了笑，露出自信的麵龐道:“我都想好了，隻要我們的孩子出生，我就申請評級考核，一旦考核成功，就當是我這個成為父親的人，送給孩子的一份特別禮物。”
    “你又要申請考核？”，婁曉娥驚訝得不行，別人是一兩年考核一回，達到了一定地步後，就很難提升了。
    可自家這老公，去年可是越級考核成功，然後還成了培訓車間的主任，別看這個主任跟生產車間的主任是不能比的，可好歹也是有一主任的“名號”的。
    自然而然的，工資也提升了一些，現在這個四合院，也就一大爺易中海跟二大爺劉海中的工資比自家老公高些。
    而現在又要申請考核，婁曉娥驚訝的同時，也很好奇道:“又要越級嗎？”
    她的一雙眼睛眨呀眨，自家這老公，一向奉行的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有時候你會感覺到他沒有年輕人那種衝動，可稍微一想，這般風格，確實又顯得穩重許多。
    在這一點上，尤其是在工作上，婁曉娥可沒聽到過有人說自家這老公不懂事。
    光是這一點，婁曉娥就知道，自家老公的做事做人策略是非常對的。
    “嗯！”，於小石點頭，眼中精光閃爍道:“這一批的培訓結果相當不錯，我也是該再震一震一些人了。”
    說著，於小石笑了笑道:“到時候我工資提升，我們家情況會更好，有誰酸兩句就隨人家。”
    “你有把握嗎？”，婁曉娥又是好奇，又是喜悅，笑道:“你這年紀輕輕的就搞一個七級鉗工，風頭出大了！”
    “不怕！”，於小石笑了笑道:“我也很努力的好不好，出風頭是肯定的，不過也不會有多長時間。”
    “真好！”，婁曉娥又靠著於小石，甜甜一笑道:“現在我是真敢多生幾個了，你可得多努力，以後成為像師傅那樣的工程師，工資更高呢。”
    “我會努力，不過需要時間。”，於小石輕嗅著老婆婁曉娥的體香，自信一笑道:“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懈怠的，這個家啊，我一定能夠撐起來。”
    “我信你！”，婁曉娥溫柔一笑道:“我跟你一起，把這個家撐起來，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好！”
    小兩口說著話，沒有甜言蜜語，有的隻是彼此的承諾。
    晚上，老太太回來，於小石跟婁曉娥都開導老太太起來。
    “行了行了，我這個老太婆就是有些感傷而已。”，老太太拍著婁曉娥的手，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我這個老太婆，生離死別這事，我經曆不少，穩得住的。”
    見老太太情緒都好了不少，小兩口都安心一些。
    中院，屋裏，秦淮茹正跟賈張氏說著今天的事，讓她以後多配合，不要時不時的又給傻柱甩臉子。
    “秦淮茹，你這是不是太快了？”，賈張氏一臉的懷疑，她怎麽感覺秦淮茹這是要加快節奏，然後找到機會就跟傻柱過日子去了呢。
    “媽，別看梁拉娣今天退了一步，可傻柱的相親行情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後，還好著呢。”，秦淮茹說著，語氣悠悠道:“我這要不盡快做出一些舉動來，你說到時候人家事快成了再出手，豈不是被人懷疑嗎？”
    “媽，你要信我就得聽我的，這種事，是各種準備越多越好，免得到時候事來了倉促出手，反而搞出一些起反效果的事情來。”
    “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聽著這話，賈張氏眼睛眯了眯，懷疑並未褪去，而是哼哼一聲道:“我這邊光配合，不攔著點，你能夠支撐多少時間？”
    “秦淮茹，你也別忽悠我，有些事，是有人需要唱反調的。”
    秦淮茹聽著這話，露出些許笑容道:“媽，唱反調就一定要黑著臉嗎？”
    “有時候，不黑著臉的反調，反而更合適。”
    說著，秦淮茹的目光緊緊盯著賈張氏，笑了笑道:“你冷著臉，反倒回讓人心裏有疙瘩，可你要是笑臉相迎，心裏卻抗拒著，有些事情會變得不一樣的。”
    賈張氏聽著這話，想了想，又被秦淮茹給說服了，不過還是警告道:“你最好別忽悠我，不然到時候我做出什麽來都不知道。”
    說著，賈張氏目光悠悠，語氣淡淡道:“你不是要去上環嗎，那就去吧。”
    “你不怕我亂來了？”，秦淮茹調侃起來，這老虔婆，真的好有意思。
    “哼，我怕你跟他相處的時候忍不住，到時候擦槍走火，把肚子搞大了。”，賈張氏哼哼一聲，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道:“我是過來人，知道你這種時候需要什麽。”
    如此虎狼之詞，倒是把秦淮茹給噎住了。
    “媽，我還不至於吧。”，秦淮茹白了自家婆婆一眼，雖然生理需求方麵確實是個問題，但她還不至於那般。
    “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是怕你很至於。”，賈張氏這話讓秦淮茹無語，不過稍微一想，好像也對，生理上的需求很難避免的。
    “行行行，我盡快去上環。”，秦淮茹果斷終結了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她這個婆婆又要懷疑有其他事了。
    “你最好別給我搞出什麽風言風語出來。”，賈張氏又警告起來，眼睛眯了眯道:“當你踏出那一步，很多事情就很難回頭了。”
    “媽，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秦淮茹臉有些黑，賈張氏這個老虔婆，還真是放開了說啊。
    “哼！”，賈張氏哼哼一聲，又道:“你心裏有數就好。”
    “對了，傻柱這邊你既然有了全盤的謀劃，前院的南易，你也是可以做一些動作的。”
    秦淮茹被這個彎搞得有些愣，回了神便有些無語道:“媽，你還真敢想，前院的南易能跟傻柱一樣嗎。”
    “先不說彼此不怎麽熟絡，就說人家一看就快結婚了，我去搞什麽事啊！”
    “有什麽不可能的！”，賈張氏眼睛轉了轉道:“我可是知道他也幫人的，能幫別人為什麽不能幫你？”
    “你不是擅長這些事嗎，隨手的事兒做一點也無所謂的。”
    秦淮茹嘴角抽搐不已，自家這個婆婆，隻怕恨不得把這個四合院的人都當做她的“狩獵場”。
    “媽，你要是說這事，那你這邊跟後院的老太太相處得如何？”，秦淮茹反問起來，語氣悠悠道:“你也是知道的，於小石跟婁曉娥可沒以前那麽親近我們家了，尤其是於小石，相比以前，疏遠著呢。”
    “我讓你跟後院老太太打好關係，就是想著以後能夠多個幫襯的地方。”
    一聽這話，賈張氏就沉著臉，又是不滿又是鬱悶道:“那個老太婆可沒有跟我親近的意思，寧願去胡同串門，也不想跟我多坐一坐。”
    秦淮茹看了看婆婆賈張氏，來了一句道:“現在知道印象分的重要性了吧。”
    賈張氏:……
    這是埋汰，還是很埋汰呢？
    “要去你去，我可幹不了這個。”，賈張氏氣呼呼出聲，瞪了秦淮茹一眼後，不滿道:“你會做事那你就去幹唄，我這一天幫著照看孩子已經夠累心了。”
    秦淮茹對這話到沒有失望的意思，她讓自家婆婆這般做，就是想著一個可能性而已。
    既然效果不大，那還是她自己親自來吧。
    “行，我自己來就我自己來。”，秦淮茹是真的想挽回一下於小石對她的印象與感官的，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以前，她需要幫襯的時候，於小石那會如現在這般越來越疏遠。
    她在軋鋼廠一車間工作的時間不短了，也知道在軋鋼廠，有時候於小石的話語權比一大爺易中海都大了一些。
    越是這樣，秦淮茹就不想讓於小石跟她疏遠了。
    婆媳兩人今天的話題到此為止，秦淮茹起身，準備去傻柱那屋看看。
    出了屋，來到傻柱這邊，看到傻柱自個兒都在喝酒，秦淮茹笑道:“你這喝著喝著，以後可別變成了爛酒鬼。”
    “我有著數呢。”，傻柱笑了笑，對秦淮茹道:“這不是沒事可做，想著小酌兩杯嗎，剛好這天冷著，喝幾杯晚上也睡著些。”
    “你倒是過得悠哉。”，秦淮茹說著，就坐下來問起傻柱的相親情況來，還搞了一個幫著參謀的理由。
    傻柱搖了搖頭，笑道:“這剛開工多久啊，大家都忙著上班呢，就不是相親的好時候。”
    秦淮茹一聽這話就感覺舒心很多，不相親好啊，最好以後都別有這想法了。
    聊了一會兒，秦淮茹才離開，她一走，傻柱情緒有些複雜。
    梁拉娣的退後一步，讓秦淮茹跟傻柱之間，看起來又如同以前一樣纏上了，不過多了上一次的事後，傻柱到沒如同以前那般被人搞出很多風言風語來。
    秦淮茹對這種情況也是真無語，上次搞的事，就像是給傻柱鍍了一層保護膜一樣，搞得她現在希望聽到一些話就硬是沒有。
    麵對這種情況，她當然要往前一步，盡快恢複以前那般言語來。
    傻柱也感覺到了秦淮茹越發靠近的意思，他卻比以前多了一些領悟，反而跟秦淮茹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如果沒有幫襯過梁拉娣，他或許還分不清一些東西，可當分清楚後，他知道自己有必要跟秦淮茹保持一定的距離了。
    尤其是秦淮茹這般變化下，讓他更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忽略，從而讓一些事情發生變化。
    一人進，一人退，秦淮茹發覺了傻柱有刻意的意思後，她是鬱悶得夠嗆。
    鬱悶以後，她更多的是緊張，因為傻柱這對她靠近的行為選擇保持一定距離，就已經表達一些東西了。
    莫名的，秦淮茹對梁拉娣也有幾分怨念來，要是梁拉娣不搬來這個四合院，傻柱稀裏糊塗的時候，顯得多可愛啊。
    現在可好，傻柱幫襯歸幫襯，人卻不是如同以前那般稀裏糊塗不在乎一些事了。
    明顯的就是因為梁拉娣的到來，讓傻柱有點明白他以前總是忽略的一些東西了。
    梁拉娣可不知道秦淮茹對她有了怨念，跟自家師傅出了車間，一邊問著技術上的事，一邊往軋鋼廠大門走去。
    還沒出廠門呢，就看到於小石的師傅雷定山正跟自己的徒孫於木說著什麽，梁拉娣師徒都打了招呼。
    “老雷，你這徒孫都有幾個了，嘖嘖嘖，厲害啊。”，曾麗玩笑起來，她跟雷定山太熟悉了，調侃幾句正常得很。
    於木問了好後，雷定山才笑道:“你不一樣也有徒孫嗎，就是你臉時常的沉著，人家都怕呢。”
    雷定山也玩笑起來，曾麗哈哈一笑，開口道:“要說沉著臉，還是你徒弟於小石了，軋鋼廠誰不知道，鉗工車間的培訓學員們想見到他的笑容有多難。”
    “誰讓他年輕呢。”，雷定山笑道:“他這年紀，要是不沉著臉，學員們不怕，估計也學不到什麽東西了。”
    “要是他有我們這年紀，那還需要沉著臉呢。”
    曾麗聽著這話也是莞爾一笑，確實也有這個說法，年紀小了，學員們嬉皮笑臉的，是真的沒有壓力。
    “不過你那徒弟是真的厲害，我聽說這一批培訓學員也沒掉鏈子啊。”，曾麗說著也豎起大拇指笑道:“也就是他不是焊工，不然我都想請他去焊工車間幫忙了。”
    雷定山聽著這話就很開心，徒弟得到認可，他這個當師傅的也很自豪啊。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準備各自回家，於小石幾人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紛紛給問了好。
    “小石，我這徒弟我是很認可的。”，曾麗指了指梁拉娣，笑道:“你們既然住在一個四合院，以後多幫曾姨照看著點。”
    於小石笑著點頭，對曾麗道:“曾姨，我們相處得不錯的，這點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