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山遠天高煙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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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原是叫廣南西路,簡化稱廣西,以廣信為界,東為廣東,西為廣
賈瓊兩輩子都未到過此處,看著眼前的十萬大山,瑟瑟發
不獨是他,民夫們也是如此,冀州是何等的平原遼闊,一路過兩湖時都覺得此生爬夠了山,等到了左水岸邊時,絕望油然而
南安郡王點了後軍副主簿賈瓊的名,命他做開路使,不是有意為難他,而是要走了一對香玉,總得分些功勞出來,穿越群山便是個大功
賈瓊腿軟的原因並不全是山多難走,而是他知道這山裏麵除了毒蟲猛獸外,還有逃奴、逃犯、山匪和有滅族之恨的各族山
這時候可沒有五十六朵花之說,漢人大頭巾們天天嚷著王化攘夷,據史書看下去,直到全民奔小康後,此地還有不通路、電、水、氣之村,可見躲漢人躲到了極
怪不得都說這是南征第一功呢,隻要能蹚出一條路直奔安南與暹羅,就是大功一
旁人都來與賈瓊慶賀,在他們眼中這有何難呀,驅使民夫趟路開山就是了,死個幾百號人,反而顯得功績來之不易,已經是八品官的賈副主簿隻要坐在後麵喝著茶等通報就好,功勞唾手可得
不得不連請了幾天的酒,將四軍中的民夫調了一些來,賈瓊湊足了兩千人,開始打造工
滑輪要有,木頭削成的也能用,木匠們聽懂了賈大人要的什麽樣後,掄起斧子鋸子進了山,兩日功夫,大大小小的輪子,帶齒的、帶榫卯的、帶卡扣的種種就給做了出
馮天壽去找山民,馮紫英去打野豬,一窩一窩的真多,傷了些兵卒後,變成開路先鋒的後軍營每天碗裏都是油花,民夫們幹活也起勁的
一個個滑輪三角架樹起來後,賈瓊才心中稍安,基建狂魔自我起吧,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漸漸地走進了深山
終於在打了五天仗後,馮紫英摸到了一個營寨前,這是橫亙在兩山之間的唯一通路,寨子裏的人明顯不願外人尤其是漢人找到他們,先動起手
馮紫英自然也不慣著他們,吃過幾次虧後,得了賈副主簿的指點,劃片清剿,步步為營,打呆仗,結硬寨,學野豬的打法攻擊前
五天後,終於堵住了他們的寨
賈瓊聞訊也來看熱鬧,認不得是哪一族的人,他們的衣服並不多,撓撓頭問紫
“你準備怎麽打上去?”
山寨都是建在山頂,與兩側的山勢相比,這一座山還算平緩,最主要是山上有一條河順山勢而下,這也是這群人聚集在這裏的原因,有水才能
馮紫英早沒了都中公子的樣子,胡子拉碴半光著個膀子,咬牙說道:“放火燒!”
賈瓊切了一聲:“扯淡,這山上要是沒有溶洞,我跟你”
“那你說要如何?”
習慣了一旦有事做的賈瓊愛說粗話的馮紫英,真心求教與他,這個賈老六很邪性,除了能克死盟兄弟外,他打造的工具堪稱神器,多沉的石料,隻要綁好了麻繩,一個人就能拉的起來,簡直不可思
溶洞有水也深,你燒你的山,我躲我的貓貓,你還不一定能找到藏起來的洞口,燒山管個卵
“別打了,和談”
馮紫英傻了:“六哥,讓我狠打的是你吧,還教給我怎麽打的也是你怎麽到了敵之老巢前,你反而不打了?”
賈瓊一掐腰:“小鬼,打仗要動腦子打的目地是談,談不好就打的他好好以戰促和,汝知否?”
撇下發愣的馮紫英,找來當地的通譯,給他一個鐵皮打造的喇叭:“去喊話,皇軍說了,啊呸!是漢軍說了,隻要他們投降,我給他們帶上一條發家致富的金光大道,窩在山裏幾輩子了,還沒吃夠樹皮”
通譯精通各族語言,藏在一塊大木盾之後,嘰哩哇啦喊了半天,山上毫無動
馮紫英看熱鬧:“不靈啊,沒人搭”
賈瓊咂咂嘴:“去搬些糧食和鹽來,還有不用的衣服也找些”
“就這?”
“就這!全軍戒備,告訴後麵,可以開火做飯了,燉肉!”
獨輪車推上來六百斤米,十斤鹽,還有一包破衣邋
一斤十六兩,古人這點良心還是不錯,十兩算什麽?
喊什麽王化、和平都沒用,他們是窮人,窮的不能再窮的人,糧食和鹽巴才是命,自己就是個掙命的東西,不能叫做
賈瓊為什麽高價收鹽,不就是為了今天嗎,他一直認為,吃甜食的地區和人,是因為以前窮的吃不起鹽,不得已,改吃甜
雖然他知道這不對,但不能改變他對甜豆腐腦、甜菜、甜魚、甜肉的憤恨,隻有粽子才能是甜的,其餘全是異端,聯盟狗一樣的存在,野外見!
我給你糧食和鹽,不要你的友誼,隻要個暫時和平,我帶你們出大山,去山的那一邊去,那裏有廣闊的田地和海洋,那裏有一年三熟的莊稼和甘蔗,那裏還有你們隻能做夢想想的女
當一個會說漢話的漢子躲躲藏藏下山抱著鹽哭的時候,賈瓊覺得他這個開路先鋒的任務該結束
馮紫英與賈瓊在一處溶洞裏轉來轉去時,忍不住又要求教賈瓊:“六哥,就這麽簡單?給點糧食和鹽,他們就不和我們打了?”
“教你一個道理,人之欲望不同,別拿你神武將軍公子的身份去想天下人,你餓是因為飯菜不可口,他們餓才是真的餓,長年缺糧少鹽,所以我讓他們不挨餓了,自然也就不跟我們打”
“那為什麽一開始不給糧呢?”
賈瓊指指山民中好幾個目光閃爍躲躲藏藏之輩說道:“他們有流民、有躲徭役的逃民,甚至還有犯了法而逃的罪
咱們呢,是官兵,抓的就是他們,打死他們還是咱們的戰所以要打,打完告訴他們一個道理,要聽話,聽話才有飯”
馮紫英一頓,輕聲問賈瓊:“六哥,說實話,您是不是想告訴我,去了南洋也這麽幹?聽話的給飯,不聽話的打死?”
“大善,小鬼,成長起來了”
馮紫英好是無語的跟著又發癲的賈瓊出了溶洞,胡路渺帶著一位頭領尋了過
二人都不用說話,你挑個眉,我擠個眼,便心知肚明,與那頭領靠著通譯暢想了一下和平和希望後,請馮紫英帶兵去打頭領的仇敵
胡路渺留下嘿嘿發笑:“這片山裏能有三萬於眾,我這個縣令手下有了子民”
賈瓊一抱拳:“恭喜胡父母擴土開疆,選好了縣城之址嗎?”
胡路渺掏出一張紙來,上麵畫著他精心選定的漢家之地:“就這了,依山傍海,還與我朝不遠,進可攻,退可守,有良田,有山林,沒人征我的稅吧?”
賈瓊回憶好久,依稀對上了一塊地方,正經對胡路渺說道:“你隻要不征百姓的稅,我拿軍功換你不納朝廷的”
“那我怎麽養活自己?”
“商稅,這個你熟啊,聚漢、胡行商雲集在你之城,你這個幫閑還會掙不到錢?”
二人擊掌為誓,胡路渺故意有此一問,賈瓊也知他故意有此一問,給他一個確定答案後,胡路渺的官路便要由這塊不知名的小漁村開
具體是哪,賈瓊還真說上來,但這地東麵隔海相望的是瓊州,那片海叫做北部灣,管他如今是姓李還是姓阮,明軍到處盡歸王
依靠著先打再談的戰略,馮天壽領後軍主力也跟了上來,一條能走車馬的山路正在延伸,前麵作戰的主力已經是都沒了頭人、首領後要報仇的山
自桂月中秋進山,至葭月底兵臨鎮南關終,賈瓊曆時三個月,重新修繕了一條直通安南的官路,用民夫兩千、流民、山民五萬修路,破山寨過百的戰績,交了軍
南安郡王再也不將賈瓊當做雞肋看了,連聲稱讚其有乃祖之風,並許諾親寫文書報於朝廷給他請功,同時這也是他自己的大功,而賈瓊的名字隻不過出現過一次,不過十四字而
【後軍副主簿賈瓊奉命重開官路成】
征南軍上下士氣大振之際,賈珍父子也終於披枷帶鎖到了中軍大營,南安郡王親去枷鎖請他們父子進賬飲
賈瓊則帶著原部曲回到了後軍大營,胡路渺正需要賈瓊的相助,五萬人的吃喝,沒賈瓊不
一個荷包被薛蟠惡狠狠的塞進了手中:“敢丟了,你小心著”
賈瓊喲嗬一聲:“你妹的!”
“就是我妹的!女大不中留呀!”
瞧了瞧針線圖紋,還真不錯,一支青竹三片竹葉,顯得那麽雅致脫
哈哈一笑,拉過來薛蟠密語:“賈珍父子到了,你尋個機會去見見麵,他鄉遇故知,請他們喝喝酒,說說話,問問是誰放他們走”
不僅賈瓊要問,周全也要打探這件事,聖上嚴令,定要打探出幕後之人
又找馮天壽:“罪軍來了不少吧,咱們包圓了好不?”
馮天壽哼哼兩聲:“你想的美,賈瓊接令,即刻帶本部車隊回金陵運”
“憑什麽,廣西沒糧嗎?!”
馮天壽把軍令往他懷裏一塞:“就憑你要弄死賈珍父子,現在誰都不答樂善王爺想知道是誰放了賈珍出來,官文走的一點毛病都沒有,經辦官員也是按章辦事,越是如此越有大文章,這裏麵的水深”
賈瓊一揮袖子出了大營,走就走,我不信南安郡王能把賈珍父子拴在褲腰帶上看著,早晚有他倆落單的時
咦?是不是還少一個人,賈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