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剛剛平穩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
    她連連點頭，“知道知道，爸爸的媽媽是奶奶。”
    太後一愣，“什麽亂七八糟的。”
    嚇得小團子趕緊搖頭，“爹爹的母親是奶奶，是皇奶奶。”
    太後看著顧昭昭的眼神帶著審視。
    感覺這孩子不是很聰明，怎麽皇帝這麽喜歡。
    “你既然是有了封號的公主，這宮中的尊卑禮儀更是要遵守，為何會無故對皇妃動手！”
    太後的聲音陡然變得淩厲，就連她懷裏的顧景寒都跟著顫抖。
    顧昭昭心裏有些不服氣，可也不敢頂嘴。
    “皇奶奶，是麗娘娘殺了我大伯，還殺了二哥哥的狗狗，昭昭才……才不小心的。”
    太後蹙眉，看向身邊老嬤嬤。
    這些事情她怎麽沒有聽說？
    老嬤嬤心虛低頭。
    太後瞬間了然，自己侄女什麽德行她也清楚。
    “即便如此，還有哀家與皇帝能處理，哪裏輪得到你這乳臭未幹的奶娃子動手！”
    顧昭昭低著頭，嘟嘟囔囔說個不停，“我不動手誰會動手嗎，爹爹和皇奶奶又不管。”
    太後皺眉問道：“你說什麽？”
    顧景寒再次搶話道：“這宮裏父皇和皇祖母最大，怎麽輪也輪不到你這個棺材仔，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沒教養……”
    顧昭昭蹭的抬頭，透亮的大眼睛裏帶著憤怒。
    她最討厭別人說她沒教養！
    可剛要反駁，卻見太後突然一把捂住了顧景寒的嘴，微微蹙了蹙眉，“皇祖母問話，寒寒別鬧。”
    顧景寒掙紮的扭動屁股，憋的臉通紅，可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急得隻能攥著拳頭生悶氣。
    顧昭昭：額……
    怎麽忽然覺得皇奶奶不那麽可怕了。
    太後看向小團子的眼神冰冷，“你小小年紀便目無尊長，雖事出有因，但也需小懲大誡，哀家要……”
    顧昭昭二話不說，拎著小裙子撲通跪在了地上，腦袋瓜磕在地上哐當一聲。
    “皇奶奶，昭昭因為年紀小，不懂事，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昭昭發誓，以後一定好好尊敬皇奶奶和爹爹，你們是我的神。”
    她一隻胳膊放在胸前，做著電視上同款動作。
    還好反應快，沒讓皇奶奶說出懲罰的話。
    師父說過，好孩子不吃眼前虧，認錯要彎大腰，哐哐磕頭才行。
    太後愣住，什麽意思？拍馬屁？
    “你這丫頭，學的油嘴滑舌。”
    看著地上那個撅著小屁股的團子，太後心中火焰竟然瞬間熄滅。
    不過怎麽感覺挺受用。
    見這招有用，顧昭昭鼓著小嘴長長吐出一口氣。
    “皇奶奶，你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奶奶，要不是他們說，昭昭都以為是姨姨呢。”
    女孩子最喜歡被人誇年輕了，皇奶奶也是女孩子呀，一定好使。
    太後緊抿著嘴，強忍著心頭的笑意，才沒讓自己表現出來。
    “果然是在乾西四所長大的，淨學了些阿諛奉承的話。”
    她雖然話語嚴厲，可誰都聽得出，語氣可是沒有一絲怒氣。
    小團子窩在地上，對著太後甜甜一笑，“皇奶奶，昭昭說的可都是發自肺腑的，不信你問憨憨哥哥。”
    她將目光挪到了顧景寒的身上。
    顧景寒一愣，抬頭看著太後正望向自己的眼睛，咕噔吞咽了下口水，“皇祖母，她說的……是真的。”
    他還能說什麽，肯定不能說皇祖母老啊。
    顧景寒噘著嘴，使勁瞪著滿臉得意的顧昭昭。
    死丫頭，壞丫頭。
    太後終於是忍不住，嘴角現出了一抹笑意，“好好，哀家信寒寒說的。”
    一旁的老嬤嬤低著頭道：“太後，您的安神湯好了。”
    太後將懷中的顧景寒放到了椅子上，緩慢起身，“待會哀家在回來問你，好好待著。”
    宮女太監隨著太後而去，廳中隻剩下了二人。
    兩個小娃娃全都目送著太後離開。
    直到看不見那個身影，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彈了起來。
    顧昭昭撅著屁股，小手揉了揉膝蓋，“哎呀，要讓丹霞姐姐做個跪的容易才可以呢。”
    “棺材仔，你好大的膽子，皇祖母都沒有讓你起來，你居然敢站起來。”
    顧景寒站在台階上，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指著顧昭昭，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顧昭昭小手抓了抓頭頂的發揪，不但沒有任何的理睬，反而還吭哧著坐到了柔軟的地毯上。
    “可是皇奶奶也沒有讓我跪呀？”
    剛剛明明是她自己主動跪下的。
    她不喜歡這個憨憨哥哥，才不要對他客氣。
    “你……”顧景寒脹紅了臉，從出生到現在的五年多來，還沒人敢和他頂嘴。
    他非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反正她也是個膽小鬼。
    剛剛還不是被皇祖母嚇得跪地求饒。
    顧景寒三兩步邁下台階，走到了顧昭昭的麵前。
    居高臨下的看著腳邊正揉著膝蓋的小團子，他緊緊攥著拳頭，
    “從前父皇最疼愛的就是我，怎麽會突然封了你這個沒人要的棺材仔，你給我聽著，我要你去告訴父皇，就說你不喜歡祥寧公主這個封號，叫父皇收回成命。”
    稚嫩清脆的童聲，此刻充滿了傲慢與自私。
    顧昭昭抬頭，肉嘟嘟的臉蛋兒緋紅。
    她目不轉睛的對視著顧景寒，“可是昭昭喜歡呀，祥寧公主，多好聽呀。
    小孩子是不能說謊的，要不死了之後會被拔舌頭。”
    她說的鄭重，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可偏偏是這副模樣，卻更加氣壞了顧景寒。
    “我讓你去就去，哪裏這麽多廢話！”
    說著伸手就要去抓地上的小人兒。
    顧昭昭靈巧一個翻身，蹭的站了起來。
    她學著顧景寒的動作，也是小手掐腰。
    仰著腦袋瓜就喊了起來，“壞哥哥，就是嫉妒我，你有本事打小孩，你有本事出門呀，別躲在這裏耍威風。”
    她將網絡上學來的雪姨罵人的話說的鏗鏘有節奏。
    顧景寒整個傻了眼。
    這丫頭是不是分裂了？
    怎麽跟皇祖母在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
    “不行，你必須去說。”
    他氣的跺腳，擼起袖子，再次朝著顧昭昭抓來。
    就在此時，外麵的天空突然變的暗沉了下來，一道猛地狂風啪的一聲刮開了房門。
    小團子瞬間緊繃，因為她看見，一個鬼魂正齜牙咧嘴的俯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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