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威武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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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威武鏢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刀劍各在腰。
一條平坦坦的黃土大路,猶如一條婉蜒的大蟒蛇,伸展盤曲至遙遠的地平線。
五輛油篷鐵輪,大馬長駟的鏢車徐徐駛來,車轅上豎插著一根鏢旗,旗麵繡著一隻振翅蒼鷹。
旗幟隨風飄揚,獵獵作響,鏢車周圍圍有二十餘名隨行騎馬衛護的鏢師。
這些鏢師身材高達,體格魁梧,雙眼有神,腰懸鋼刀,氣勢高昂。
“震——遠——京——兆;我——武——惟——揚。”
兩名趟子手在鏢車前方五十步之處,一左一右,扛著鏢旗,拉長了聲音喊鏢開路。
江湖中人一聽便知這是“震遠鏢局”的鏢車在此地路過。
綠林中有言道:“寧碰閻王,莫碰老王。寧挨一槍,莫遇一張”,其中的“老王”指的就是王維揚。
其人以一把八卦刀、一對八卦掌打遍江北綠林無敵手,號稱「威震河朔」。
他一手創的“鎮遠鏢局”在北方30多年曆經風浪,始終屹立不倒,近十年又開始接觸南方的生意。
此次局下一行人行鏢至建州,折返時又接下了吳家的鏢,正要運往饒州。
因吳家背靠歸元門,他們一行人才敢掛起大旗,不走偷鏢而走威武鏢,以震懾綠林宵小。
鏢車前有數名鏢師揚鞭策馬,為首是一個體格健碩,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一雙眸子更是精光四射。
在他左首,跟著一個颯爽英姿的女鏢師,左右掛著兩把雁翎刀。
這兩人便是震遠鏢局的鏢頭韓璿和韓二娘夫婦,夫妻走鏢多年,鮮有失手,是總鏢頭王維揚的得力幹將。
此際時值冬季,天空即使無雪也是寒冷難耐,好在眾人都修習內功,對於嚴寒酷暑都受得住,趕路速度不慢。
韓璿把鬥笠掀開,露出刀削斧劈的方正臉型,手搭眉梁,雙眼虛眯向前方遙望。
眼見行近一片蔥翠的鬆林,他眉頭微蹙,向左右說道:“傳我號令,大家提神戒備,不得有半點差錯。”
荒山密林,多有盜賊劫道,震遠鏢局威震冀州,但在南方卻未必好使,難免有賊人不長眼攔路。
“鏢頭有令,大家戒備。”
負責傳令的鏢師,立刻縱馬飛奔,向後傳話。
“是!”
鏗鏘之聲大作,刀劍出鞘,寒刃鋒芒,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爍爍,眾鏢師都拔出隨身武器,全神戒備。
一時之間,鏢車行列中竟生出一股肅殺之氣,看那警備嚴森,令行禁止之勢,真有軍隊臨陣的風範氣派。
身後一個鏢師笑道:“有韓大哥坐鎮,那些雞鳴狗盜之輩定望風而逃。”
“還是張大哥有本事,這次押鏢,順風順水,一路太平。”
張姓鏢師道:“此次運送吳家的鏢,若是成功,也算是拉進了一點關係,咱們震遠鏢局在南方也更站得住。”
韓璿正欲開口,忽然神色陡變,側耳向前傾聽。
“怎麽回事?”
“鐵鴛鴦”韓二娘和張姓鏢師知道有事發生,同樣傾身側耳,細聽一陣,不由煌然色變。
先前在前頭開路喊鏢的兩人進了林子就沒有動靜,喊鏢的趟子手不喊鏢了,這說明什麽?
韓璿心裏一沉,前麵兩個兄弟恐怕已遭不測。
韓二娘和張姓鏢師當即勒馬,往後命令道:“準備家夥。”
話音剛落,韓璿一夾馬腹,圈馬回身,舉手示意停下鏢車,原地待命。
韓璿吩咐十幾人留守鏢車,自己則帶著張姓鏢師和幾個好手前往鬆林探查。
一眾鏢師連同韓璿在內共十二人,策馬濺沙,踏蹄揚塵,於密林入口勒住馬韁,控製坐騎,分散兩波,縱目向林內望去。
林內靜謐無聲,人獸不見,便連鳥雀也是寥寥,除了偶爾清風拂過樹梢,發出“嗚嗚”鬆濤之外,竟絲毫不聞聲響,處處透著詭秘。
“你們看到人沒有?”
“沒有。”
“這邊也沒有。”
那兩名喊鏢的趟子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連人帶馬一並被賊人擄了去?
是已經穿過密林,還是早已身死?
但就是這些猜測,也是有些不通之處。
若是被強人擄去,兩人兩馬,此地也該留有拖痕,有跡可尋。
若是穿林而過,更是該有喊鏢的號子聲傳來,而不該如此安靜。
若是不幸遇害,總該留下血跡,可滿目白雪,哪裏有什麽鮮紅,仿佛這兩人從未到此,處處透著詭異。
事有反常必有妖。
韓璿藝高人膽大,但此刻毫無頭緒,也不得內心坎坷,反複思索,張姓鏢師故作鎮定,心中仍然不安。
眾鏢師護衛也是疑神疑鬼,四處張望,彼此的沉重的呼吸聲更加劇了這種詭異。
張姓鏢師拉韁繩,策駿馬,走近韓璿身邊,低聲問道:“韓大哥,你給拿個主意。”
韓璿皺眉不答,心中思忖:這事無論如何都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光是兩個兄弟的下落,若是護鏢不力,丟了貴客的貨物不說,他們震遠鏢局的名聲也得受損。
“管他是人是鬼,跟我到前麵去看看!”
韓璿拔刀,隻見紫光閃閃,冷氣森森,一柄厚背薄刃的紫金八卦刀就亮相眼前,他握著這把刀,底氣也足了。
眾鏢師護衛見鏢頭鎮定自若,徑直策馬向密林深處行去,膽子也放大,跟了上去。
踏踏踏!
一行人馬謹慎穿過林子。
越走越深,眾鏢師依舊沒有發現兩個趟子手的身影,找著些腳印,也是斷斷續續,找不到人。
若是明刀明槍,就算遇著黑道強人埋伏殺砍,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漢子也不會怕,但此事詭異異常,讓人容易聯想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對於無知的恐懼開始蔓延。
呼——
北風乍起,鬆聲如濤。
眾人的衣裳隨著狂風搖擺,獵獵起舞,十餘鏢師護衛屏氣凝神,蹄聲得得,總算無驚無險的緩緩穿過了整座密林。
越林而過,所有人都長長舒了口氣,剛放鬆下來,心下卻疑:那兩個兄弟倒底去了哪裏,怎的穿過林子依舊尋不到人?
“他奶奶的,這人倒底去了哪?”張姓鏢師罵罵咧咧。
“莫不是真的鬧鬼了?”
叮當!鏘!
眾人還在觀察之際,異變突起——
“咱們中計了!回去!”
身後響起陣陣喊殺聲,韓璿大驚,立刻掉頭,十二騎,風馳電掣,往林中奔去。
“駕!”
韓璿心知中了對手調虎離山之計,心中暗恨焦急,拚命打馬揚鞭,方行至半途,突聽樹上鋪天蓋地的暗器橫空射至。
咻咻咻!
“有埋伏!”
眾鏢師護鏢心切,隻顧狂奔,躲閃不及,頃刻就有三五人落馬。
韓璿刀身一旋,擋住幾枚暗器,驚怒交加,高聲喝道:“是哪個道上的朋友!可敢出來一見!”
咻咻咻!
密林中,十幾個黑衣蒙麵人從雪地裏,鬆樹上跳出,手腕轉動,又一陣暗器雨下來。
兵刃碰撞,鮮血飛濺。
那十幾個蒙麵人不光暗器功夫了得,刀劍也使得不差,加上人數優勢,一下子就占據了上風。
眾人且戰且退,當快衝出密林時,除了韓璿斬殺幾個黑衣人無傷脫身,十二人中隻有四人幸存,卻也受了不輕的傷。
“久聞鎮遠鏢局韓璿大名。”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震人心神,周遭蒙麵人都停止殺戮,隻將韓璿五人圍住。
緊接著,一個馬臉老人前翻來到韓璿麵前,又示意手下退出十步,看住那四個受傷不輕的鏢師。
韓璿聽著妻子那邊廝殺未止,自己又被攔住不前,大怒道:“你這賊人,竟敢劫吳家的鏢!你敢動歸元門的人?!”
“哈哈哈哈哈!”
劫鏢人大笑起來,陳廣陽一雙蜂眼瞧他,“吳家不過剛當上狗,就開始亂叫了?”
“你!”
韓璿怒目而視,握著八卦刀的手臂青筋暴起。
鏘!
“滁州陳廣陽討教了!”
簡單行了個持劍禮,陳廣陽也不管韓璿是否應戰,拔劍搶攻,躍步下劈。
滋滋滋!
摻雜玄鐵的黑劍與紫金刀交擊,兩股不同內力對撞。
唰!
陳廣陽一劍未果,當即弓步掃劍接一擊刺劍,逼得韓璿後退。
貼近一劍被擋住後陳廣陽又插步反撩順勢掃劍,連著一招“虛式分金”下刺劍,刺出一朵血花!
韓璿中劍忍住劇痛,刀走不見人行,擋住陳廣陽的一招下截劍,隨著步法的起落擺扣,身法的左轉右旋,變化出劈、紮、撩、砍、抹、帶、攤等動作,開始反攻起來。
“並步劈刀”,“海底撈月”,“鑽身外掃刀”,“收刀前刺”等刀法連綿不斷,滔滔不絕,靠著那股不要命的架勢,一時間竟然壓住了陳廣陽。
當!
紫光大閃,陳廣陽上攔劍擋住,右手捏劍指平衡感覺,集中注意力,待到韓璿再次殺來,回胸立劍架擋。
猛地震開紫金刀後,陳廣陽一招“鷂子翻身”先是直攻韓璿下路,卻待韓璿躍起之時挑劍。
撕啦!
韓璿再中一劍,卻因紫金刀有四尺二寸長,在自己中劍時還了陳廣陽一刀。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時。
“陳兄莫慌,我來助你!”
一個雄壯的黑衣蒙麵人高高躍起,抖送手腕,身子在空中詭秘的一頓,連發十三枚飛鏢暗器,射向韓璿上中下三路。
明天要考試了,思修,思政,高數,英語,計算機……接二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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