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一曲笑傲

    “曲大哥！”

    劉正風驚訝，沒想到曲洋竟願舍身救下自己，轉念又想此地高手雲集，若是曲大哥遇害，權是自己的過錯了。

    “找死！”

    陸柏，費彬，丁勉三人齊齊攻去，想要一舉拿下兩人，嵩山三人出招打中劉正風，曲洋二人，曲洋後退，冷哼一聲，手中便多出了許多細長毒針。

    咻咻咻！

    “黑血神針！”

    曲洋一手抓穩劉正風，一手甩出十多根帶有劇毒的黑血神針，三人連忙躲閃，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曲洋帶著劉正風逃走。

    寧休內力在體外一圍，擋住了幾根毒針，那毒針在寧休身外旋轉，最後失去力道落下。

    其餘人則是沒有這等內功護體，人群密集，頓時有幾人中招，混亂起來。

    費彬陰沉著臉，追了上去。

    寧休隨後。

    ……

    月明星稀，琴聲悠遠，蕭聲綿長，二者合奏，時而蕩氣回腸，時而淒冷酸楚。

    寧休無事勾欄，聽得出其中的情感變化，歎道：我故意放走二人，他們倒好，開麥引敵。

    待寧休趕到，嵩山費彬已經和劉正風，曲洋交手，二人身受重傷，哪裏是全盛狀態的費彬的對手，很快便敗下陣來，恰好一個劍客和一個尼姑出手，暫時擋住了費彬的攻勢。

    不過那青年劍客功夫不到家，勉強支撐幾招，已是險象環生。

    寧休看清那兩人模樣，一個是樣貌清秀的尼姑儀琳，一個是還算俊秀的青年劍客——令狐衝

    令狐衝此人不顧及門派名聲，放蕩不羈，而後一行行徑更可以說是忘恩負義，寧休不多加評論，隻是心中並無好感。

    現場情形焦灼，令狐衝再也抵擋不住費彬的攻勢。

    那尼姑脆聲道：“令狐大哥，你身上有傷，莫要拚命！”說罷便上前擋劍。

    費彬笑道：“小尼姑動了凡心，見到英俊少年連自己命都不要了。”

    說著隨手一擊，將那尼姑手中長劍震飛，隨即便要叫這美貌尼姑香消玉損。

    在這危機時刻。

    “費彬，欺負一個小姑娘，兩個後輩算什麽本事？”

    “趙上使？”這聲音聽來熟悉，費彬停住動作試著問了一句。

    當！

    ing！

    兩道脆響幾乎同時發出。

    回複他的是一道淩厲的劍光，費彬呼吸一滯，慌忙抵擋，誰料手中長劍一斷，他快速後退，虎口已經流出了血。

    好大的力氣，好一把神兵……

    費彬看清寧休麵貌，忍著怒火問道：“趙上使為何無故偷襲我？”

    “哈哈哈……偷襲？”寧休大笑，收劍入鞘，“你也配？”

    說罷，握指頭成拳，一隻雷拳就轟了過去。

    砰砰砰！

    拳掌相接，發出沉悶暴響。

    費彬施展《大嵩陽神掌》，手中招式變化萬千，竭力抵擋寧休的拳頭。

    不過三五招，寧休便看出這費彬的掌法華而不實，變化雖多，但掌力太差，變化之際更是如此，於是又多用了一分力，壓得費彬喘不過氣來。

    “何故要殺我？！”

    費彬怒吼，寧休拳頭猶如鐵錘砸石，不過三五拳他就被震得氣血翻湧，幾欲倒下，心中又是驚駭又是不解。

    “死人不需要知道這麽多，殺！”

    寧休左拳收回，右拳雷拳蓄力一擊打出——

    怒雷天罰！

    轟隆——

    寧休右拳附著著金黃的皇極內力，雷拳一擊如金雷附體，交接間，像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以兩人為中心，方圓三丈的地麵猛然一沉，數不清的碎石塵土混合著斷劍震蕩而起，直衝高空，再被縱橫掃蕩的罡風裹挾著吹拂向四麵八方！

    咕！噗！

    一個直徑十來米的巨坑在大地顯現，費彬身體狂飛出去，眼睛猛然一凸，腦門一陣震蕩，暈眩感在腦中踢正步，喉中一股濃烈的血腥再也壓製不住，噴泉般爆出！

    －45680！

    費彬頭頂爆出一個鮮紅的數字，並且直接進入了重傷，流血，封招狀態。

    他落地狂退，周身骨骼劈裏啪啦的一連串的爆響，骨節發出不堪重負的響動。

    排山倒海一樣的暴力，順著他的骨骼肌肉層層震蕩，在全身骨節一連串急促爆響中，地麵出現了一圈圈裂痕，不斷擴散。

    等到費彬撞到山石，力道仍在，他如同一副畫般掛在山石之上，遲遲沒有滑下，氣息全無。

    至此，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獲得了銀兩18500個”

    “你獲得了俠客裝”

    “你獲得潛能32000個”

    寧休麵無表情地收回拳頭，看向震驚的令狐衝，儀琳和曲非煙。

    曲非煙眼珠發亮，說道：“大哥哥真厲害，幾下就將這個壞人打死了。”

    她語氣依舊輕快悅耳，不見其對寧休有絲毫的畏懼。

    而令狐衝嘴唇動了動，看了寧休一眼又低下眼眸，不知說什麽。

    儀琳見到費彬慘死，卻覺內心沉重，念起經文似要給逝者超度。

    劉正風和曲洋身負重傷，眼神不掩震驚，歎道：“趙少俠武功高強，竟然打得大嵩陽手費彬毫無招架之力，頃刻間便拳斃此人。”

    此刻兩人氣息微弱，還想說些什麽，卻是無力，隻得停歇片刻。

    寧休見狀也歎道：“兩位，唉……”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劉正風與曲洋深諳音律，心心相惜，臨死之際也要合奏一曲《笑傲江湖》，真是不折不扣的音律癡狂。

    這兩人的交情之深，已堪比鍾子期俞伯牙。

    曲洋，劉正風臨走前將《笑傲江湖》的曲譜托付給寧休，希望寧休將這曲譜覓個傳人，以免成為絕唱。

    曲洋說道這已經有些呼吸困難，卻忍著劇痛道：“趙少俠，我還有一事相托。”

    他的目光移向曲非煙，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一抹不舍的悲傷神情。

    寧休心領神會，點頭道：“好，以後這個小妹妹就跟著我，我在一日她就平安一日。”

    “非非……過來給這位哥哥磕頭！以後……你就跟著他。”

    一向跳脫活潑的曲非煙這時也哽咽了，她父母都死於非命，與爺爺曲洋相依為命，世事難料，此時竟要和爺爺陰陽兩隔了。

    “好了，既然如此……又與劉兄合奏一曲《笑傲江湖》，我此生已經無憾了。”曲洋大笑，嘴角滲出血來。

    劉正風也笑道：“是極，死而無憾了。”

    “爺爺！”

    兩人大笑，自斷心脈，沒了氣息。

    聽得這聲大笑，漆黑的林中響起一段淒慘的胡琴聲，漸行漸遠，終究消弭。

    “莫大先生？”令狐衝朝那片樹林看去，隻是天黑，看不到任何人影。

    儀琳念著經文，和幾人挖了個坑，又找來些石頭壓在埋葬兩人的地麵上，寧休削了個木板刻下：

    知音劉正風，知己曲洋之墓

    一入江湖深似海，江湖易入退卻難。

    劉正風，曲洋二人混跡江湖數十載，而今想要身退江湖，不料死於此地。

    這江湖啊，就像登山，你爬得越高，身上背負的身份，壓力就越多，也越難下來，要麽死在途中，要麽爬到頂峰。

    可古今中外，又有多少江湖人是功成身退的——寥寥無幾。

    寧休看著兩人的墓，不禁心生感慨。

    ……

    “父親死了，媽媽死了，爺爺也死了，我也該死……”

    曲非煙的眼睛變得通紅，好似失常地笑著。她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像是熔漿翻湧的火山，克製的足夠久了，爆發時就會越發猛烈。

    儀琳念了好久經文，內心極為沉重，說話帶著絲絲哽咽：“非非妹妹，節哀順變，節哀順變……”

    令狐衝不太會安慰人，想說些什麽，卻害怕嘴巴笨說錯話，欲言又止。

    曲非煙幫了儀琳，也幫了令狐衝，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這一夜便成了個舉目無親之人呢。

    寧休輕雙手輕輕搭在她肩上，看著失神的小姑娘道：“非非，我知道你的心裏很不好受，我知道這麽大的變故你心很痛，但你的爺爺囑托過，他想要你好好活下去，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嗎？”

    他的神情認真而慈善，仿佛一位救苦救難的天神，徹身處地，與你感同身受。

    “嗯……”

    曲非煙眼眶中盈出淚珠，想說話，可嗓子嘶啞，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低語。

    寧休用手指輕柔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你還有寧哥哥，儀琳姐姐，令狐哥哥，我們都會陪著你。”

    “天下人欠你的，我來還。”

    曲非煙勉強笑了一下，眼裏好像是揉碎了的星光撒了一地。

    “非非，你合該多笑笑，多好看呐，天上星星月亮的光彩都被你奪去了。”

    曲非煙靜靜看著寧休，忽然扭頭看向夜空，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好滾燙。

    又是萬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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