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風韻道姑李莫愁

    絕情穀附近。

    黃蓉在郭芙的介紹下認識了耶律兄妹和完顏萍，幾人相互問好。

    郭芙指著那英武少年，對黃蓉道：“媽，這位是耶律齊，耶律大哥。”

    又指著那高挑身材的少女道：“這位是耶律燕，耶律姊姊。”

    耶律齊長身玉立，英挺秀拔，彬彬有禮，氣度清貴不俗，而其妹耶律燕也是氣質高雅，兩人就那麽站著，頓時讓黃蓉心生好感。

    黃蓉讚道：“兩位好功夫。”

    耶律兄妹聞言上前行禮，拜見黃蓉。

    黃蓉見二人有此年紀武功卻是不俗，她見多識廣，認出了耶律兄妹的武功套路，心下好奇，問道：“瞧兩位武功是全真一派，但不知是全真七子中哪一位門下？”

    耶律燕道：“我的功夫是哥哥教的。”

    黃蓉點了點頭，眼望耶律齊。

    耶律齊頗感為難，說道：“長輩垂詢，原該據實稟告。隻是我師父囑咐晚輩，不可說出他老人家的名諱，請郭夫人見諒。”

    黃蓉一怔，心想：“全真七子哪裏來這個怪規矩了？這少年武功人才兩臻佳妙，為什麽說不得？”

    心念一動，突然哈哈大笑，彎腰捧腹，顯是想道了什麽滑稽之極的趣事。

    耶律齊見狀，也知道黃蓉猜到了自己師承王重陽師弟“老頑童”周伯通，雖然年少，卻與全真七子同輩。

    如此，黃蓉問耶律齊是全真七子哪位座下弟子，便是憑空降了他一級輩分，故此好笑。

    而郭芙甚感迷惘，轉頭看耶律燕時，見她也是大惑不解，不知兩人笑些什麽。

    至於「赤練仙子」李莫愁，因與武三通一家有過節，遠遠走到一邊，背對著眾人，失神看著蒼茫天地。

    武三通身懷殺妻之仇，可礙於她是與黃蓉一道前來的，也不便動手，便是動手也打不過，隻好狠狠盯著李莫愁背影生悶氣。

    “為老不尊的東西，喜歡養女就算了，還教出這麽兩個淨惹事的兒子，真是廢物。”

    寧休心中這般想著，表麵無異，也沒有摻和黃蓉這邊的事情，而是慢慢走到李莫愁身旁。

    李莫愁已有三十餘歲，可修煉內功有成，樣貌似雙十少女，五官精致仿若冰雕，青絲如墨，規整盤好，一身樸素道袍柔順的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身段出采。

    李莫愁雖然惡名遠揚，江湖人談虎色變，但於寧休而言，這根本不算事。

    隻要有利益，在未觸碰了底線之前，寧休都可以接受。

    “李仙姑，在下有一事，不知仙姑願聽否。”

    見寧休眼神真摯，李莫愁眉毛輕挑，“少俠盡管說便是，貧道洗耳恭聽。”

    “不才初到此地，不熟道路，若是仙姑願意帶路，隨我一行前去終南山如何？當然，若是仙姑答允，有什麽要求，必盡我所能。”

    李莫愁哼笑幾聲：“帶路？閣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這般毫無誠意，我自是不允。”

    聞言，寧休朝身後瞄了一眼，轉而拿出令牌，笑道：“仙姑可知我是何人？”

    “歸元門？！”

    李莫愁當下一驚，歸元門的信物實在太容易辯識了，即使是北方武林人士，都認得此物，那隻鵬鳥帶著無可匹敵的武道意誌，根本無法造假。

    再說，也沒有誰敢造假。

    “仙姑認識就好——我奉歸元門主之命，前來為全真教解圍，我想，以歸元門的手段，仙姑想要什麽，都不會空手而歸。”

    寧休侃侃而談：“我早已聽聞李仙姑師承林朝英林前輩創下的古墓派，卻不得真傳，真是可惜了仙姑這麽好的天資——若是仙姑願意給我等帶路，廢些腳力，待我解決了全真教之事，我便教給你《九陰真經》如何？”

    九陰真經？

    “此話當真？”

    李莫愁聽到這四個字時，不由得為之動容。

    天下五絕華山論劍便是為了爭奪這門絕世武功，比她苦苦奪取的《玉女心經》肯定是要好出不少，可這人雖貴為歸元門高層，他怎麽會學得。

    眼下容不得她拒絕，寧休身上騰起的威脅感讓李莫愁著實不安，若是自己不答應，黃蓉那邊未必會出手相助，自己如何能敵得？

    於是李莫愁道：“鍾南山附近全是蒙古韃子，貧道雖有心助少俠一臂之力，卻無力對付那些蒙古軍隊。”

    寧休道：“我等幾人都是先天高手，千軍萬馬視若無物，更是有凝聚真元的高手在此，便是金輪法王親臨也討不了好，若是仙姑願意帶路，那些蒙古韃子便交由我等對付便是。”

    “如此。”李莫愁輕笑一聲，“一切都依歸元門上使的。隻是我一個弱女子，還望閣下不要出爾反爾。”

    寧休笑道：“那是自然，我一向說一不二，答應仙女姐姐的事情，肯定做到。”

    李莫愁聞言卻是嬌媚地一笑，他是聽得出寧休聲音年輕，既然別人願意喊一聲姐姐，她先是“委婉”幾句，隨後便叫了寧休“弟弟”。

    兩人達成合作，又由寧休出麵，與黃蓉一說，李莫愁要給他們帶路去終南山。

    這句話太假了，黃蓉卻也不戳破，他知道寧休四人不好惹，此刻還加上一個李莫愁，他們急著去找楊過要回郭襄，實在不宜交惡，於是便答應下來。

    倒是郭芙一臉不滿，說些“估計他們本就是一夥的，說不定妹妹就在他們手裏”的話，實在驕橫愚蠢。

    “你他……你個小姑娘，怎的如此胡說！”徐漢良怒道，剛想上前，卻被劉通武攔住。

    黃蓉有些尷尬，連忙和解道：“這位小哥，小女嬌生慣養，剛才說話多有得罪，實在抱歉。”

    “我爹可是……”

    “芙兒！你之前做的事情已經夠讓你爹生氣了。”

    郭芙被黃蓉當著這麽多的人的麵一說，委屈巴巴的，差點掉下淚來。

    一直關切郭芙的耶律齊這時替她說了幾句好話。

    寧休本就對這一對好感不多，冷冷道：“我知道你爹是郭靖郭大俠，郭大俠我是敬佩得緊，至於你……沒有那個身份，你什麽也不是。”

    接著寧休也不看郭芙什麽臉色，抱拳道：“既然言語不和，郭夫人，那便就此別過吧。”

    說罷，寧休袖口一揮，一股狂風刮得幾人臉疼，隨後便轉身帶著自己人離開。

    郭芙除了有一個好家世和一張長得不錯的臉，做事、談吐和武功，都一無是處，還整日將郭靖之名掛在嘴邊，實在是丟臉。

    “娘……”

    幾人都被寧休那恐怖內力嚇住，郭芙臉上生疼更是哭了出來，她哪裏受過這種待遇，又氣又恨。

    “若是覺得疼，就好好想想楊過斷臂又是如何之痛。”

    寧休的聲音遠遠傳來，聽得郭芙麵色大變。

    ……

    路上。

    徐漢良罵罵咧咧的：“他媽的，竟然敢冒犯少主。老子現在就想回去將那小娘皮舌頭割下來！”

    劉通武難得對徐漢良的話認同：“郭大俠俠義遠揚，沒想到竟然生出這個東西來，想是郭大俠也覺得無臉麵。”

    白老摸著胡須，道：“此女嬌縱無禮，實在缺乏管教。”

    自黃蓉誕下郭芙，正是印了慈母多敗兒的古話，對待子女嬌縱溺愛，未免落寞了“女中諸葛”的名號。

    聽到幾人的談話，李莫愁沒有插話，對於那個嘴巴欠揍的郭芙，她也生不出好感。

    隻是她聽到了幾人喊寧休少主，對寧休的身份越發好奇。

    結合自己的聽聞，莫非這位便是李雲的私生子？

    “姐姐怎麽不說話？”

    忽而聽到寧休在喊自己，李莫愁轉過身去，當即一驚，那聲音熟悉，可人卻差別極大。

    身著黑衣，發如青絲，晶瑩如玉的，長白皙的手指沒有任何瑕疵，如玉石雕刻而成，劍削的長眉下，眸子閃亮如星，清淺如茶，深邃似海，玉立的鼻梁高聳巧秀，伸下來的弧度剛直中不乏秀氣，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此時，寧休正在低頭凝視著她，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夢幻迷離。

    那雙見過幾次的好看眼眸，平淡的眼神中隱藏著仿佛能征服一切的霸道與自傲。

    “姐姐難道不認識我了？”

    寧休嘴角微微翹起，手中多出一把九寸五的精致折扇來，輕搖扇肩，頗有清趣。

    見到寧休這副溫文儒雅的模樣，李莫愁一時間看得神為之奪，仿若身在雲端，不知人間幾何，忘了回答。

    上一次這般，還是因為楊過那廝。

    當時楊過將李莫愁欄腰抱住，她隻覺有股男子熱氣，自脊背一直傳到了心裏，這感覺讓她心魂俱醉，快美難言，那一瞬間李莫愁心中轉過十幾個念頭，卻始終不願掙脫楊過的懷抱。

    她心狠手辣，用情卻是極其專一，愛上陸展元後，天下男子在她眼中隻分為兩種，陸展元和其他男人。

    隻有陸展元是美玉，其他男子都是瓦礫。

    這些年來，因她生得美貌，也頗有些江湖浪子對她著迷，可但凡有男子對她稍露邪念，都會立斃於她的毒掌之下。

    武三娘曾說陸展元當年是江南瀟灑第一美男，所以才會惹上李莫愁這樣的情債。

    其他男人在李莫愁眼中，都不及陸展元萬一，哪裏還會對他們稍加辭色。

    隻是眼前這位確實不同以往所見男子。

    心中一凜，李莫愁終於回過神來，暗道自己失態了，笑了笑，腰肢一擺，便如一朵菊花在風中微顫：“沒想到少門主如此俊朗，一時語塞失態，莫要見怪。”

    “姐姐何故如此客氣，小弟見姐姐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實在賞心悅目。”

    寧休身上有種特質，說話行事都透著真誠，不覺狎昵，仿佛天性使然，即使他舉止輕浮，言行孟浪，也讓人不願著惱重責。

    更何況他此時舉止端正，隻是出言誇讚，便令李莫愁欣喜。

    她本就對陸展元，楊過一類的美男子抵抗不來，更何況如今遇見了同樣俊美，而且身份武功都極高的寧休，更是心中一顫，但轉念一想，又將念頭壓了下去。

    她並非情竇初開的少女，而是縱橫江湖十多載的老江湖了，凡事都要考慮許多。

    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寧休身上確實有著很多吸引女人的特質，比如強大、俊朗、有風度等等，會讓人不由生出高不可攀的崇拜感，這些對女人來說就像致命的毒藥。

    可要不要服下毒藥，還是取決於她。

    拉近關係，圖謀利益，才是李莫愁心裏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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