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送君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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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壺摔的稀碎,酒水飛濺到靳允的腿上,可他無動於衷,隻是一臉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程
    “張邈和陳宮起叛,呂布占據濮陽,兗州已是危若累卵,你靳君倒是好雅興,在這裏閉門酣飲,老夫佩服至極”
    程昱打量著屋內裝飾,特別留意案桌上可有什麽書信帛簡,嘴裏還不忘挖苦靳
    “仲德,我……你,你怎麽在這?!”
    讓手下將那已經失禁的奴仆帶走,曹珣也跟著進了屋,一進來便聽到靳允這麽他也在打量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縣令,相貌平平,兩鬢微白,短須上還沾有酒
    靳允也注意到曹珣和門外那七八名手握兵刃的士卒,特別是看到刀身上有血跡,身子一抖,顫聲問道:“莫非,曹公已經來了嗎?”
    “原來你還知道曹公!我以為你已經忘了,你這縣令是如何當上的”
    程昱先是一吼,見靳允心虛低頭後,這才緩緩說道:“曹公尚未歸來,是文若知道氾嶷領軍進犯的消息,特令我前來相助,隻是沒想到,你已經開城投降”
    靳允本就沒有真的喝醉,聽完程昱的回答,非常清楚自己的性命已在旦夕之間,當即拜下,神情言語中滿是淒
    “仲德,不是我要降敵,隻是,隻是我有苦衷”
    “我知道,呂布抓了你的母親,弟弟還有妻子兒女,孝子誠不可為心!可你更要知道,眼下天下大亂,群雄並起,乃大爭之世,能夠平息天下動亂的人,唯有曹公!”
    “所謂,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陳宮他背叛曹公,迎接呂布進城,四周郡縣皆響應,看似有所作”
    “可那呂布何許人也?不過是殺了董卓逃出長安的喪家之犬!”
    “此人粗暴少親信,剛直而又無禮,隻會逞匹夫之勇罷陳宮等人不能相好君主,他呂布兵士再多,也必將失敗!
    “曹公智略不世出,乃上天所授!你固收住範縣,我守好東阿,我們皆可立田單之但你若執意降呂,我絕不會留”
    “如果你死了,呂布會照顧你的母親嗎?希望君詳慮之!孰與違忠從惡而母子俱亡乎?”
    程昱語速不快,卻言簡意深,振聾發聵,由不得你靳允不深思,到底是要選擇忠於曹操,還是為愚孝而
    曹珣在一旁是大漲見識,這程昱言語犀利,一番分析有理有據,連他聽了都覺得那呂布狗都不如,怎麽能挑來當主想來這靳允隻要不傻,便要聽從程昱的勸
    果然,跪在地上的靳允抬起頭來,哭著說道:“我不敢懷有二心,願為曹公效”
    程昱聽到這話,這才俯身將他扶起,嘴裏說道:“你有如此決心,範縣也就能安穩”
    等到靳允重新整理了儀容,這才詢問起曹珣他們是怎麽進的範
    曹珣一一告知,原來,在縣府外被攔下後,確定周圍並沒有氾嶷安排監視的人,他們便迅速解決了門口守衛並控製府
    接著抓到人,問清靳允的位置便直奔後院,中途不可避免地殺了數可這樣都沒引起什麽動靜,可想而知這縣府已經是千瘡百孔,誰都能來走一遭
    “那氾嶷眼下可在城內?”程昱打斷了他們的對
    “在的,那賊將分兵駐紮在城外後,並沒有離”
    “去請他來,就說你心中甚是不安,有要事相商,已經擺好酒宴,有歌姬舞女相伴,懇請他過府一我等伏兵在側,到時摔杯為號,必能將其擒”
    見程昱已有良策,靳允再無顧慮,將自己的信物交給曹珣,曹珣則安排做事沉穩的邢齊去傳
    之後,靳允喚來心腹奴仆,讓他們在會客的廳堂擺下酒宴,並喚來門客,讓他們聽從曹珣的安排,暗中行一切準備就緒後,就等那氾嶷上
    另一邊,邢齊找到氾嶷時,他也在和屬下們飲酒作邢齊按照程昱交代的那樣說話,聽到靳允要宴請自己,氾嶷肆意狂
    在他看來,靳允不僅僅是擔憂他母親的性命,更是害怕他氾所以放低姿態,放低身段來結交自己,這讓他自鳴得意之外,對靳允充滿鄙
    什麽儒士,不過也是貪生怕死之徒!一刀之下,也是孤魂野
    很快,氾嶷帶著幾名心腹部將就來赴約,隨行扈從也不到二十人,可想而知他心中對靳允的輕視程
    見看守府門的奴仆似乎不是昨日兩個,氾嶷雖未多想,卻留了個心眼,安排了五六人在此等候,以防不測,帶著剩餘的人直接去了後
    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妥,遠遠看見靳允站在廳堂台階下等候,身邊隻有兩名老仆,氾嶷心底最後那點顧慮也消失
    靳允上前拱手相迎,氾嶷並不回禮,隻是眯著眼笑嘻嘻地看著等靳允臉都快燒紅之際,才哈哈大笑,拉著靳允的衣袖,徑直進了廳
    受此侮辱,靳允心中是恨得咬牙切實,可麵上還得強忍住憤怒,賠著笑同樣進了廳堂
    美酒佳肴,歌姬舞女,在靳允的刻意奉迎下,酒至酣處,氾嶷眼神已經有些迷離,幾個手下更是抱著美婢上下起
    靳允的門客突然走進廳堂,與主座的靳允對視之後,不留痕跡地點了點頭,靳允心中大定,知道時機到
    氾嶷心中已覺暢快得很,沒必要再留下來了,正要起身告辭時,卻發現靳允直勾勾地看著自
    這眼神讓氾嶷有些不適,便問道:“靳君可有話說?”
    “氾將軍為溫侯功業奔波,不辭勞累,實在讓人欽佩,不知令尊可還安在?”
    這話問得驢頭不對馬嘴,氾嶷神色有些不悅,卻也不想破壞彼此剛建立起來的關
    隻能歎息道:“先人離逝久矣,世事艱難,各有辛苦為家業奔走,想必先人會有體”
    靳允聞言後卻大搖其頭:“凡事預則立,不預則祭祀先祖,乃是人倫大今日與氾將軍相談甚歡,我卻不忍見氾將軍背負不孝之名,有心助你一臂之”
    “西河,濟陰,山水阻隔,不知靳君要如何助我?”
    氾嶷已經頗有微醺姿態,聞言後隻是懶懶一笑,覺得靳允所言荒誕不
    靳允於席上站起,手端酒杯,冷笑道:“送君黃泉拜汝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