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段世翰總算不負皇帝所托，曆時三年，終於找到了兩個賢才璞玉。
    再交代石生與包正一些事之後，他就火急火燎的寫了一封推薦信準備遞送給皇帝。
    修修改改好幾遍他才滿意的親自將信封交到曲成手中。隨同信件一起的，還有石生和包正的試卷。
    他對曲成千叮萬囑，一定要盡快將信送到陛下手中。
    另一邊，石生與包正離開學正府之後，相視一笑。
    人生的經曆還真是神奇，前一刻他們還是無人問津的小人物。
    現在居然立馬就要進入皇帝的視野了。
    石生還好，包正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
    “石兄，陛下如此聖明，實乃我輩讀書人的福氣。我們一定要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直到現在，包正激蕩的內心還沒有平複下來。
    石生實在不忍心打擊包正，說實話，他對於皇帝削弱世家的行動一點都不看好。
    不是因為不相信皇帝的決心，也不是因為不相信皇帝的能力。
    最主要的原因是，所謂削弱世家的行動，本質上仍然是狗咬狗而已。
    這位千古賢君，還是沒有看清楚世家之禍的本質。
    這天下的禍事都是世家的責任嗎？
    或許是吧，那最大的世家是誰？
    正是那位揚言要革除世界之禍的皇帝啊。
    如果皇帝沒有自我革命的決心，那世家之禍永遠不可能消除。
    最後的結局，隻能是屠龍者變成新的惡龍，然後無限循環下去。
    石生是一個局外人，還有前世的眼光與知識儲備，所以他才能看得如此透徹。
    想到這裏，石生歎了一個氣，敷衍的說道：“包兄說的對。”
    這種眾人皆醉唯我獨醒的感覺並不好，石生再次感覺到自己很孤獨。
    孤獨了就會鬱悶，鬱悶了就要找個人發泄，剛好，石生就有一個好人選。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嗯，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那位學正大人可真能說，硬是拉著他與包正做了4個時辰的政治課。
    “包兄，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包正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石生想要去幹嘛，他在白天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要去找王家麻煩的。
    “石兄，你聽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經把那王敬峰弄成殘廢了，他們也得到應有的教訓。”
    “依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凡事不要做的太絕。”
    包正也知道不該說這麽多，但還是忍不住勸誡道。
    石生聞言笑了笑，輕聲說道：“包兄這麽快就忘了自己的豪言壯語了嗎？”
    包正一頭霧水的看著石生，他不明白石生是什麽意思。
    “包兄剛剛還說，要為陛下清除世家之禍，怎麽，包兄這麽快就反悔了嗎？”石生輕聲說道。
    包正聞言皺眉，為公和為私完全是兩回事。
    在包正看來，即使要清除世家之禍也應該堂堂正正，石生這明顯是為協私恩怨而行動。
    “石兄，我們是為陛下做事，行事要講求堂堂正正。”
    “即使要搬倒世家，也要光明磊落，走正常程序。濫用私刑會被人詬病的。”
    石生聞言歎了一口氣，這包正什麽都好，就是為人太過刻板守舊了。
    而且他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要做的事是一件怎樣可怕的事。
    這是一場皇帝和世家的戰爭，打仗還要堂堂正正？那還打個屁。
    隻要能贏，不管什麽齷齪手段，陰謀詭計都是可以利用的。
    至於被人詬病，哪些人會詬病？
    不管你做的再好再天衣無縫，你的敵人也肯定會詬病你。隻要贏下這場戰爭，還怕人詬病嗎。
    曆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所以從來都是正義戰勝邪惡。
    隻要他們贏了，哪怕過程再齷齪，那也是正義的一方。
    要是輸了，哪怕再高尚，那也是虛偽愚蠢。
    “包兄，如果你還在意什麽名聲，就莫要與我為伍了。”
    “我已經決定，即使遺臭萬年，即使留下千古罵名，也要為皇上披荊斬棘，身先士卒。”
    石生緊緊盯著包正，一字一頓的說道：“隻要能為皇上效命，就算我注定要成為曆史的罪人，也在所不惜！”
    包正聽的動容，羞愧的低下頭，歉意的說道：“石兄高義，是我錯了。”
    他是真沒想到石生能有這麽大決心，這個時代的文人有很多不怕死，但卻基本沒有不在意自己名聲的。
    石生為了向陛下效命，居然甘做千古罪人，實乃是忠臣之典範。
    石生見自己三言兩語就將包正糊弄過去，他對此非常滿意。
    同時，他還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街邊的乞丐。
    這個乞丐不是一般人，有一定武功底子。
    會武功的乞丐就不會是一般的乞丐，這個人很大可能是個探子。
    目前為止，知道石生的行蹤，還會派人探查的，段世翰的嫌疑最大。
    所以他剛剛說的那番話不僅是說給包正聽的，也是說給段世翰聽的。
    而隻要段世翰聽到了，那麽皇帝也就能聽到。
    他這麽著急跟皇帝表忠心，當然不是真想去做皇帝的狗腿子。
    他這麽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利用世家與皇帝的矛盾，把京城的水徹底攪混。
    其實石生說的話也不算是假話，他是真不在乎什麽名聲。
    而且他也很願意充當皇帝的馬前卒，為他掃平世家。
    他早就看那群世家不順眼了，以前看不順眼滅掉好幾個，結果他差點撲街。
    要不是他能力特殊，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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