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可以聊聊嗎？”
    賀琰勉強的勾起嘴角衝薑昭笑了笑，然後穿上她的外套。
    “聊什麽？”
    宋是玉皺著眉頭側身站到薑昭身前，語氣很是不好。
    “是聊一下她胳膊上被你掐出血的印子嗎？”
    鄭思思和吳敏也十分警惕的站到薑昭身後給她壯大聲勢，麵色不善的看著賀琰。
    賀琰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措辭，很嚴肅給薑昭鞠了一躬：“我很抱歉！今天晚上我實在太失態了，傷害到你我很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她如此認真道歉，如此放低姿態，反而讓幾個想給薑昭出頭的女生不知所措，特別是鄭思思和吳敏，甚至用求助的眼光看著薑昭。
    但宋是玉反而是硬氣到底，看見賀琰這副樣子眉頭皺的更深了，像個護崽的媽媽，試圖用她瘦弱的身軀牢牢護住薑昭。
    薑昭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怎麽的，總感覺眼睛熱熱的，宋是玉向來不愛與人交惡，不會拒絕別人的要求，簡直是百度上寫的標準化“老好人”，隻是若是遇見讓薑昭吃虧的場景，卻總是能壓下心中的不適和膽怯站在她麵前。
    “沒事兒的！”薑昭抱住宋是玉，腦袋在她懷裏狠狠蹭了兩下，然後安慰她，“我又不傻，再說了，我學了那麽多年的跆拳道，對付她還是綽綽有餘，放心吧！”
    宋是玉還是警惕的看了賀琰一眼。
    賀琰連忙舉起手發誓：“我沒學過跆拳道，真的！絕對打不過她！”
    外國語學院大抵是很卷，八點多鍾走廊上，每一層的平台處，以及樓梯間都能看到女孩子們穿著睡衣站著，坐著戴著耳機在練口語，於是兩個人轉悠半天還是到了宿舍樓下。
    “對不起啊！這麽晚了還打擾你。”
    實際上，連宿舍下也不是很適合兩個人談話的場合——實在是有太多的小情侶在樓下進行每日的不舍分離流程，所以兩個人挑了一個明亮處的花壇旁邊進行談話。
    “你有話直說就行。”薑昭遞給賀琰一張紙巾，自己也展開一張紙巾平鋪在花壇邊緣的大理石板上，然後坐了下來。
    “真的很對不起。”賀琰的大眼睛忽閃著似乎要有珍珠掉下來，聲音中也帶著濃厚的哭腔。
    “嗯。”薑昭輕聲應了聲，按照正常步驟，這時候她應該是大度的說聲沒關係，可她的的確確做不到，這件事不是她的錯，更別提在知道賀琰竟然還對周若琰的實行了騷擾後，她對賀琰更是沒有好感了。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道歉嗎？”薑昭有些無聊，她出來的太匆忙，手機都沒帶，剛剛從睡衣口袋裏掏出來的兩張紙巾已經是極限了，於是此刻聽著賀琰聲淚俱下的故事隻能無聊的抬頭望望天。
    今天的月亮可真……
    不圓啊！
    “你覺得怎麽樣？”
    賀琰忽然淚眼朦朧的看著薑昭，可憐巴巴的問道。
    “啊？什麽怎麽樣？”薑昭後知後覺，有些心虛的咧嘴笑了笑。
    “我去給周若琰道歉，他應該不會討厭我吧！”
    薑昭不忍心戳破賀琰的期待，隻好轉過頭不去看她的眼睛，然後回答道：“這得問他啊！我又不是他本人，我怎麽會知道……”
    有時候她確實不太能理解一些人的腦回路，這件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她竟然想的要是要周若琰不討厭他。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笑啊。”賀琰看出薑昭不太熱情的態度，於是輕笑一聲，說道。
    “不不不。”
    倒不是覺得可笑，隻是覺得不理解。
    “薑昭，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
    薑昭沒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還能出現和情敵討論感情問題的一天。
    怎麽想都十分詭異。
    “喜歡……嗯……”
    薑昭好不容易壓下這種奇異的看法，剛要開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怎麽說。
    她從知道父母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她父親出軌並且還一直暗地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的時候就暗自下定決心要離像他父親那樣的男人遠遠的——像他那樣長相太過出眾，心思太過精明的男人，這樣的觀點在她的為數不多的十幾年人生中貫徹到底。
    但遇見周若琰後才發現標準這種東西都是在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之前製定的，心動的時候，人是沒有辦法控製心髒不受控製跳的太快的。
    “我也不知道了……”
    薑昭長歎一口氣，有些泄氣的耷拉著肩膀。
    “沒有辦法說出來的，對不對。”賀琰微微笑了笑，然後繼續開始自己的演講。
    “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周若琰嗎？”賀琰兩隻手撐在大理石板上，腦袋半歪著，表情像是在回憶一些很美好的畫麵。
    “我們上第一節解剖實操課的時候我就吐了，很丟臉吧！”
    雖然是問句，但賀琰根本沒有要聽薑昭回答的意思，而是自己接著說。
    “真的很丟臉，太丟臉了，上課之前老師就說自己先做一下心理準備，心理承受能力低的可以別吃飯，因為每年都有吐的，但是我根本沒在意，早飯吃的很飽，剛進教室就吐了，大家全都散開了，我的室友也離得遠遠的，據我室友說，我當時要暈不暈的，在原地晃悠了兩下就要直愣愣的往後倒，沒有一個人去扶我，因為真的很惡心，地上，衣服上塗的都是。”
    “但是周若琰扶住我了，他一點兒都沒嫌棄，把我扶到凳子上後還幫我擦了擦身上的嘔吐物，當我室友反應過來後，他就把我交給我的室友，然後自己找了清潔工具幫我清洗了地麵。”
    很像周若琰做出來的事情，他冷臉的時候像是這個世界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但其實是個很熱心很善良的人。
    薑昭低頭笑了笑，有些感慨，不愧是他。
    “我長這麽大沒這麽丟臉過，因為這件事，我後來一周都帶著口罩上課，但是很不幸我感冒了，再上實操課的時候我們兩個分到一組，他還貼心的告訴我說如果不舒服可以不用堅持，他可以幫我做我的任務，而且也不用覺得丟臉沒有人會笑話我，可以把口罩摘下來打噴嚏，因為不摘下來肯定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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