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目的二合一）

    白淺看著師尊自信的模樣，一時間陷入了糾結。

    因為他不知道該信誰。

    她與李煜相處的這幾年，她很清楚李煜的厲害之處。

    但是她與師尊相處的更久，而且相比剛剛出來嶄露頭角的李煜，他師尊在四海八荒成名已久坐

    數十萬年來，一直都是三界的第一戰神。

    四海八荒，能打贏他師尊的幾乎沒有。

    李煜說她師尊會在這一戰在應劫，而她師尊卻說他不會有事。

    這讓白淺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因為兩人都是極其厲害的人。

    白淺欲言又止，糾結了好一會兒，嘴巴張開數次，但是每次到了嘴邊的話，都因為看到師父的神態之後又咽了回去。

    白淺思考再三，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師尊。

    因為在她看來，還是他師父要更加厲害一些。

    李煜雖然厲害，但終究隻是一個上仙境的年輕人，莫說與她師父比，就是與她相比，李煜都要小幾百歲。

    所以經過再三思考，白淺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那就是李煜一個不過兩萬餘歲的年輕人，懂什麽應劫。

    在李煜與她師尊墨淵之間，她終究還是選擇了墨淵。

    當墨淵出現在選擇之中的時候，白淺終究還是難以拋棄成見，去相信一個年輕人。

    “好了，你若無事，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將會有一場大戰，今晚必須養足精神。”墨淵看著在他麵前欲言又止的愛徒，開口道。

    白淺最後看了一眼墨淵，然後擔心的走出了大帳。

    她雖然選擇了相信師父，但是李煜的話就如同一顆釘子紮進了她的心髒，隻要這一戰不過去，就永遠拔不出來。

    白淺走出大帳之後，大帳中陷入了沉寂。

    在燭火的映照下，墨淵本還算正常的臉色，突然就黑了下來。

    他皺著眉頭思考著徒弟剛剛說的話。

    剛才，他的雲淡風輕，是裝出來的，他隻是不想讓白淺擔心。

    結果也很好，他成功騙過了白淺。

    但他對於李煜的預測很重視。

    墨淵自看到李煜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李煜不是一般人，因為李煜和他見過的任何人都不同。

    他即將應劫這種話，換作其他人說他不會相信，但是如果是李煜，那麽他就會認真思考。

    李煜之所以會這麽說，一定是看到了什麽，不然他是不會說的。

    而且墨淵也想不出，李煜說假話的理由，

    他是否會應劫，這很好驗證，大戰過後便能分辨真假，所以李煜沒有必要說假話，因為說假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按照這種邏輯推演，既然他說的不是假話，那麽就是真話。

    所以他真的會應劫。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墨淵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這是他大戰之前，從未想像過的事情。

    不是說墨淵懼怕死亡，作為父神嫡子，活了數十萬年的四海八荒第一戰神，墨淵什麽都不怕。

    而是他沒有準備好。

    他還有牽掛的人，他的昆侖墟弟子，他還沒有給他們安排好去處。

    他還沒有完成父神的囑托，他的弟弟還在昆侖墟的蓮池中孕育。

    墨淵想著這些，第一次出現了失眠。

    他從未懼怕過死亡，他隻是懼怕他還沒有完成囑托，就此死亡。

    懷著這樣的心情，墨淵走出了大帳。

    明月當空，營區內一片寂靜。

    墨淵環視了一周，然後朝著李煜的營帳走去。

    抵達李煜休息的營帳之後，墨淵發現李煜並沒有在營帳中休息。

    沒有見到李煜，墨淵有些皺眉，但是也沒說什麽，因為明天還有一場惡戰。

    他雖然擔心自己因此應劫，而無法完成對父神的囑托，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作為四海八荒的第一戰神，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把個人利益放到天下人的共同利益之上。

    所以他雖然想找李煜問清楚應劫之事，但是他身上的責任，約束著他不能太過分散注意力，他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在對付翼族大軍上。

    至於應劫之事，他此戰若能不死，再去找李煜詢問清楚吧。

    相通這些，墨淵也就釋然了。

    死亡從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生死天定，他不去想這些。

    他釋然是想通了，他身為戰神的責任，還有父神的囑托。

    既然他命中注定在此刻應劫，那麽就接受它，至於那些他沒有完成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

    相通這些，墨淵對應劫之事，就更加的不在意了。

    墨淵回到了大帳，然後躺在床榻上休憩。

    因為明天將會是一場惡戰，就算是一切都按照計劃發展，他們天族贏了，也會付出極重的代價，所以他必須休息好。

    因為他的狀態好上一分，他們天族的將士就會少死一人。

    …………………………

    深夜。

    弱水東岸的一座高山頂。

    灑落下來的月華，讓山峰的表麵裹上了一白霜。

    李煜站在懸崖邊，看著遠處的群山沉思。

    李煜在這一戰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因為這一戰的關鍵是在東皇鍾，隻要東皇鍾還在擎蒼手中，那麽不管中間的過程如何變化，最終的結局都會趨向原劇中的結果。

    而李煜因為出於自己的考量，他不會阻止東皇鍾的開啟。

    所以這一戰注定了將以墨淵的沉睡而告終。

    李煜之所以不出手，一方麵是因為他與墨淵達成了交易，另一方麵是因為此刻的天族並沒有出全力。

    因為現在的天族除了墨淵這位戰神，並不是就沒有其它同級別的高手了。

    天宮當中，還有數位不弱於墨淵的人物。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東華帝君與天君。

    他們兩人的實力，雖說不一定就強於墨淵，但絕對和墨淵是同一級別的人物。

    他們都不出手，李煜也沒必要替天族出這個頭。

    而且李煜與天族並沒有什麽交情，李煜隻是認識墨淵而已。

    東華帝君與天君出於身份地位的考量，選擇了讓墨淵一個人上陣。

    雖然李煜知道，大佬都是最後出場，帝王禦駕親征，一般隻有到了國家危亡的時候才會出現，但他們也太冷漠了一點。

    總之，就是他們都不出手，李煜就更不可能出手了。

    ……………………

    翌日，清晨

    天空將亮未亮之時。

    弱水兩岸的氛圍突然一變。

    本來還算平和的局勢，隨著兩族兵士拿起手中的兵器，突然就劍拔弩張起來。

    天空、地麵，站滿了拿著兵器的兩族兵士。

    雖然還未正式開打，但是空氣中已經彌漫起了硝煙的味道。

    因為連日的大戰，兩族兵士的心中都已經積累了不少的負麵情緒。

    所以現在看到對方，他們又想起了這些天來，死在自己身邊的朋友，對對方的仇恨更加深厚。

    大戰一觸即發。

    隻要雙方某一方的將領一聲令下，一場大戰就必不可免。

    墨淵等人站在弱水東岸，看著對岸翼族軍陣，神情沉重。

    他的計劃很是弄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所以他必須小心，他沒有急著宣布進攻，他在等。

    他在等對方主動攻擊，或者等他布置的那幾個環節傳來消息。

    就這樣，時間在雙方對峙的過程中流逝著。

    大概半刻鍾之後。

    墨淵沒有等來對方主動攻擊的命令，卻等來對方想要和他交談的消息。

    墨淵聽著麵前傳信兵的話，眉頭一皺，然後抬頭看向河對岸的翼軍大帳。

    墨淵眉頭緊鎖，他沒想到在此時，雙方兵士都已經打紅眼的狀態下，擎蒼還會找他。

    墨淵皺著眉頭，緩緩走到了弱水河畔，看向了對岸。

    墨淵出現之後，河對岸的翼族大軍，從中間分開，走出了一人，

    不是別人，正是翼君擎蒼。

    跟在他從大軍中走出的還有他的數位的皇子，以及數位心腹將領。

    墨淵身後同樣有幾位隨他一起統帥中軍的將領，其中就包括他的十七弟子白淺。

    他們現在都滿臉不憤的看著擎蒼等人。

    而河對岸的擎蒼等人的表情則有些輕鬆，或者說戲謔。

    因為這幾日，因為玄女偷出了墨淵的陣法圖，導致仙族大軍，被他們一一攻破。

    接連幾日的大勝，讓他們覺得仙族也不過如此。

    而且事實也是如此。

    仙族大軍因為陣法圖被偷，在戰爭中節節敗退、翼族大軍攻城掠地，短短幾日，就已經消滅了八萬仙族大軍。

    他們覺得再過幾日，河對岸的這二十萬仙族大軍就將徹底崩潰，他們將一舉攻上九重天。

    這是他們翼族，數十萬年來，最靠近至尊位置的一次，所以他們很是囂張。

    擎蒼之所以沒有選擇立馬進攻，而是選擇出來與墨淵進行一番交流。

    一方麵是為了在墨淵麵前炫耀一番，二是想激勵一下他的兵士，因為翼族長時間被天族壓製，所以他們翼族人其實內心是不太自信的。

    而墨淵作為父神嫡子，天族戰神，在四海八荒的地位無與倫比，就算是東華帝君與天君也不敢說就能指揮。

    墨淵的地位不用多說，而現在墨淵卻在與他們的戰爭中處在於劣勢。

    這對長時間處在被壓製狀態的翼族來說，是改天換地的大事。

    這代表著天族不是不可戰勝的，他們翼族是有能力做這天地的主人的。

    這能激發出翼族人心中的反抗情緒。

    之前翼族雖然也在他的統領下向天族發起了進攻，但是大部分人是因為他是翼君，他們作為臣民自發的跟隨君王。

    但現在不一樣了，擎蒼靠打擊墨淵，激起了翼族人天生就具有的野心，讓他們開始認同這一項事業。

    這有利於他接下裏的反攻。

    當然，除了這個目的，擎蒼還有一點私欲在裏麵。

    他想在墨淵麵前炫耀一番，他要證明他擎蒼並不比這天地下的任何人差，他有資格做天地的共主。

    讓一向看不起他們翼族，看不起他的墨淵等人，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到底是誰把他們逼到了絕境。

    擎蒼站在河邊，神情囂張的看著對岸。

    “墨淵，我們又見麵了。”

    墨淵看著對岸的擎蒼，眉頭一皺，然後問道：“擎蒼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殺上九重天，滅了天君老兒，我做天地共主。”擎蒼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河對岸的墨淵等人，聽著擎蒼的回答，無不是眉頭緊鎖，對於擎蒼的態度極度的不滿，若不是墨淵沒有下令，他們早就提劍衝了過去。

    對於擎蒼逆天的發言，墨淵隻是皺眉頭，並沒有說什麽。

    他在等，等他布置的那道奇兵傳回消息。

    “墨淵，你現在若是歸順於我，我可以放過伱這十二萬大軍，而且你依舊做你的昆侖墟戰神，等我做了天地共主，這天下，你我共治。”擎蒼雖然知道自己的勸降，沒有作用，但是有些話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勸降，而是為了說給自己的翼族兵士聽。

    “擎蒼！”

    擎蒼此話一說，墨淵身邊立馬就有沉不住氣的將領，麵色大變，然後提劍來到墨淵麵前請戰。

    對於身邊將領的請戰，墨淵視而不見，轉而看向河對岸的擎蒼。

    “擎蒼，本座同樣用此話來回答你，你若是就此退兵，你仍可做翼族之主，若繼續執迷不悟，心存妄想，翼族怕是會有覆滅的危險。”墨淵開口道。

    “哈哈哈！！！！”

    擎蒼聽到墨淵勸降的話，哈哈大笑，笑過之後，他又突然神情嚴肅的看向對岸。

    “墨淵，你還是那副老樣子，討厭的讓人作嘔。”擎蒼目光冷漠的看著他說道。

    兩人進行了一番沒有任何營養的對話，然後在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情況下。

    兩人雙雙對自己的大軍宣布了進攻的命令。

    雖然雙方誰也沒有說服誰，但是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擎蒼成功激起了翼族兵士的反抗心理，再加上連日的大勝，士氣大增。

    而墨淵也成功拖延了時間，讓他布置的奇兵已經到位，隨時可以進行進攻。

    以弱水為分界線的兩股大軍衝過了弱水，刀兵相接。

    一時間，弱水兩岸殺聲震天，不時的有屍體從天空落下，掉落石頭上，掉入弱水。

    流血漂櫓，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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