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長雲山下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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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續道長生!
長雲山下的小鎮上來了一個書生,自稱顯道,模樣長得俊俏,就是腦子有些問題。
冰雪未消的街道上,一個寫著代人寫信,百字三文的攤子前坐著一個窮酸書生,攤子上就孤零零地放著一支廉價的毛筆,和幾張信紙。
“顯道呐,又開始擺攤呢!真是羨慕你們這些讀書人,坐著就把錢賺了!”
一個山羊胡的老頭,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襖,雙手插在袖口裏,對著在街尾處的一個窮書生說道。
“唉,全叔,你就不要取笑我好了,生活難呐,我也就隻會寫兩個字,賺些辛苦錢。”
那個叫顯道的書生,坐在攤子前,聳著肩膀,看起來凍的瑟瑟發抖。
然而怪異的是,他隻穿一件單衣,也不見有凍傷的痕跡,要是平常人穿這麽單薄,早就凍死街頭了。
“我說顯道啊,你也不要摳摳搜搜的,這大雪天你不穿棉衣棉褲,這冬天你咋熬啊!”
那個被稱為全叔的山羊胡老頭,有些憐憫的看了顯道一眼。
這書生是前年年底來的鎮上的,剛開始得了失心瘋,連蘿卜青菜都傻傻分不清。
好在現在正常了很多,雖然有的時候老是會忘記一些事,可是比原來好太多了。
“再等等吧,或許…或許這個冬天就熬過去了。”
顯道看著來頭身上的大棉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單薄的青衣袍,眼裏流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
全叔看到後,顯然一愣,之後有些得意起來
“怎麽樣,這棉襖穿上之後是不是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這是我家婆娘從李家府邸那裏買的,原本是要燒掉,她看著可惜,花了幾十個銅板買了下來!”
全叔有些得意的炫耀起來,不過說到那幾十個銅板之後,他的眼神深處流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
“那你可撿了個大便宜了,這件棉襖你要是在集市上買怎麽著也得幾百枚銅錢!”
顯道雖然在和全叔聊著,眼神卻看著稀稀疏疏的行人,卻是希翼有那麽幾個顧客來找自己寫信,不然今天他怕是又得空手而歸了。
全叔看到了之後卻是不以為意,自己婆娘可是鎮子裏那李家的傭人,可比這些普通老百姓活得太好了。
所以他家裏忙時就幫襯家裏,不忙的時候就出來溜達,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那你忙吧,我去聽書去了,聽說那茶樓來了一個說書人,故事講得讓人感覺身臨其境,我去看看有沒有傳的那麽神乎!”
全叔哼著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巷子,身影越來越遠。
等到日落山頭,顯道的攤子前也沒有一個人。
他有些失落,準備收拾攤子回去了。
“哎,書生,你幫我寫一封信,並送到城西的一間老酒館裏,掌櫃姓柳,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女,踩著夕陽落下的光線,順勢就坐到了自己攤位上,自顧自地就一口氣說了一堆。
“哎,你可別把我攤子壓壞了!”
顯道有些擔憂的看著有些不堪重負的攤子。
“忒,這什麽破木頭,把本姑娘的屁股都磕疼了!”
說著旁若無人的揉著凸翹的屁股,抱怨起來。
“姑娘,這裏隻寫信不送信的!”
顯道打量著這個小小年紀卻身材姣好的女子,不管是那白如凝脂的皮膚,還是那傾城傾國的容顏,都讓人感覺驚豔。
顯道微微一愣,卻是反應過來,回了一句。
“呐,這是報酬!”姑娘從懷裏掏出一顆碎銀子,大概有一兩。
顯道有些心動起來,一兩銀子,自己要掙好幾個月呢!
他默默將錢收好,鄭重承諾道“明日天黑之前,一定送到。”
“嘿嘿,真是一個不懂風月的呆子。”
那姑娘看著這個窮酸書生,竟然隻是一瞥眼自己就去關注銀子了。
以自己的美貌,走到哪裏別人都是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來,貼到她身上才甘心!
可是書生卻是如此特別,這讓這個姑娘對書生有些興趣。
隨後那姑娘又踩著夕陽離去。
剛才交談僅僅片刻,書信內容隻有短短幾個字,所以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像是從未來過一般。
第二天,早上下了一小會雪就停下來了,似乎是怕凍著大地,或者說是凍著了那長雲山下的那個衣著單薄的書生。
咯吱咯吱
顯道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他弓著身子,明明感覺不到寒冷,卻又不自覺的搓著手,驅趕那並不存在的“寒冷”。
他住在城東街坊上,離那城西有一段路要走,所以他今天早早起來就出門去了,就是為了能夠完成對昨天那姑娘的承諾。
這條道上人很少,因為下雪天,沒人願意走那麽遠,所以地上就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能夠把膝蓋給沒過去。
所以他每走一步,就像是被打在地上的木樁一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朝身後看了看,眼裏有一絲疑惑,剛才那裏好像站著一個人影,不過一眨眼對方就消失了!
可能是看花眼了吧!
顯道繼續前行著。
“好敏銳的直覺啊!”一個穿著黑衣袍的男子,神色冷漠,雖是在感歎,可是絲毫不見他眼裏流露出一絲驚訝。
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他身後跟著十幾個身影,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們佩著長刀,刀下還別著一把短匕首。
他們每一個人都身手敏捷,在這深深的雪地裏,如履平地,仿佛那積雪根本就不存在。
“跟上!”
黑袍男子揮了揮手,那十幾個少年就如林子中的野獸,耐心的等待著獵物落網。
顯道終於走過那段有些崎嶇的道路,來到了城西。
看著漸漸有了人影的街道,顯道有些心安起來,他找了一個行人,打聽到了那柳家酒館。
“你好,這裏有一個姓柳的掌櫃嗎?”
柳家酒館前,一個書生,踩踏風雪而來,單薄的大青衣袍,沾上了不少泥漿,還有未曾來得及消融的冰雪。
此刻書生推開酒館大門,寒風猛地灌進去,將裏麵圍著爐子喝著小酒的酒客凍的縮了起來。
頓時酒客罵罵咧咧。
從中一個看起來十分蒼老,行將就木的老頭站起來,默默打量著陌生的書生!
“老夫就姓柳的掌櫃,你是……”
說話之間,老掌櫃將門關緊,將寒風拒之於門外。
“哦,柳掌櫃是這樣的,在城東有一個姑娘托我給你帶一封信,我就是來送個信的。”
顯道將藏得嚴嚴實實的信,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上麵還有一股餘溫。
柳掌櫃接過書信一看速離思
就這短短幾個字,可是柳掌櫃看到後神情卻很凝重,最後似乎有些擔憂起來。
“該來的到底還是會來,還是會來啊!”
柳掌櫃顫顫巍巍,將那封信丟到了那熊熊的火爐上,那劈裏啪啦的閃著火星的爐子,瞬間就把那書生辛辛苦苦送來的信一下就燒了個幹淨!
那些酒客原本還熱熱鬧鬧的聊著的,可是聽到柳掌櫃的話後,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仿佛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會發生,氣氛凝重起來,就連顯道這個書生也察覺到了。
酒客們朝著書生看了一眼,小心地相互對視起來,其中一個光頭漢子使了一個眼色,似乎在詢問和商量。
然後悄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眾人輕輕點頭,似乎都決定好了把這個年輕人永遠留在這裏。
“讓他走吧!這個年輕人也是無辜的,何必牽連他。”
柳掌櫃將大家的眼神和動作盡收眼底,也不遮掩,當著書生的麵直接點明。
一眾酒客頓時,眼珠子轉了一圈,相互打量一下,將原本要亮出來的家夥又悄悄的放下。
書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處境,隻是對於柳掌櫃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還以為是柳掌櫃開始趕人,於是就離開了酒館。
“大哥,萬一別人從他那裏得到我們的消息……”
一個酒客有些擔心起來。
“對方已經來了!看來今日是免不了一戰了。”
柳掌櫃看著門外,視線似乎穿過了木門,看到了遠方的某個角落。
“怎麽會!難道……該死的書生,剛才就應該殺了他。”
那個光頭漢子恨恨道,手裏的酒水舜間就不香了。
“怕是思思那孩子遭了算計了……”柳掌櫃有些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