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上古大戰的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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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刀朝自己砍來,三藏雙眼一閉,心中暗道:我死不足惜,九泉之下有何麵目去見唐王!
    誰想過了半天,三藏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等再次睜眼,才發現鋼刀停在離脖子不過半尺的地方抖動。
    再往上看,隻見老頭雖然緊握鋼刀,卻渾身哆嗦,不敢再向下半寸。
    良久之後,老頭扭頭道:“天王,夫人,小的從未殺過人,有些怕。”
    不等白骨天王搭話,一旁的老婦已搶過鋼刀,同時罵道:“沒用的東西!”
    說完舉刀朝三藏胸口紮去。
    眼看刀尖就要刺入三藏胸口,忽見他身上泛起一道金光,隨後隻聽“哢嚓”一聲,接著便是老婦的慘叫。
    等老婦緩緩倒地,眾妖才發現她手中的鋼刀已經折斷,斷掉的一截正好刺入其胸口。
    白骨天王見狀騰的站起,幾步走到三藏麵前,手如疾風在他身上亂點一起,最後有些沮喪地說道:“夫人,唐三藏身上有禁製,想來定是孫悟空所為。”
    白骨夫人聞言道:“如此,該當如何?”
    白骨天王眼珠一轉,然後一聲冷笑:“來人,將唐三藏懸於洞門最高處,看孫悟空救也不救!”
    隨後又對白骨夫人說道:“隻要抓住孫悟空,將其斬殺,禁製自破。”
    白骨夫人聞言哼了一聲,然後不再理會眼前之事,氣哼哼地朝洞內走去。
    見此情形,雪天晴鬆了口氣:被吊兩天總比丟了性命的好,真該感謝觀音菩薩,要不是有她的袈裟,師父可能小命不保。
    不過經此一事,雪天晴終於明白:真正的妖怪不會傻到抓住唐僧扔在一邊不管,他們是真想吃唐僧肉!
    白骨夫人還是將就的,要是遇到那些不講究的,直接生啃,後果不可想象!看來西行之路之難,遠超自己原本的想象。
    想到這裏,雪天晴不由地撓了撓下巴:自己和八戒兩個人是不是有些太少?
    沉思片刻,他不禁抬頭望向遠方。
    雖然被吊在洞口,可三藏卻十分硬氣,自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
    雪天晴見狀點了點頭,然後準備出洞另想辦法,看如何才能對付寒冰怨氣。
    可不等邁步,忽見兩個鬼差從洞外走來,到了老婦屍體旁伸手一抓,就將她的魂魄拽了出來。
    雖然老婦魂魄不斷掙紮,可洞中妖物卻視而不見,任憑鬼差將其帶走。
    來到一處僻靜之所,其中一名鬼差打開通往地府的通道就準備回轉。
    可不等他邁步,忽覺肩膀一沉,隨後雪天晴帶著笑容的臉便出現在身側。
    “兩位大哥一路辛苦,要不要稍事休息,然後再回去複命?”
    見是雪天晴,鬼差忙拱手道:“原來是貴人,不知貴人有何吩咐?”
    雪天晴一愣:“貴人?我是誰的貴人?”
    “貴人說笑了,您與黑大人交情莫逆,當然是我們的貴人。”
    雪天晴這才反應過來:“兩位大哥說笑了,那是大人給我麵子。不過今天怎麽您二位來此辦差,大人呢?”
    鬼差一笑:“三界生靈每天不知死去多少,若全由大人出馬,估計他老人家忙死也忙不過來。若想兩位大人出馬,必是身份驚天動地的大人物才行。”
    雪天晴就是一愣,不過臉上並沒有帶出任何異樣:“原來如此,二位大哥稍歇片刻,我問老婦幾句話。”
    鬼差點頭:“貴人請便。”
    雪天晴來到老婦魂魄前剛想開口,卻聽鬼差說道:“且慢。”
    隻見鬼差單手結印,隨後指尖便冒出一片綠光。
    隨著他將綠光點入老婦額頭,一陣殺豬般的聲音便傳進雪天晴的耳朵。
    鬼差厲聲道:“閉嘴,再敢出聲,我讓你永世變成啞巴!”
    見老婦不再出聲,鬼差才說道:“貴人不知,人剛剛離世之時最是不甘,所以在將其魂魄帶離身體前會封住其嘴,如此才能耳根清淨。”
    雪天晴摸了摸下巴,回想與黑白無常初次相見的場景,差點樂出聲。
    突然間,他心中一動:“二位,黑白無常在地府到底官居何職?”
    鬼差驚訝道:“貴人不知?他們是地府兵馬大元帥,其位隻在閻君之下。”
    雪天晴嘴上雖沒再說什麽,心中卻翻江倒海:兩個大元帥來勾取自己的魂魄,說沒有其他原因鬼都不信!
    雪天晴聞了聞心神,對老婦魂魄說道:“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婦聞言跪倒在雪天晴麵前:“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雪天晴不耐煩地說道:“饒什麽命,你現在已是魂魄,難道還不自知?”
    老婦當即醒悟:“上仙,這都是白骨天王夫婦與我家那挨千刀的老頭子逼著我這麽做的,不關我事。”
    “生前的是非對錯地府自有公論,先你把如何算計我們以及害過多少性命的事從實招來。”
    老婦連忙點頭,隨即將過往全部說出。
    老婦與老頭今已近兩百歲,之所以活這麽長時間,全因白骨天王從中相助。
    原本二人隻是普通百姓,就住在雪天晴曾經到過的小院。
    年輕之時,他們也曾有過兒女,可惜天年不幸,最後都先於他們而去。
    天倫之樂並未如期到來,卻連續幾次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二人心態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甚至產生了一死了之的打算。
    誰想就在一天夜裏,一陣陰風刮起,白骨天王隨後從天而降。
    雖然明知對方是妖怪,可老兩口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有些期待:隻要能給個痛快,死於妖怪之手也不錯。
    更讓二人沒想到的是,白骨天王非但沒有取他們性命,反而要賜其長生不死之術。
    二人雖然見識不多,可並不傻,知道白骨天王此舉必有條件。
    果不其然,白骨天王拿出一根特製長香,告訴他們留意過往僧人。
    若有僧人經過,就將其讓與家中過夜,並點起長香。
    最後,白骨天王留下兩粒丹藥便飄然而去,回白骨峰靜等消息。
    此後夫妻二人開始留意大路上的行人,隻要有僧人經過,便想方設法讓其來家中投宿,並點起香燭。
    一百多年裏,到底有多少僧人被捉入白骨峰,夫妻二人從未算過,隻知道是被捉去的和尚,就再也沒有離開。
    不過除了僧人,白骨天王對其他沒有興趣,所以普通百姓並未受到波及。
    這些年白骨洞不但時時送來柴米油鹽,白骨天王更是每年給二人一粒丹藥。
    自從服用丹藥後,二人不但不再變老,身體也開始越來越好。
    雖然看似老邁之軀,可身體之靈活,就是年輕小夥也遠遠不如。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可能輕易地將三藏拿下。
    不久之前,從未露麵的白骨夫人親自到此。
    她告訴二人,隻要捉住從東土大唐而來的唐三藏,不但不用繼續在此守候,還可以隨自己回白骨峰修煉法術,成為一對神仙眷侶。
    因為二人現在吃的丹藥隻能保他們不死,可唐僧肉卻可以讓他們長生不老。
    聽到這話,二人熱情更甚!別說和尚,就是禿子,毛稀的都會想方設法將其引入家中,並點燃長香。
    如此一來,僅僅半年時間,就有不下百名和尚被抓往白骨洞。
    今天早上,他們原本也在大路旁等候。
    不料沒多久天色突變,隨後大雪紛飛,二人無奈之下隻能回轉。
    誰能想到,夫妻倆剛剛離開,三藏一行就到了。
    倘若師徒三人當時不顧風雪,一直向前,也不會有此禍事。
    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三藏不但下馬躲避風雪,雪天晴也在無意中發現了二人的小院,於是便有了後來的事。
    當一行人來到小院門口時,見其中有僧有道,八戒還扛著兵器。所以二人有些不敢確定他們的身份,並未馬上點燃長香。
    不想敘話之時,三藏主動說起自己的來曆,這讓老頭大喜過望。
    他本欲立刻點燃長香,可因為雪天晴與八戒就在一旁,始終未曾得空。
    就在老頭想找借口離開之時,正好三藏問及房屋為何如此簡陋。
    而雪天晴輕而易舉地讓小院煥然一新,更讓老頭心驚,明白這幾人並非原先那些僧人能比。
    不過最終老頭還是急中生智,以兒子兒媳失蹤為由將雪天晴支開,這才有功夫將長香點燃。
    隨後白骨天王夫婦聯袂而至,將三藏與八戒全都捉入白骨洞中。
    聽完事情經過,雪天晴皺眉道:“你可知那妖怪是什麽來曆?”
    老婦搖頭道:“小人雖癡活兩百載,可無任何道行,不知他們是什麽成精。”
    雪天晴沉吟片刻,轉問鬼差:“二位大哥,你們可知白骨峰是何等所在,為何峰上有許多白骨,其中大部分連我都叫不上名字。”
    剛與雪天晴說話的鬼差歎了口氣:“貴人晚來,不知不足為奇。白骨峰原本是天地間最後一棵建木所在,也是當年巫妖大戰的最後戰場,那些白骨都是當年戰死的英靈。”
    雪天晴聞言一愣:“建木?世間真有建木?”
    從東勝神洲歸來後,八戒曾對雪天晴提起建木之事。
    可因為當時事出有因,雪天晴還以為是人參果精的謊言,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從鬼差口中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才知道世間竟然真有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