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校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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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長走後,課堂再度變得不溫不火起來。
    胡彥一門心思全吊在《滿江紅》,和那名不見經傳卻能寫出如此佳作的詞人嶽飛身上。
    倒是沒了什麽心思講課,頗有些敷衍。
    他倒是不曾認為李善長在哄騙於他,畢竟李鐵嘴向來以公正著稱,若是有人在其麵前弄虛作假,怕是要被噴得狗血淋頭。
    這樣剛正的讀書人,又怎會誆騙其他人?
    自是不可能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才疏學淺。
    確有嶽飛此人,隻不過李善長見多識廣,學富五車,識得此人名諱,自己卻不曾識得。
    這便是自己的過失了,是學問不曾做到家的體現。
    看來往後還需多多用功。
    很快,這百無聊賴的課堂便結束了。
    勳貴子弟們成群結隊地往外走,或有三五好友,聚在一起。
    李長空本是獨行的,隻身後跟了個甄健。
    隻不過片刻之後,便有兩人湊了上來。
    “你好,俺叫賈太歲,你剛才那話,說得真帶勁,說到俺心坎裏了。”首先走上前來的,便是那九尺壯漢。
    此人即便是穿衣,依舊能從寬鬆的衣物下隱約看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長相略有些粗獷,卻也顯得憨厚實在。
    倒是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哪裏哪裏,不過是有感而發。”
    “大乾,晉國,陳國,便是東陲三國,再加上素來富裕的南梁和以兵馬著稱的西秦,以及天子國大楚,漢人國度足足六家!”
    “豈能怕了那在北邊放牧的一群蠻子?”李長空不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秉承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
    所以當知道當今天下北元勢大,虎視眈眈,屢有南下劫掠之舉時,還曾義憤填膺過好一陣子。
    聞言,賈太歲用力地鼓了掌,道:“說得好,這話真是說到俺心坎裏頭去了。”
    即便是濃重的豫州口音,也掩蓋不住其言語間的興奮之情與欣賞之意。
    “俺們這麽多漢人,還能給幾個放羊的給欺負了不成?”
    “若是他們敢來侵犯大乾邊疆,俺第一個上!”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說這話時,賈太歲渾身上下,竟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叫李長空暗暗心驚。
    也叫人不由自主地相信,這人是真敢騎馬上陣殺元狗的,絕非說說而已。
    李長空不由地點了點頭,道:“賈兄好誌向。”
    賈太歲撓了撓頭,剛欲細說,卻見不遠處又走來一人。
    此人作儒生打扮,步履之間,竟都暗含禮法,顯然是個極有規矩的人。
    正是定國公張勳獨子:張邯!
    張邯走倒兩人麵前後,先是對著李長空彎下腰來,行了一道標準的儒士禮節,隨後道:“見過李兄,在下張邯。”
    “張邯兄,久仰大名。”
    “方才聽李兄誦讀《滿江紅》,邯隻覺激動不已,心馳神往。”
    “隻是邯有些才疏學淺,依舊有些不曾懂的地方,還想向李兄討教一二,不如你我三人同行?”
    “自無不可!”李長空欣然應允。
    張邯雖說脾氣有些怪,喜好讀書,不喜舞刀弄槍。
    但張勳卻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他注定了是日後的小國公!
    和他結交,對李長空而言,基本上是百利而無一害。
    至於賈太歲,雖說不曾知曉他是什麽身份。
    但方才見到張邯走來,神色之間,卻不曾有絲毫露怯。
    顯然也是出身非凡之人。
    三人便這般有說有笑,一道朝著國子監外走去。
    先前便已說了,國子監甚大。
    其中不僅有教舍,還有諸多樹木花草。
    桃花樹,槐樹,青鬆等,應有盡有。
    樹木花草之上,更有鳥雀嬉戲打鬧,鶯鶯燕燕。
    便是不來讀書,隻來觀景,怕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李長空眼眸一瞥,卻見到了一處馬蜂窩,頓時有些驚詫。
    這玩意也養在國子監內?莫不是不怕蜇人?還是有專門的人在打理?
    這倒是不得而知了,不過這馬蜂說不得還真有幾分用處。
    三人走出國子監後,天色漸晚,倒也沒有繼續相聚的打算。
    便各自登上回府的馬車,分道揚鑣。
    車輦上,李長空打開車窗,對著甄健問道:“那校閱是何事?”
    甄健見自家少爺不曾知曉這校閱一事,竟是絲毫不曾意外,甚至覺得本該如此。
    “少爺,這校閱便是陛下自一眾勳貴子弟中選拔人才的考校。”
    “分文試武試,其中文試最為傑出者,則由內閣賜下金硯台,並授予官職。”
    “武試最為傑出者,則由兵部頒發金腰帶,同時授予官職。”
    “簡而言之,這便是像少爺你這等勳貴,入朝為官的途徑。”
    甄健這麽一說,李長空便明白了。
    在大乾,爵位是爵位,官位是官位,各自的俸祿是不一樣的。
    就像李長空的老爹李逐峰,不僅有著武陵侯的爵位,還在兵部當差。
    這樣一來,便能拿著爵位和官位兩份俸祿!
    而尋常勳貴子弟,若是上進些的,便都會去參加這每年一次的校閱。
    畢竟,這大抵是勳貴子弟們能為官的唯一途徑。
    當然,若是懶散些的,便幹脆不去。
    隻在家混吃等死,等著襲承爵位。
    就像李長空這樣
    當然,還有一些人也不去,不過卻是在暗暗積攢實力,以期一鳴驚人,一舉斬獲金腰帶或是金硯台。
    要知道,這金腰帶和金硯台說是說由兵部和內閣頒發,但實際上,卻是要過皇上的眼的!
    也就是說,若是能在校閱中表現得當,便算是入了陛下的眼了。
    這今後的前途,豈能差得了?
    於勳貴子弟而言,這校閱便相當於是科舉,甚至比科舉還要重要些許。
    琢磨清楚校閱為何物後,李長空便琢磨了起來。
    自己這副身子,先前盡幹些荒唐事,虧空得有些厲害。
    況且就算不虧空,他前世一個考古學生,頂多會兩式軍體拳,如何比得過那些自小習練武藝的勳貴子弟?
    看來,若是不出意外,自己應當是要參加文試了。
    至於武試,實在不行,還是直接放棄得好,免得上台挨揍。
    想清楚之後,李長空便又將甄健喊了過來:“那陽城侯之子朱犇,平日裏可有什麽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