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一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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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的都是勳貴子弟,家中父輩,最差的也是伯爵。
    自然是不缺銀子的。
    所以在他們看來,借銀子借到國子監來,著實是件丟臉的事情。
    於是看向李長空的目光,變得頗為怪異。
    這廝,莫不是校閱考得太差,害怕被家中責罰,想著趁機借一筆銀子,好溜之大吉?
    一時間,眾人不由得狐疑起來。
    當然,也有些人,是提前聽過李長空名聲的。
    敗家,紈絝,腦子不好使,等等詞匯,可謂耳熟能詳。
    對他這個人的名聲,著實是不怎麽感冒。
    就算是有錢,怕是也不願意借給這等不靠譜的存在。
    於是乎,李長空說的聲音雖大,但反響者卻是寥寥無幾。
    李長空一看這情況,頓時皺眉。看來原身的影響確實是大啊!
    也罷也罷,哪怕借不到銀子,自己手上能動用的,也足有幾萬兩了。
    全部扔下去,等紅木風波過去之後,少說也得回來十幾萬兩。
    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然而,就在李長準備放棄,一走了之的時候,卻有一道身影站了起來。
    正是張邯,隻見他徑直走到李長空身前,從懷中掏出數張銀票,遞給李長空道:“我平日裏不過讀書習字,花不了多少銀錢。這五千兩,你拿去救急便是。”
    張邯是定國公獨子,手中能拿出來五千兩銀子,李長空並不意外。
    但對方願意借給他這事兒,反倒叫人有些意外。
    不過於張邯而言,卻是再正常不過。
    古人有雲,錢財乃身外之物,如何比得過好友?
    在整個國子監中,他的地位尤為尷尬。
    貢生們自詡清流,看不起他這勳貴子弟出身。
    而蔭生們則完全不喜讀書,即便肯接納他,卻也讓他渾身不自在。
    直到李長空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這廝雖說也是個蔭生,甚至名聲向來不怎麽好。
    但來國子監的第一天,便嶄露頭角,盡顯崢嶸!
    一首《滿江紅》叫在場所有人震驚!
    即便這詞不是他寫的,但能得那位名叫嶽飛的詞人傳詞,想來也不是尋常人士能夠做到。
    此子的造詣,定然非凡!
    於是乎,打那一天起,他便將李長空引為知己,一番交談過後,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不過僅僅引為知己這一層關係還是不夠的,還有一層!
    他爹和李長空他爹乃是世交,於情於理,李長空都不會坑騙自己的錢財。
    而且李長空說得不錯,就算他跑了,李世叔也不可能跑,武陵侯府也不可能跑。
    要是這廝當真坑騙了自己錢財,到時候自己大可找上門去,李世叔不可能不還錢的。
    所以,這錢他借得放心。
    既然對方敢借,李長空沒理由不敢要,於是乎便伸手將銀票接過,道:“說好的,九出十三歸,一月之後,去武陵侯府找我領銀子。”
    張邯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隨後便是賈太歲,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來,掏出幾張銀票塞給李長空手中,道:“這三千兩,算俺的!”
    他家雖說不是勳貴,但他爹是內閣首輔啊!
    而且寫的一手好字,被譽為大乾第一楷書!
    平日裏一副字,在大乾字畫市場上就能賣出數百兩的高價,而且有價無市!
    他若是沒錢了,便“拿”些家中字畫,去一趟字畫市場,輕輕鬆鬆便有數千兩銀子到手。
    隻不過因為修煉武學,平日裏花銷也大,所以今日身上隻帶了三千兩。
    畢竟,窮文富武嘛!
    至於為什麽要借給李長空錢,這就說來話長了。
    賈太歲和張邯不同,他不懂詩詞,更不懂《滿江紅》寫的有多好。
    他隻知道,那一日,李長空曾說麵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異族,隻有一個法子!
    那便是打!
    就算打不過,也要打!
    要叫對方知道,我們好歹是塊硬骨頭。哪怕他們能啃下來,也得崩碎一嘴牙!
    這樣,他們才會畏懼,才會退縮!
    這番說法,很合他的性子!
    他長這麽大,每天都沒日沒夜地練武,一天至少練十個時辰!
    如此辛苦,為的是什麽?
    除了向父親證明自己之外,便是殺元狗!
    他此生最大的夢想,便是親上北疆戰場,手刃北元賊子。
    他覺得,大丈夫生居於天地間,這才是應該做的事!
    而不是像父親一樣,整日手捧一卷書,說什麽聖人文章,什麽之乎者也。
    那些東西,便是讀來也無趣。
    他是個很純粹的人,亦或者說,真正的武夫,都是很純粹的人。
    李長空的說法對他的脾氣,他便與之交好,便肯借給他銀子,就這麽簡單。
    李長空見狀,也收過銀票,道:“一月之後,去我家喊我還錢,九出十三歸會不會算?”
    “算什麽算,你還能坑俺不成?”賈太歲笑罵一聲,便回去喝酒。
    這兩人過後,再走上前來的,便隻有朱犇了。
    朱犇很講義氣地勾住李長空的肩膀,從懷中掏出四千兩銀票,不由分說地便往李長空懷中塞,道:“都是小錢,兄弟且拿著,若是不夠,再找我要!”
    對於朱犇而言,李長空是什麽人,恩人呐!
    第一次恩情,是告訴他馬蜂也能拿來當蟲鬥,接過去蟲坊,當真是一鬥一個準,他現在已經豪取百連勝了。
    唯一有問題的便是那些個馬蜂不經鬥,有些蟄完幾次之後,便會死亡。
    不過這也不妨事,死了再訓便是,反正他有這訓蜂的本事,還愁沒有馬蜂用不成?
    而且蟲坊的每一次賭鬥,若是獲勝,那都是有銀子的。
    他這個當真稱得上是一本萬利的買賣,絕對日進鬥金。
    第二次恩情,便是剛剛了。
    這廝文試也考得不好,那就代表自己又能前進一名,距離前三,很有希望啊!
    這兩道恩情下來,如果不是他朱犇臉皮薄,拉不下臉,否則當真是要喊一聲恩公的。
    現在李長空不過是要些銀子,又算得了什麽?
    李長空聞言,頓時喜上眉梢,兩眼放光,頗為期待道:“此言當真?”
    朱犇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這張邯和賈太歲加起來足足給了他八千兩銀子,再加上自己這四千兩,都一萬兩千兩了,難不成還不夠?
    不過礙於麵子,朱犇依舊爽快點頭:“你我兄弟,這些黃白之物,又算得了什麽?”
    “還缺多少?隻管跟我說,我去替你取來!”
    “一萬兩?”李長空試探著報出一個數字。
    朱犇頓時傻眼,呆愣當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