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劉景的悲慘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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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自李長空論道勝過陳乾元之前,殿下的計劃,便已經算是失敗了。”紫衣回答道。
    “就算這場請真武大帝臨凡的鬥法李長空輸了,又能如何?”
    “他依舊能去開壇講經,屆時,乾都城的民眾,依然更願意聽他講經,而非陳乾元!”
    “陳乾元真正應該做的,不是和李長空鬥法,而是和他再論一次道,而且要當著千百民眾的麵,堂而皇之地勝過李長空。”
    “如此一來,廢太子,立景王的輿論才能發酵起來。”
    “隻可惜陳乾元顯然沒有這樣的本事。”
    “所以,我勸殿下還是盡快想些別的法子為好。”
    “隻靠陳乾元就想扳倒李長空,怕是毫無可能了。”
    此言一出,劉景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紫衣對局勢的分析很有道理。
    可別的辦法,如今朝堂上的局勢他並不占優,本想動用民意給太子造成掣肘,卻也被李長空化解,事到如今,又何來別的辦法?
    劉景覺得有些頭疼,遂閉上雙目,靠在座椅之上,右手按住眼瞼,開始揉捏。
    他焦慮時,往往喜歡用這個姿勢自我緩解。
    這一刻,劉景想了很多,思緒不知不覺間,就飄回了孩童時期。
    那時候的他和母親一起,住在仁壽宮隔壁的淮景苑。
    他依稀記得,景行帝幾乎每天都會去仁壽宮見那位皇後娘娘。
    卻從未踏入過他們那間稱得上是荒涼的小院。
    每逢冬日,仁壽宮裏,也皆有炭火炙烤,溫暖如春夏。
    淮景苑內,卻是一整個冬日,也見不到兩三塊炭火。
    他和母親,便隻能不停地往床榻上加被子。
    可即便是搜遍了整個淮景苑,也不過那麽兩三床被子。
    到了深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母親被凍得發抖。
    後來,那位皇後娘娘誕下龍子,皇上很開心,將其奉為太子。
    再後來,皇上來仁壽宮的次數便愈發多了。
    仁壽宮中的物件,擺設,也愈發多了起來。
    便是太監宮女們的吃穿用度,好像也比他這個皇子要強得多。
    至少不用為饑餓發愁。
    他依稀記得,有一日傍晚,他眼眸中倒映著仁壽宮的燈火,問母親是不是當了太子,就有吃不完的食物,用不完的炭火。
    母親沒說話,眼眸中也倒映出了仁壽宮的燈火,隻輕輕點了點頭。
    他又問,如何才能當太子。
    母親卻像是被他嚇了一跳,緩過神來之後,便開始大聲嗬斥他,並警告他今後不許再有這樣的想法。
    可即便如此,今後他眼眸中依舊時常倒映出仁壽宮的燈火。
    直到許多年後他才知道,原來隻有嫡長子才能當太子,而他,不過源自於一場醉酒,源自於景行帝的一時衝動。
    而他的母親,不像呂皇後一般,來自名門望族,高門大戶。
    隻是一有些姿色的宮女罷了。
    所以,劉裕是太子,被人捧到雲端的太子。
    而他是渣滓,被踩進泥土的渣滓!
    許久之後,景王睜開了眼,眼眸中焦慮不再,反而異常地平靜。
    其實他很膽小,小時候挨了欺負,最常做的,也不過是跑到母親懷中哭訴罷了。
    但,經曆了這麽多事,他明白一個道理。
    有些東西,得爭!
    否則就活不下去!
    “知道了,本王會另想辦法,你和黑劍隨時待命即可。”劉景徹底平複了情緒,站起身來,麵無表情道。
    見劉景欲走,紫衣也急忙站了起來:“聽說殿下近些時日睡眠有些不適,噩夢頻發。”
    “妾身便特意尋了方子,為殿下煮了安神湯。”
    “殿下可要試上一試?”
    紫衣看向劉景,好看的眸子中,顧盼生輝。
    劉景聞言,皺了皺眉,本想一走了之。
    可思慮片刻,終究還是坐了下來,語氣古井無波道:“費心了。”
    見狀,紫衣臉上神色頓時明媚起來,道:“那殿下且先在這等候片刻,妾身去為您將安神湯端來。”
    言罷,便轉身離去。
    劉景看向紫衣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背影,卻隻是皺了皺眉,無奈歎息一聲。
    片刻之後,紫衣便將安神湯端了過來。
    隻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她並沒有端托盤,而是將瓷碗直接端了過來。
    “殿下,您嚐嚐看。”說著,將瓷碗遞給了劉景。
    劉景見狀,便隻好伸手去接。
    隻不過那瓷碗畢竟隻有那麽大,四隻手都握在上麵,難免要互相接觸。
    而當劉景的肌膚接觸到紫衣的肌膚時,他隻覺有一股電流自手背滑過,不由自主地手一抖,霎時間,瓷碗跌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紫衣見狀,不由得有些愣住了,似是有些不解。
    劉景見狀,卻是迅速調整表情,道:“無妨,既然湯灑了,那便下次再喝。”
    言罷,便轉身離去,不帶一絲停留。
    紫衣看見其決絕離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些幽怨。
    隻是無人注意到,其眼眸深處,卻藏著精芒!
    方才,即便劉景已經隱藏得很好了。
    但她依舊察覺到,就在對方的手接觸到自己手的那一刹那,劉景出現了明顯的慌亂,甚至連瓷碗都握不住!
    要知道,身為皇室子弟,劉景是習過武的。
    不但弓馬嫻熟,手上功夫更是厲害,何至於連個碗都握不住?
    莫非……
    紫衣眼波流轉,愈發興奮起來。
    隻是其依舊隱藏得很好,沒有一絲一毫不應該的情緒表露在外。
    今夜這番試探,算是收獲滿滿!
    與此同時,皇宮,暖閣!
    “什麽?做法?請真武大帝臨凡?”景行帝聽著鄭英的稟報,可謂瞠目結舌。
    “李長空這混小子,莫不是當道士當上癮了?”景行帝不由得啞然失笑。
    “許是拖延時間的手段,安北將軍想必另有破局之法。”鄭英猜測道。
    而他這個猜測,也符合大多數人對李長空此舉的看法。
    可景行帝卻是搖了搖頭:“非也,非也!”
    “這小子的頭腦,你們猜不透!”
    “當日他拿出道德經,你們不也說他是拖延時間?誰承想,這道德經,就是破敵的手段。”
    “此次鬥法,說不定會有異曲同工之妙。”
    鄭英聞言,頓時咽了口唾沫,道:“難道安北將軍真能請來真武大帝?”
    景行帝聞言,不曾正麵回答,隻是打趣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