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陳識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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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此言,隻瞬息之間,陳識便瞳孔收縮,眼眸放大,陷入了震驚之中。
    然而短暫的震驚過後,其便立即回過神來,看著張邯,怒斥道:“不可能!”
    “你如此誹謗當朝王爺,是何居心,想尋死不成?”陳識雖說隻是個假畫師,但在景王府耳濡目染了不少東西,此時嗬斥出聲,竟還真有幾分氣勢。
    若是尋常人,指不定被他給哄住了。
    隻可惜,他遇見的是張邯。
    麵對陳識的恐嚇,他不以為意,而是擺了擺手,道:“把胭脂是如何死的,講給他聽。”
    當下,立即便有一位禦林軍站出身來,繪聲繪色地講起了胭脂之死的前因後果。
    聽完之後,陳識眉頭緊皺,卻依舊不願相信。
    在他心中,劉景是個好人!不折不扣的大好人!
    自己畫的是假畫,就算畫技高超,但在真正懂畫之人的眼中,不過跳梁小醜罷了。
    是劉景,給了他出人頭地的機會。
    若不是劉景,他估計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見識到那麽多的銀子。
    再者說了,胭脂是什麽身份,劉景有是什麽身份,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劉景壓根就沒有理由殺胭脂。
    即便張邯已經給出了緣由,但在陳識看來,卻依舊不夠充分。
    劉景畢竟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心中念著這份情,再看待事物時,自然會帶上一層濾鏡。
    張邯聞言,冷笑一聲,道:“你倒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那我且問你,你在景王府中過得安穩自在,為何要跑出來?”
    張邯雖說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以他的聰明才智,多少也猜到了七八分。
    “這……”陳識一時語噎,因為他確實是發現了書信中的不對之處,擔心胭脂出事,這才出來的。
    但……,他可從未懷疑過胭脂的死和劉景有什麽關係。
    可被張邯這麽一提醒後,他卻有種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的感覺。
    是了!
    連張邯都知道胭脂死了,王爺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為何不與我說,反而是要一直瞞著我?
    想到此處,陳識內心已經開始有所動搖。
    他又想起,胭脂信中說家中父母患病,急需一大筆銀子醫治。
    那封信大概是二十天以前傳到他手上的,自那以後,他才開始沒日沒夜地繪製新拓本。
    於是急忙道:“胭脂是何時死的?”
    張邯聞言,直言不諱道:“死了大概有一月光景。”
    “此事安山巷和迎春樓這兩個地界幾乎人盡皆知,你若是信不過我,大可自己去打探一番。”
    這話一出,陳識頓時無力起來,身軀如同一灘爛泥,就這麽癱倒在地。
    張邯既然敢這麽說,那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一月之前就已經死了的人,怎麽會在二十天以前給他寫信?
    其中蹊蹺,隻要稍微一細想,很容易發現其中原委。
    信是劉景找人寫的,為的就是讓他幫忙趕製新拓本!
    陳識並不笨,他隻是不想相信,不願相信罷了。
    可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相信。
    曾經的伯樂,其實隻當自己是個印刷銀票的機器。
    再加上心愛之人的慘死,數重打擊,都在一瞬之間,接踵而來,幾乎將這個男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張邯見狀,眉頭微皺,道:“難不成,你就不想報仇?”
    “報仇?他是尊貴的王爺,我不過是一介草民,如何能報得了仇?”陳識自嘲地笑了笑。
    張邯聞言,卻是冷笑一聲:“你還沒意識到,你們做的是什麽勾當?”
    “私印假鈔,即便是皇子,也是死罪難逃!”
    “你隻要肯出麵指正,我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從輕發落。”
    此言一出,陳識好似複燃的死灰一般,目光灼灼地看著張邯,問道:“此言當真?”
    陳識並非沒有想過要複仇,但……,他覺得自己既然已經落到了如此境地,八成是沒有活路了。
    又何必要把劉景供出來?
    萬一沒能殺死對方,遭殃的不過是自己在贛州的親朋好友,父母親族罷了。
    他可是知道劉景是何等地心狠手辣,殺伐果決。
    可現在,伴隨著張邯這麽一句話,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了新的念頭:“隻要你能保全我……,不,我自知死罪難逃,隻要能保全我在贛州的父母親族,我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邯聞言,也是有些感慨,這陳識雖說幫著劉景私印假幣,罪大惡極,但好歹是個孝順之人。
    “你放心便是,劉景此去夷州,等回來之後,怕是要經曆一番大變。”
    “他在朝堂上的黨羽,不多了。”
    言外之意便是劉景已然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
    然而這話落在陳識耳中,卻顯得分外怪異。
    倒不是覺得太子殿下不是劉景的對手,而是那“夷州”二字。
    “劉景何時前往過夷州?”
    “大概二十日之前,怎麽了?”張邯見陳識表情不對,也有些疑惑。
    “時間倒是對上了,劉景離開之前,曾用假信哄騙於我,讓我繪製新的拓本。”
    “而用新拓本製作出來的假鈔,我私下裏曾打探過一番,大多是運往乾都城周遭州府了,沒聽說過有運往夷州的。”
    此言一出,張邯頓時警醒起來,道:“新的拓本?就算有了新的拓本,沒有油煤墨和元寶章,你們又是怎麽印出銀票的?”
    “元寶章早已被拓印下來,造出仿品。”
    “雖說困難,但拓本我都能畫出來,更何況是元寶章?”
    “至於油煤墨,景王府中尚且儲存了不少,估計還能用一段時間。”
    聞言,張邯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
    沒承想他們費心費力抵製的假鈔,竟還能死灰複燃,這劉景,難不成非要整個大乾的百姓都買不上糧食,吃不飽飯,才肯甘心?
    但緊接著,他又想起了陳識方才的話:“你說印出來的銀票都運往周遭州府了?而非夷州?”
    陳識聞言再度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張邯聞言,不說話了,沉吟起來。
    那麽多銀子,肯定是用來招兵買馬的,畢竟賄賂大臣已經不可能了。
    可就算要招兵買馬,在平叛中占據優勢,也應該把銀子送到夷州啊,為何要送到周遭州府?
    張邯皺眉,有些想不明白。
    就這麽沉吟了足足半炷香的工夫,他卻恍然大悟,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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